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二,宜上梁作灶,忌嫁娶入宅。
洛阳城内,一士卒驾马在街道上飞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城内军士来不及疏散百姓,无数摊子被撞倒在地,甚至有来不及跳开的百姓被撞翻倒地。茶馆的二楼上,几个江湖打扮的武人对此嗤之以鼻,“哼!这朝廷竟然如此跋扈,丝毫不顾百姓安全。”说罢,还得意的看了看周围的茶客,似乎想听夸赞他不惧朝廷的英雄胆气。可周围对他投来的却是看傻子一般的眼神。
洛阳城乃是大宋都城,很少有人敢如此纵马奔驰,即便是王公贵族还是朝中大臣。可现在却是一个小小的士卒这样做了,他遇到几个车队,甚至有王公大臣的车驾,可没有一个人上前拦下。只因为他身后插着一面旗子,上边写着大大的梁,同时他一边大喊:“梁州八百里加急!”
梁州有乱民叛乱,早在三月初新皇就已经派遣王军前去镇压,这都一个月了,梁州到底如何,大家都是不知的,不由得好奇起来。那人骑马直奔兵部政事堂,政事堂守值小吏看见,连忙上前牵住战马,那人过于疲倦,直直倒在地上,口中低声道:“梁州战报。”说罢,便晕了过去。
一小吏将传令士卒胸前的包袱打开,取出战报,快步走入政事堂。原兵部尚书陈关凡刚被下了诏狱,而冯城巩不过领了尚书衔,并未入职,现在的兵部就靠兵部侍郎刘元启和郭子瑞处理政事。两人看完战报,刘元启嘴角上扬,他认为这是他的一个机会,也不管郭子瑞如何,召唤随从备马便前往吏部衙门。郭子瑞眉头紧锁,挣扎了一下,便也让随从备马,前往大明宫。
现在谁都知道刘元启是王启洛齐浙楚党阵营的,而且现在兵部尚书还未有人入职,郭子瑞又处处受人排挤,就因为他不属于任何阵营,可以说刘元启是兵部最大的话事人。刘元启在吏部衙门前下马,“请通报一声,兵部侍郎刘元启有要事通报。”小吏知道刘元启是王启洛的人,不敢懈怠,连忙通报于王启洛。
听到刘元启求见,王启洛放下手中的折子,眉心一皱,“他刘大人去会事堂,我这就来。”刘元启还沉浸在高兴之中,见王启洛进来,连忙起身作揖,恭敬的说道:“见过王大人。”王启洛一笑,施礼道:“刘大人不再当值,来老夫这有何贵干啊。”“大人,这是梁州八百里加急,下官看了,战事不利,我们一举扳倒李元的机会来了。”越说越激动,刘元启认为他的机会来了。王启洛震惊的看着刘元启,喝道:“战报有没有呈上陛下!”刘元启一脸高兴的回应道:“还没来的及,下官一接到战报就往大人这赶来了。”刘元启原以为王启洛会很高兴,毕竟若是此次能一举扳倒李元,自己再去梁州立上战功,那兵部尚书就是十拿九稳了。可王启洛的反应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也不管刘元启如何,王启洛拿着战报快步走到政事堂,边走边对小吏喝道:“快备马,本官要入宫面圣。”留着刘元启在吏部一脸的疑惑,王启洛应该是召集齐浙楚党的人,商量如何扳倒李元才是,可为何先去皇宫?刘元启也只能在吏部焦急的等着。
王启洛一看到战报,就驾车赶往皇宫,额头上冷汗直流,他现在全然没有刘元启的高兴,还在为支持刘元启而深深的后悔。一个文官竟然想扳倒武官掌兵权,虽然刘元启只是想立下战功以上任兵部尚书,可是大宋立国六百余年,文官掌兵权又有谁有好下场。想到这,王启洛大声催促马夫快点。
就在刘元启驾马前去拜访吏部尚书王启洛之时,兵部侍郎郭子瑞却驾马前往大明宫面圣。皇甫元镇正在担心梁州战事,听到御前太监程恩通报兵部侍郎郭子瑞有梁州八百里加急战报,连忙让郭子瑞觐见。“郭大人,陛下召见,不过咱家可得提醒大人,陛下最近对梁州战事可是关心的紧,已经好几夜没睡好了,大人还是要把握分寸啊。”郭子瑞为难道:“这···公公,本官尽量吧。”郭子瑞已经四十多岁,入朝为官二十年,一些官场的规则还是知道的,可是此事干系重大,他现在很是为难。两人踏入御书房,御前太监程恩连忙走到皇甫元镇身后候着。郭子瑞快步走到皇甫元镇面前,躬身施礼:“臣郭子瑞,参见吾皇。”抬头看到皇甫元镇那略显憔悴的脸,郭子瑞心中充满了无奈,暗道:看来此番要得罪新皇了。
“爱卿平身,程恩,给郭侍郎搬个凳子。”皇甫元镇面露和善的笑道,“不知爱卿有何事上奏。”郭子瑞道了声谢,身子笔直的坐着,恭敬道:“陛下,臣方才接到梁州八百里加急战报,就连忙赶来了。”皇甫元镇一听到梁州战报,连忙起身,大声道:“战报呢,快给朕呈上来!”这一声下的郭子瑞连忙起身躬身揖道:“陛下,战报并没有在臣这,而是被刘侍郎带走了,应该是去禀报内阁。”郭子瑞说这话连自己都不相信,不由担心的看了看龙椅前的皇甫元镇。“哼!朕说过梁州战事要直接呈到御前吧,这刘元启真是好的很!”皇甫元镇脸色铁青,冷声道。
郭子瑞后背冷汗直流,“陛下,臣不敢懈怠,已经将战报记下。”皇甫元镇依旧铁青着脸,舒了一口气道:“那爱卿口述吧。”“诺。”郭子瑞连忙应道。
“臣太尉大将军李元启:崇德二十三年三月二十七日,臣奉命驰援梁州,现已将贼寇挡在梁州城外,敌不得入梁州余境,却不想江湖几大门派劫下从荆州运来的二十万石粮草,现在梁州城内粮草不足,士无战心,罪臣忘陛下再拨付粮草军马,罪臣李元,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郭子瑞说完,小心的看了一眼座上的皇甫元镇。皇甫元镇脸色阴沉的可怕,御书房内的太监更是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良久,皇甫元镇才缓过来,冷声道:“程恩,让司礼监拟旨,令荆州扬州各备十万石粮草,再从豫州太粮仓调集十万石即刻发往梁州城,调左右鹰扬卫护送粮草。另给齐王下一道圣旨,命齐王前往梁州,调查粮草被劫一事,特赐齐王虎符统领左右鹰扬卫。”“诺。”程恩连忙前往司礼监拟旨。
皇甫元镇看着郭子瑞,暗道:看来大宋还是有可用的官员。面色依旧铁青道:“爱卿,朕希望明天能看到刘元启被弹劾。”郭子瑞面露惊色,内心却是暗喜,连忙应道:“刘侍郎结党私营,置国事于不顾,臣···”“好了,你退下吧。”皇甫元镇挥了挥手。
就在王启洛赶到宫门前,看到郭子瑞出来,暗道不好,连郭子瑞的问好都不回便向宫内走去。皇甫元镇接到太监通报吏部尚书王启洛求见,冷声道:“朕今日乏了,让王爱卿回吧。”王启洛正在殿门前焦急的等候,连额头上的汗都没顾得上擦。接到传令太监陛下并不召见自己,全身冷汗直流,却也只能回去。
王启洛回到吏部衙门,看到刘元启,沉声道:“刘侍郎还是回吧,本官还有要事要办。”说罢,转身便离开。刘元启自始自终都没明白什么意思,心中愤然。
齐王府上,传旨太监立于堂前,除齐王皇甫元齐外,齐王妃杨语嫣等人皆跪听圣旨。良久,皇甫元齐高兴的拿着圣旨,跑到后院苏雨的房间,高兴道:“苏兄,我们的机会来了,你看。”苏雨看了看圣旨,也是面露喜色,“我们何时动身。”皇甫元齐回道:“要出动鹰扬卫至少要两天时间,而且鹰扬卫要押送粮草,行动肯定很慢。我们只能先动身,明天就走。”苏雨听完,高兴道:“好,就明天。”皇甫元齐笑着看向苏雨,“”苏兄,动身之前,我们先去一趟六扇门,我现在可是六扇门都尉,六扇门怎么也是朝廷衙门,这助力可不小啊。”苏雨想了想,便点点头。就在这是,苏雪儿拉着皇甫元灵一脚踢开房门,跳了进来,大声道:“哼!你们居然不叫我。”
两人无奈,只能带着苏雪儿和皇甫元灵前往六扇门,暗道看来此番梁州之行少不了这两个姑奶奶了。
六扇门从大宋立国之时便已经成立,专职便是对付江湖门派,故六扇门中相对其他衙门高手众多。却大多是聚气通脉两境界,后天境界已经是各执事堂指挥使,而先天境界只有之前的六扇门都尉罗元召和都尉副使朱成校。而六扇门中最擅长的就是搜集江湖上的情报,毕竟这点武力值对付不了大的江湖门派,还是要靠军队的。
当罗元召接到新上任的都尉齐王到来时还是震惊了一下,原以为齐王不过是挂个职,如此看来自己的实权恐怕要交给齐王了。罗元召和朱成校两人再不满齐王的到来,可还是领着六扇门三大执事堂所有在衙门的官吏来校武场迎接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