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来往的人并不多,走进大门,便看见门厅正中放着一张黑漆长案,长案左侧排着一列书籍,而中间,则有序摆放着笔墨纸砚等物。
一位年约五旬的枯瘦老者端坐在长案后的太师椅上,一手持书,眼睛却闭着,似乎看书累了正在小憩片刻,连洪宸进来都没有睁开看上一眼。
然而洪宸却不敢对他有任何轻视,自他还没有跨进功法堂大门起,一股无形的威压就降临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想起当初被那什么神剑宗弟子南宫白盯上的感觉。
“高手!”洪宸脑子里不自觉地跳出了这两个字。不过想想也是,功法堂乃是一个门派的根基,自然要派高手在此镇守。
来到案几前,洪宸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敬地朝着老者行了一礼道:“禀告长老,外门弟子洪宸请求进功法堂一观。”
“唔”良久,一道干哑的声音响起,“外门弟子,可在一层观阅,不得超过一个时辰。如要借阅,不得超过两本!”
“是!”洪宸躬身应诺,从老者手中接过一块刻有“一层”两字的木质令牌,再次行礼后,才转身向内走去。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转过一道弯,便看见一道足有两丈多高的木质大门出现在面前,门前还有两位身着青色长袍的外门弟子在值守。
接过令牌,两位弟子并不说话,其中一位将大门推开一道足够一人通行的缝隙,示意洪宸进去。洪宸拱手向两人行礼后,这才抬腿走了进去。
眼前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厅,四周靠墙摆放着几个高大的书架,有点类似于地球上精品书店的格局。大厅的采光很好,虽然时近黄昏,但仍有柔和的光线射进来,加上正中吊着的一个大灯笼,使大厅显得非常明亮。
洪宸现在的目力本就很好,站在大厅中自是毫无不适应之感。向四周略略扫视一番,便看到了各个书架顶上贴着如:功法类、丹法类、器法类的标签,这些标签上的字体近似于地球的篆体,有了“前任”的记忆,倒也不难看懂。
来到“功法类”书架前,洪宸看到里面放着的果然是一些功法类的书籍,只是偌大的书架上,这类功法书籍并不多,显得稀稀拉拉的,而且大多是关于枪法的书籍。也有少数其它如剑法、棍法之类的,不过看上面的灰尘,应该很久没有人去翻动过了。
粗粗浏览了一下,洪宸便转身走开了。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找功法。
接连几个书架,他都仅是稍稍驻足,并没有作过多停留,直至来到一个贴有“风物杂记”标签的书架前,他才开始一本本认真查找起来。
这个书架上的书倒是不少,像什么介绍洛神大陆地理概貌的、风土人情的、各种传说逸闻的等等,五花八门,足有几百本之多。
洪宸也不着急,一本一本地耐心查看。很快,他便眼睛一亮,伸手取下一本名为《百草汇》的小册子来。这本册子比A4纸略小些,总共也就二十几页。不过里面的内容倒不算少,用蝇头小字密密麻麻地记载了许多灵草灵果的名称、形状、生长习性等资料,很多还配有插图,记述的算比较详细,正是他所需要的。
又仔细察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其它类似书籍之后,洪宸这才拿着这本《百草汇》欲向外走。刚走几步,想想有些不妥:自己难得来次功法堂,搞半天就借了这么一本“杂书”,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又转身来到放置功法类书籍的书架前,在角落里随便拿了一本,也没细看,就往大厅外走去。
在门口做完登记之后,洪宸便拿着令牌跟两本书来到了功法堂的前厅。
“长老,弟子洪宸功法挑选好了,特来归还令牌。”洪宸恭敬地将令牌奉上。
“这么快?”老者有些惊讶,这挑选功法可不是一件儿戏的事,一个人所选的功法合不合适,往往会直接影响到他战斗力的高低。所以以往有弟子来挑选功法,哪怕是外门弟子的初级功法,都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反复权衡,只嫌时间不够,像洪宸这样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出来的,还真是绝无仅有。
再看他手中所拿的功法,老者更是眉头一挑:“《双花棍法》?我铁枪门素以枪法闻名,你挑本棍法算怎么回事?枪被称为百兵之王,讲究的是一个霸气!这双花棍法是什么鬼?听名字就娘们唧唧的,哪有半点霸气可言?”
“呃,还有另一本,这本应该是枪法了吧?什么?《百草汇》?!”老者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你这好好的枪法不选,看什么劳什子百草汇?
洪宸可不知道老者此刻的心情,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对方脸色的变化,此时他想的,就是快点回到自己的小屋,将《百草汇》仔细研究一番。至于什么双花棍法,那本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随手拿的,他压根儿就没有在意那是什么功法。
将令牌交给老者之后,他再次恭敬行礼道:“打扰长老了,弟子告退。”
此时,老者已将洪宸归列为了不学无术者的行列,自然也就懒得多加理会,随意地摆了摆手,便重又闭上双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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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宸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什么百门大比而发生多大变化,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除了打坐修炼之外,就是研究《百草汇》中所记载的内容,再就是跟小胖子一起,时常去后山深处打打猎,顺带着寻找一下灵草灵果。
吃过凶兽野猪肉之后,他们对于普通的野兽已经没有了兴趣,转而把目光投向了更高级的凶兽。什么铁尾虎、啸月狼、疾风豹等等,这些实力不下于人类筑基一二层的凶兽,都成为了他们的猎杀目标。为了提升实力和实战经验,他们也不再一直使用偷袭的方式,很多次都是采取正面硬攻,在一次又一次与凶兽的搏杀之中,二人的战斗技巧也不断得到提升,各自的实力都在飞速的增长。
在打猎之余,洪宸没有忘记根据《百草汇》上的描述,到一些可能长有灵草灵果的地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失望而归,但随着寻找次数的增多,以及不知不觉中慢慢向着山脉的深入,他们渐渐地还是有了不少的收获。其中有两次,他们甚至找到了一棵百年白山参跟一株共四颗碧幽果。虽然斩杀守护灵果的凶兽颇费了些力气,洪宸甚至还受了点伤,但最终仍顺利击杀了凶兽,采到了灵果。
而这些灵草灵果也没有让洪宸失望,其内所蕴含的灵气之丰富,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尤其是那白山参跟碧幽果,两人分食之后,足足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将其中的灵气完全炼化!
小胖子起初对这些灵草灵果并不感冒,洪宸让他服用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嫌弃。而等他感受到其中的好处之后,顿时激动万分,直嚷嚷着要找遍洛神山内的所有地方,把这山里所有的灵果都找出来吃掉,连带着对凶兽的兴趣都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自然的,他们进山的频率也明显增加了,一有空闲,两人就一头钻进了大山里。
时光飞逝,就这样日复一日中,转眼将近三个月过去了。
洛神大陆的冬季,比地球上要暖和得多,时近年底,最低气温都没有低于零度过。不过许多树木依旧渐渐绿叶凋零,随风飘落,唯有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摇曳,宛如一个个韶华不再的女子,满眼凄惶地回忆着曾经的荣光。
将近黄昏,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自后山如飞而来。直到接近铁枪门,才放缓了速度,沿着落叶翩飞的小道徐徐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