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叔叔?不是很清楚啊,他人看上去挺好的,不过时不时能听到他们在楼上吵架。阿姨看着有点刻薄,好像经常生气的样子。大哥哥人很好,就是木讷了点,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大姐姐的话,我和她不太熟,很少看见她,不过她每次回家都会顺便给我带些礼物,零食什么的。”
眼前的萝莉披散着头发,穿着萌萌哒的粉色睡衣,抱着某二次元男神的大抱枕,边上还腻着一只毛茸茸的小萨摩耶,懒懒地靠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
真的好小一只。
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奶味。
和那只萨摩耶一样还没长大。
蔡观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有点禽兽。
中性笔在空中悬了很久,没有等到萝莉对郑世荣的描述。
抬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十月的天还是挺热的,不过因为是沿海城市,有海风吹着有时候会冷。
随便在沙发背上扯了条毯子给小萝莉盖上,又把大开的窗户都拉剩一条小缝,蔡观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里。
现在的高中课业负担看上去有些重了。
鱼缸里的丑金鱼转了个身吐了个泡泡,又转回去吐了个泡泡,不时摇摆着鱼鳍,像是有些烦躁。
*
郑世荣是软件系的新任系草,也是3班的班长。他的眼睛很亮,牙也很白,理所当然的,人也很帅气。
衣服半旧却很干净,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整个人都是温文尔雅的,白白净净的书生样子很受欢迎。
约莫整个软件学院的女生都这么说。
滨海大学的理工科比较出名,所以女生算是稀有物种,软件学院四个年级总共还不到一百个女生,都是被男生们宠坏了的。
本来蔡观以为男生会因为同性相斥对这个“小白脸”有所反感,但大家对郑世荣的印象都很好。
“荣哥他可厉害着呢。”
“我的游戏全是荣哥带着上的分。”
“荣哥打篮球贼帅,要是我也会打篮球就好了。”
“我告诉你啊,荣哥这人可好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啥都会,以后谁娶了他可有福气了。”
听着听着,蔡观的脸渐渐变黑。
轻轻一脚,踹开了眼前挤眉弄眼的猥琐男生,拎着公文包上前敲了敲404的宿舍门,那货一看就知道在想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咔哒”一声,门开了。
“请进,我舍友都去食堂吃饭了,随便坐吧。”温温和和的语气让人感觉很舒服,这就是那个系草郑世荣了。
道了声谢谢,蔡观便跟着进去了。
“我爸的事情我大概是知道了。”这个温柔的男孩面容有些憔悴,但出人意料地开门见山,“按网上的说法来看,他肯定不是自杀,据我所知他也没有任何自杀倾向。”
很多时候,大家都喜欢聪明人。
“我不作任何评价,说说你的看法。”蔡观拿出了记录本,翻到了空白页开始记录。
“开学以后,我每周都有两三天会和我爸妈视频聊天,不过大概十一长假回来就没和我爸聊过了,我妈每次说我爸在批作业,让我好好学习,家里的事让我少管。”
郑世荣自嘲的笑了笑,泡了两杯咖啡,把其中一杯轻轻地给蔡观推了过去。
“雀巢的,味道还可以。”
说罢端起自己那杯吹了吹,热气在黑框眼镜上蒙上了一层白雾,让人看不清神色。
“谢谢。”
“我哥哥姐姐去年春节回家的时候被我妈催婚了,后来就扯到财产分配问题,我觉得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不过……”
对面的男孩顿了顿,抿了一口咖啡。
蔡观抬起头看着郑世荣。
郑世荣也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取下眼镜擦了擦,认认真真地看着蔡观。
“如果可以,不要和我哥哥说这个事,他绝对不可能是凶手,反而还会认罪。”
没有戴眼镜的眼睛黑漆漆的,没了那份温柔的书生气,反而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为什么?”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蔡观转了转笔,突然开始好奇。
“你就当我哥的脑回路比较清奇吧,他这人吧比较木讷,一个字形容他怎么说呢,就是有点蠢,而我爸生平又没得罪过什么人,大概会觉得凶手无非我、姐姐、我妈,但是又不想怀疑我们,所以会把罪给认了自己去蹲监狱受苦受难来麻痹自己,让真正的凶手逍遥自在。这种情况是有过先例的。”
“先例?”
郑世荣戴上了眼镜,恢复了那温文尔雅的样子,扯出一抹微笑,怎么看怎么讽刺。
“我姐姐有点坏习惯,小偷小摸的怎么也改不了,每次都是我哥给她顶罪。其实这事我爸也知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捏鼻子认了,把我哥打得皮开肉绽的。”
蔡观惊愕地抬头,那一瞬间没有看漏掉男孩眼里闪过的一丝心疼。
“你也很惊讶是吧?我姐姐那人虽然有坏习惯,但是智商还是达标的,所以大家之前没抓到过她把柄,也能顺利考上研究生。不过嘛,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上次我妈设了个局把她逮了个正着,人赃俱获,所以我爸忍痛把她训了一通。”
男孩挑了挑眉,露出了谜之微笑,大门牙白的有些晃眼。
“荣哥我回来啦,给你带了饭。”
宿舍的门被一个一米九的肌肉男轻轻推开又轻轻阖上,看着他那么大的个头轻手轻脚的样子蔡观觉得有些好笑,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早上在萝莉那边也是这副德行。
*
从郑世荣那出来后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蔡观觉得自己的胃有点难受,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再睁开眼就是熟悉的一片白色,医院。
都是以前上学的时候太浪了,不按时吃饭睡觉,还特别作的喜欢吃生冷油腻辛辣的垃圾食品。
现在不痛改前非也是不可能的了,脆弱的肠胃就算想浪也浪不起来。
“你醒啦~”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清秀面孔,黎家的小公主黎明珠,现在应该在滨海大学念书,差不多大四了。
“观观你等下,我去叫护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