“我也不是为了你才帮这个忙的，你不用道谢。”余笙的语气很是随意，她把手里的诊疗记录整理好放到了档案夹里，伸手示意许莫致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到底有什么事，坐下再详细说吧。”
许莫致微一颔首，也不客套，顺着余笙手指的方向坐到了沙发上，许莫致的神色很是焦灼，语气也不像平时那么温和：“余医生，你应该知道我和阿尚的身份特殊，有些事情不便透露，这点你应该能理解吧？”
许莫致言语恳切，带了一丝丝请求，等余笙轻轻点头后，许莫致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阿尚这次受伤惊动了上面的人，他们可能近期会派人来询问这件事情，到时候还希望你能……稍微隐瞒一下……”
余笙看向了许莫致，神情间带了一抹讥讽，她唇角勾起了嘲弄的笑：“怎么？你希望我帮原尚隐瞒什么？你们上面的人我可不敢惹，更何况，知情不报……也算个大罪吧？”
许莫致皱了皱眉，没想到余笙这样伶牙俐齿，许莫致感觉有些棘手，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妥协：“那……余医生，你要怎么样才肯帮我这个忙？”
余笙坐到了许莫致相邻的沙发上，微微歪着头似乎在思索许莫致的问题，良久之后，余笙突然露齿一笑，仿佛一只狡黠的小狐狸：“要不然这样吧，我帮你隐瞒你想隐瞒的东西，你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
许莫致皱了皱眉，直觉不应该轻易答应余笙现在的要求，但是却又有些无可奈何，许莫致捏了捏额角，有些无奈地说：“好吧，但是我有个要求——不要提一些原则以外的问题，我确实有些事情不方便透露……”
余笙点点头，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第一个问题，你——跟原尚认识多久了？”
许莫致微怔，似乎对余笙提的这个问题有些惊讶，他愣了许久之后，才回答道：“我跟阿尚认识……很久了。我们是高中同学，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怎么了？余医生，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余笙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许莫致最后的问题，只是微微偏了偏头，唇边的笑假的非常明显：“那……我还有一个问题，原教……原尚他以前——有多少次跟死神擦肩而过？”
许是余笙的问题触到了许莫致的底线，许莫致神色蓦然间变得冰冷，他双眉几乎拧成了一个结，到底还是顾忌着什么没有发作，只是声音低沉了几分：“余医生，你刚才说的话不算数了吗？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了，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余笙一手撑起了下巴，眉眼略弯，倒是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我刚才说的是你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我又没说只问你一个问题。”
许莫致皱了皱眉，许是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不再多说什么，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冷冷地瞥了余笙一眼，干脆地迈步向门外走去。
余笙脸上漾开了一抹笑意，表情很是愉悦：“啧，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原来脾气这么大啊。”余笙摇了摇头，又拿起了刚才没有看完的诊疗记录，神情在一瞬间变得严肃。
但是，气冲冲要离开的许莫致再打开房门后，突然愣在了门口，余笙眨了眨眼，好奇地走到了门口，探头向门外看去。
只这一眼，把余笙心里的火气全都勾了出来——余笙的视线尽头，原尚正把黎漓抵在墙边，黎漓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抗拒，但是表现得并不明显，余笙右手抵在唇边，用力咳嗽了一声：“咳咳，你们在干什么呢？”
黎漓看向了余笙，神色间倒是不见尴尬，只是微微愣了三秒后，伸手推开了靠得太近的原尚，黎漓笑了笑，桃花眼微微弯起，模样乖巧却又带着几分惑人的风情：“笙笙，我们没干什么呀。倒是你，怎么会跟……许莫致在一起啊？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许莫致眸底闪过一丝异样，他看向了余笙，眼中隐隐含着警告的意味，不料余笙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余笙对着黎漓翻了个白眼：“怎么了？医生和患者家属还不能聊个天了？”
余笙说完，目光移到了黎漓对面的原尚身上，开口的语气有了几分冷意：“我们这位刚从死亡线上回来的病人可真是悠闲啊，你爸妈和那个叶雪徵找你快找疯了，你倒好，还有心情在这儿撩妹？想死的话最好离我家医院远一点，千万别砸了我的招牌。”
原尚对余笙的话没有半点反应，右手食指微动，把手里的一串钥匙放到了黎漓手心里，开口的嗓音刻意压低，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温柔：“二十三分钟。呐，钥匙归你了。”
原尚右手食指在放好钥匙后，在黎漓的手心微微勾了勾，他的动作很隐晦，并没有被余笙和许莫致看到，黎漓攥紧了手心里的钥匙，只觉得一阵痒意从原尚碰过的地方一直传到了心里。
原尚看向余笙时，脸上的温柔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皱了皱眉，问：“你说我父亲母亲来过？他们和叶雪徵一起来的？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来说什么了？”
原尚眸中闪过寒芒，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不过显然他并没有想听余笙的回答，只是大步地向病房走去，中途撂下一句：“帮我再拿一套病服。”
不过瞬间，原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黎漓捏了捏手心里的钥匙，略有些不适地晃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小臂，余笙见状，脸色沉了下来，她给了黎漓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转身走回了办公室。
黎漓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对着门口的许莫致微一点头，跟着余笙走进了办公室，“咔”的一声，办公室的门在许莫致面前关闭。许莫致无心听余笙和黎漓的谈话，很干脆地走向了原尚的病房……
“说吧，怎么回事？你这胳膊是真不想要了？”余笙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抱胸，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黎漓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来，小梨子，解释一下你和原尚之间的故事？”
“我们哪有什么故事？”黎漓的语气倒是很随意，“我就是今晚上跟他打了个赌，顺便赌赢了一辆车而已。”黎漓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脸上是自豪的笑容，颊边的两个小酒窝又深了几分。
余笙右手食指戳了戳黎漓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瞧你那点出息吧，你缺这么辆车不成？”
黎漓低头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唇边的笑意收敛了几分，说：“笙笙，话也不能这么说啊，反正不要白不要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