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啊?”这时正修拿着饮料回来,看见我跟惜惜在聊着天,他也忍不住的想要加入进来。
“妈妈再给我讲大道理呢,不过跟爸爸没有关系,是我们的秘密,哈哈……”
“行,秘密。给你俩买的喝的还有冰激凌。”正修一脸无奈的样子,惜惜的这个样子也只有他才能给惯出来,他倒是不气也不恼,反倒是十分乖巧的模样,,将自己手上的吃的都给递了出来。
“哇塞,爸爸好酷,还是爸爸最好了。”小孩子看到甜品总是很开心,我想不管她长多大,在我们面前她都永远是个孩子,一看到吃的,惜惜早就已经将刚才的那些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
“爸爸妈妈你们快点吃,我们还有好多没有玩儿呢。”这孩子,还吃着东西呢,就惦记上玩儿了。
虽然我跟正修有点疲惫,但是还是陪着惜惜又玩了很多游戏,只要看到她开心,我们怎样都好。所以最后我们也只能咬咬牙跟上了惜惜的步伐。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准备离开去吃午饭,下午还得去医院呢,所以我们需要提前一点出去,尽管惜惜还没有玩儿够,但也得走了。
“惜惜,妈妈答应你,下次爸爸妈妈还会带你来的,今天我们就先回去,吃完午饭休息一下,下午还去医院呢。”看着惜惜一脸没有玩够的表情,我便忍不住的安慰起来。
“拉钩,不许骗我。”听到我说下次还要继续带她过来的时候,惜惜的脸色也才终于缓和了过来。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为了让惜惜相信我说的话,我只能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了。
正修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们俩幼稚的行为,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吃好吃的吧。”
“出发。”接到女儿的指令之后,正修启动了车子。在外面简单的吃完午饭之后,我们回到家休息了一会儿,就开车前往医院。毕竟是看望病人嘛,还顺便去花店买了一束花,知道她不能随便吃东西,就没买营养品。想着陶月娇现在也应该不在乎这些了吧,只要我们能够把惜惜带过去,她应该就已经很满足了。
“喂,广岩,我们现在正在路上,估计一会儿就到了。”正修给秦广岩打了电话通知他一声。
听说自从知道惜惜要去医院,陶月娇就一直很期待,最近这几天治疗的很积极,就是希望尽量能在女儿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到了医院的停车场,惜惜开始沉默不语,我们不知道这件事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希望我们做的决定是真的对她好吧。
我跟正修没有说什么,只是分别牵起惜惜的手,只是想让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会在她的身边跟她一起面对。来到病房门口,秦广岩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看见我们来了,赶紧迎了上来。
“你们来啦。”随后看着惜惜,“惜惜……”秦广岩叫了惜惜的名字之后,也没说什么,估计是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吧。
“爸爸”惜惜小声的叫着他,倒是秦广岩他很激动。
“欸。那……那咱们就先进去吧,先进去。”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惜惜的反应让他有点语无伦次。
走进病房,看着床上躺着已经瘦到皮包骨的那个女人,丝毫不见往日里的那副骄傲的身影,秦广岩说过她得的是子宫癌,很痛苦,已经将子宫切除,可想而知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又岂止是痛苦二字能形容的。
“小颜,正修,你们来啦。”虽然她很虚弱,但是看到我们进来,很开心,她还是挣扎着要坐起来,并用非常虚弱的声音问候着。可是她最想喊出口的那个人的名字却始终也没有喊出来。人总是这样,,好不容易能够有机会面对这些的时候,却又显得犹豫了起来。
“别起来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赶紧上去制止她,担心她现在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没事的,医生都说我这两天状态很好。”我能听到她粗重的喘息声,即使带着呼吸机,也感觉得到她呼吸起来很困难。
“惜惜,来……”看到陶月娇的这副模样,我也再也忍不住了,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在生命的脆弱面前又算的上什么呢?
从进病房开始惜惜就一直躲在正修的身后,偶尔会探出小脑袋看一眼。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所以我就主动的将惜惜喊到我的面前。
面对眼前这个陌生的、被病魔折磨的没有形象的女人,她感觉到了恐惧。她还太小,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真的没有必要让这么小的她就来这里感受着这些。
“惜惜,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陶月娇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也总归是变得勇敢了一点。可能是她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可能就再也不能跟惜惜有什么近距离的解除了。她想叫惜惜走近一点,但惜惜却更加拼命地往正修身后躲着。
“惜惜,惜惜不怕,那是妈妈,她不会伤害你的。”正修转过身蹲下来安慰她,希望她可以放下戒备,离病床近一点。
“惜惜,别怕,爸爸在呢。”秦广岩也上前安慰她,希望她不要被陶月娇这幅模样吓到。
“惜惜,没事的,过来找妈妈。”我企图让惜惜先来到我的身边,我就坐在病床旁,这样的话,惜惜也就能够离陶月娇近一点了。
“我就在这陪着你,过来。”看到我就在那,惜惜小心翼翼的走到我的身边。
陶月娇试图伸手去拉惜惜的手,但惜惜却缩了回去。不能怪孩子,我看到她那副模样都觉得有点吓人,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惜惜,不怕,你看妈妈还签着手呢,没事的。”为了让她放心我先 牵住了陶月娇的手。
惜惜看见我真的牵了,才放心,迟疑的伸出自己的小手,放在我们的手上,陶月娇开心地一下子握住,惜惜有点被吓到,我赶紧安抚她的情绪,告诉她没事,她才没有抽回手。
“惜惜,你可以叫我一声妈妈吗?”陶月娇热泪盈眶,激动地紧紧握着惜惜的手,听到她的话我们都齐刷刷的看着惜惜,想看她会作何反应。
或许是被陶月娇的话吓到了,或许是被我们看慌了,或许是她自己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个所谓的母亲,惜惜挣脱了陶月娇的手,情绪有些激动的跑出了病房。
我能够明白陶月娇现在的心情,可是她这么急着就让惜惜以这样的方式面对她,对惜惜来说也确实是有些……但是说归说,陶月娇估计也是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才会表现的这么急切这么的没有耐心吧。
我跟正修赶忙跟着跑出去追惜惜,担心她会遇到什么危险,出了病房发现她并未走远,只是靠着墙蹲坐着,像一个被人遗弃在那的孩子,可怜极了,我赶紧跑过去抱住她,这个时候我不能让她自己面对。
这是时候病房传来陶月娇的哀嚎,哭声里有后悔、有无奈、有不舍、有自责,但不大一会儿就没有声音了,只看见医生跟护士跑进了病房。秦广岩接着也被劝离病房,正修前去询问才知道陶月娇情绪太激动昏厥了过去,看来她确实病很严重。
惜惜傻傻的盯着病房的门口,不知道此刻她小小的脑袋里在想什么。过了很久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一脸凝重的样子。
“怎么样大夫?”我跟正修都是一脸担心的问着医生,反倒是秦广岩只是那样安静的站在了一旁。
“病人情况很不好,这次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情况不容乐观,你们还是早做准备吧。”主治医师神情严峻的对着我们说道。
“谢谢大夫。”我们不知道这是医生第几次下达病危通知了,秦广岩好像已经麻木了、接受这个现实了,只是表达了对医生的感谢。
我跟正修也松了一口气,惜惜好像也放心了,不再盯着病房门口,我知道她的内心是善良的,刚刚她也在为陶月娇担心,只是她自己还不肯承认罢了。要知道躺在里面的那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任何一个冷血的人也不会这样心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吧?
惜惜还小,让这么小的她体会这些事情真的是有些残忍,但是世事不就是如此么?什么时候我们又能够控制这一切的发生呢?
“惜惜,”正修也看到了她刚才的反应,觉得是一个可以劝她的机会,便又开了口,“我们都知道你也很担心她的安慰对吗?惜惜,我们是大孩子了,有些事情我们是要学会去面对的,你有没有想过刚才万一……”正修没有说出那个万一之后的事情,应该也是觉得太过于冷血残忍了吧,但是他知道惜惜应该早就已经明白了他话语里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