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急忙看了过去，名叫范皮的络腮胡子脸色一变，弯腰鞠躬。
“执事大人。”
“水师叔。”
四人纷纷开口叫道。
水云走上前，扫了眼江向阳，然后杏眼瞪向范皮：“这批灵药我不收了，明日前将足够年份的带来。”
范皮脸色剧变：“执事大人，您这是，如何可能办到？而且以前不都？”
“范皮。”水云面色发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最近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
以为我水云好欺负是不是？
不管你叔叔是不是门里的长老，若是再将我的药偷梁换柱。
我们就去掌门面前理论，看谁要倒霉！”
范皮讷讷，不再说话。
最后长叹一声，求饶道：“可一日也太短了，那灵药商欺我，我总要去理论一番，那之后还要等他重备货物，若是不行，我还要重找卖家，水执事，这次便先对付了如何？”
这话说的，错都在了别人的身上，何其无辜。
水云听得很不耐烦，但是毕竟也要给范长老个面子，便道：“这批灵草我不会要，宽限三日，不能再拖。”
范皮见事已至此，只能愁眉苦脸地收了灵草，因为心气不顺，还狠狠瞪了多管闲事的江向阳一眼。
李三走后，药材库的大门打开，江向阳沉默地跟在水云的身后走了进去。
“这里的灵药你识得多少？”走到半路，水云突然开口问他。
江向阳闭眼：“一部分。”
“说实话！”
江向阳挣扎了一下，说：“都识得。”
“年份、出处、用处和洗炼都知道？”水云又问。
“只是记得，却从未动手洗炼过。”江向阳说。
“好，那今日起，你就去洗炼坊吧。”
江向阳抬头，眼睛微亮。
水云见到这幅模样，也难得露出了轻笑，赞叹道：“也算是家学渊源，再留在这库房里可惜了。”
“谢谢水师叔栽培。”江向阳急忙恭维，知道对方算是终于承认自己了。
水云嗯了一声，算是承了这句话，吩咐道：“先去洗炼房吧，将年份不够的灵药挑拣出来。”
“是。”江向阳答完，见水云转过身去，便也转身去了后院的坊间。
来到洗炼房，看着那成堆的比他还高的灵草。
他搬了个板凳，心情极好的将灵草抱了一捧下来，然后来到一旁坐下，慢慢分拣。
小丹祖飘在一边问道：“今日开口，可和你的习惯不符啊……真是奇怪，年纪轻轻的如何这么无欲无求，一点都不像这个年龄的娃娃。”
江向阳一边动作，一边头也不抬地道：“差不多也该到上手学习的阶段了，如果还是那么低调无闻，我怕是要在药材库一做三年。
至于亲手炼丹更是遥遥无期。”
就算没有发生今天这些，他也打算再过日做点什么，引起水云的注意，以改变近况。
“不是说了我来‘调教’吗？”小丹祖嘟起嘴巴，一脸不爽。
江向阳对那两个字可微微感冒。
沉默一会才说：“你说我做，效果有限，千锤百炼的才是真的本事。小祖宗，若是真要有什么不对，你到时候再提醒也不迟。”
小丹祖被说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瘪了瘪嘴：“哪有那么复杂，万法宝鼎是天地圣宝，只要稍作准备，圣丹垂手可得。”
“若是我用普通丹鼎可以练出圣丹，那么用它是不是圣丹也唾手可得呢？”江向阳反问。
小丹祖不语，若有所思。
江向阳拿起一颗灵草，聚目深深地看着，道：“学一遍，炼千颗，摸万遍。
若是我可以将每一颗药材了解透彻，待到提炼的时候，便不会再出疏漏。
若是我可以将药材间相生相克解读清楚，那是不是有一日，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创造出新的丹方，流芳百世呢？”
小丹祖闻言，脸一下红了，然后在江向阳没看见前，努力地憋了回去。
江向阳放下灵草，抬头看小小丹祖，柔柔笑道：“若是可以达到您那样的高度，我江向阳此生足以。”
小丹祖小嘴微张，努力憋回去的酡红骤然反弹，在脸颊上晕开了一片红云。
牵着嘴角哈哈笑道：“本圣的本事，哪，哪儿是你能达到的？能达到十分之一、二就不错了！不过有本圣亲手调.教，达到本圣一半还是可，咳，勉强可以的！”
江向阳摇头忍笑：“能达到小祖宗一半，是向阳的荣幸。”
“哼！”小丹祖偏开头，红晕蔓延开来，耳珠绯红润泽的像是能滴出血一般。
时间慢慢过去，洗炼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似乎得到水云的指示，也没人问过江向阳为什么在这里，只是看过来的目光倒也多是赞许。
事实上，炼丹阁对子弟的安排有固定的流程。
新入门的弟子先是背诵灵药书籍，等到考核结束才允许进入药材库学习，这过程少说是要半年左右的。
等到进了药材库，最起码需要干上两年左右才会接受执事考核。
然后由执事推荐进到洗炼坊，从晾晒房到洗炼房，等到学完，便可以去丹阁当学徒了。
江向阳进门不到半年便被推荐进了洗炼坊，这算是水云对他能力的一个认可，也是有心栽培他。
江向阳心中明白，也是他希望的一个改变，可是事实上真的到来时，他还是觉得有些麻烦的。
这些日子微微有些疏远的于谦，在当天下午便突然出现在了丹阁的门口，将他拦了下来。
说是偶遇，但于谦的出现太过巧合，而且一张嘴就是询问他是否去了洗炼坊，目的性还真是毫不掩饰的明确。
等到确认后，于谦的笑容便诚挚了几分，担忧地问道：“向阳，虽然你自知圣骨不好，希望走炼丹一途。
但是丹师的级别和修为境界息息相关，所以你的修炼还是要用心。
真要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要是答不出，会带你去找师叔解答的。”
江向阳笑道：“嗯，我会的，能去洗炼坊，我给自己定的要求也就算达到了，接下来定会用心修炼。”
于谦点头，陪着他回到后院住处，然后便告辞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