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下,我们一起,两个人的力量要大一些的。”夏侯琳说话时已经走了过来,身子几乎要挨到了绝无痕。
绝无痕连忙放开握剑的手,退在一旁。
夏侯琳见绝无痕松手,生气地道:“喂!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配合啊,刚才一个人偷偷的溜进来,也不叫上我,害得我匆忙之下把手都划破了。”
夏侯琳说完,把手伸向绝无痕面前。她的手掌上果然有一道伤口,还隐隐地流着血,一定是被石壁上的锋利棱角划破的。
夏侯琳见对方对自己的伤漠不关心,撅着小嘴,缩回手握在墙上的剑柄上,当她一握住剑柄,就见那剑身红光徒然增强,分外耀眼。吓得她赶紧松手,当她手一松开,那红光又减弱到以前的状态。静等一会后,她发觉没有什么危险的事发生,又放开胆子把手握向剑柄,然后用力,那剑慢慢地被她从石壁上拔了出来。
剑一离开石壁,忽然红光消失,四周一片黑暗,接着,整个山洞开始抖动起来。黑暗中,夏侯琳大声地道:“快点出去,这里要塌了!”
绝无痕本想让夏侯琳先行,谁知被对方一把推向前:“快点出去,不然我们都会被埋在这里的。”
绝无痕侧身向石缝外挤去,这时他明显感到身体前后的石壁晃动不停,碎石从石缝的两壁和顶端不停地滚下,灰尘已经充满了石缝内的空间,浑浊的空气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两人再不及时侧身退出,他们将就会被这两边的石壁挤成肉泥。
绝无痕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已经看到石缝出口处的光线,当他侧头向内看时,发现还没有夏侯琳的影子,毕竟她的武功没法和他比拟,速度怎能跟得上他,眼看这石缝就要压缩在一起,以夏侯琳的速度,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石缝合并之前逃出来的。
不知为何,绝无痕忽然侧身向里面奔去,难道他疯了?那石缝的内部一片黑暗,飞沙走石发出的声音就像魔鬼的怒吼。
黑暗中,他抓住了她的手。
十五年来,他第一次接触人的肌肤,人的手。
原来人的手,这样柔软若无骨,这样有温度。这种温度,直达他内心的深处,似乎可以融化千年的冰雪。
就算死在这山体石缝之中又何仿?只要感觉到了这种温度,死,又算得了什么?
这是他十五年来内心最深处的温度,就像美丽的梦,只有梦中才有这种感觉。
他不在乎生命,他从来分不清狼与人的生命有什么区别。杀人,他从来没感觉到愧疚与不安,就算自己哪一天被别人杀了,他也认为正常,因为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人,他活着,只是为了仇恨而活,他活着,只为杀人。
但是今天,他却冲进危险的境地,拉住她的手。
这个时候,他却忘掉了师父的任务,忘掉了自己活命的原则,忘掉了一切,只为救一个人,一个自己很烦很想杀的人。
那石缝闭合的瞬间,绝无痕硬生生地把夏侯琳拽了出来。轰隆一声巨响,锥形洞内的石缝重重地挤压在一起,整个山洞一阵剧烈的摇晃,洞中的潭水也跟着波涛汹涌。
石缝外,水潭边,两个人刚才死神口中逃脱的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竟忘记了手还牵在一起。
夏侯琳的脸颊上升起了一抹红霞,她偷偷地把手从绝无痕宽大的手掌中抽了回去,然后低声说:“多谢你刚才救了我。”
此时的绝无痕像是刚从梦中醒来,他依然不语,好像自己做错了一件本不应该做的事,让他的内心无比的沉重,他慢慢地向洞外走去。
洞外天空中的云雾忽然翻滚了起来,云中的人大声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好好的睡一觉,为什么?为什么云火剑会解除封印,你们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一声怪啸,天空的云中一人扯着一根树藤飞身而下,落在地面时,他放开手中的树藤,冲着站在洞口的夏侯琳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能取出我无量天尊的圣剑?”
两人看去,这人蓬头垢面,长发散于肩膀和前胸,满脸皱纹,身上穿着树枝编织的衣服,双腿从膝盖处断裂,只剩下半截,他手中,正持着夏侯琳的那柄长剑。
夏侯琳紧张地道:“我……我只是随手取出的,不知是前辈的剑……我这就奉还给前辈。”
那怪人道:“哈哈,随手就能取出我的圣物,难道…..难道此剑和你有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只是一只小野兔,怎可配得上我这上古神兵,对了,它一定是吸噬了你的血,把手伸来给我看。”
夏侯琳伸出手去。那怪人道:“不是这只手,伸出你拿剑的那只手。”
夏候琳换了一手伸了出去。
那怪人长啸一声:“用血解我的封印,看来懂得不少,有备而来。”说完,用手抓住身旁的藤条,飞身向这边飞来,手中的长剑直抵向夏侯琳的咽喉。
这速度实在太快,夏侯琳是万万躲避不了的,就算一旁的绝无痕出手,也根本没法阻挡这一剑。
当那柄长剑刚好接触到夏侯琳咽喉时,那怪人忽然收剑,立身在夏侯琳面前,问道:“你为什么不躲,难道你不怕死?”
夏侯琳心道:谁说我不想躲,关键是我能躲得了吗?但她嘴上却不这样说,只见她强挤了一点笑,道:“天尊的让我死,我死而无憾,我真的是无意间取出这柄剑,这是圣物,我小小凡人怎能配得上拥有。还请天尊收回。”
那怪人看了看夏侯琳递过来的宝剑,又看了看夏侯琳的脸,然后心有不甘的说道:“小野兔,你既然和我这云火剑有缘,我就把它送给你,不过,拥有云火剑,必须要学会赤焰剑法才能驾驭它。”
“赤焰剑法?“
“不错,是赤焰剑法,不过,要想学会这剑法,得看你资质,有些人一辈子也入不了门,有些人数日便能小成。我且问你,这赤焰剑法,你学不学?”
夏侯琳想了想,问:“这剑法有什么厉害之处?”
“哈哈,此乃清明四剑第三式,共九重,达到九重时,天下无人能敌。”
夏侯琳有点不相信地道:“真得那么厉害?”
那怪人道:“我厉害吗?”
夏侯琳点了点头。
那怪人道:“这赤焰剑法,我只炼到第七重。”
怪人说完,抓着藤条嗖的一声钻进了上空的云雾中。然后在云中说道:“如果你要学这剑法,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我一定答应。”
“你要发誓。”
“到底是什么事?前辈请明说。”
“如果你有机会出了此谷,替我杀了金刚门门主余秋尘,把他的人头从千丈崖上抛下。”
“这个,有点….”
“你不答应。”
“是这样的,人头丢下来会弄脏你的潭水,我把他整个人绑住,然后把他从千丈崖上丢下来,可好。”
雾中的怪人沉默了很久后道:“这样也行。”
听到对方允许,夏侯琳开心地道:“好,我对天发誓,如果我能出了这深谷,定把金刚门门主余秋尘从千丈崖上丢下。如违背誓言,我自己便从那千丈崖跳下,永不出谷。”
“很好,很好…….”云雾中那怪人说完出两个很好后便不吭声了,过了一会,一阵打鼾声从云雾里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