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徐天忽然睁开了眼睛，眉头皱起，他想起赵甲说的话里有一句被他给忽略了，那句‘天狼寨的生意也离不开这些县令的照顾’。
天狼寨能有什么生意需要县令照顾？
徐天想了许久都没想出来，但却隐约感觉到自己对于天狼寨还是想的过于简单了些，一个近五千余人的大山寨，单靠着左狼峰上的耕地外，这得打劫多少人才能养活得过来？
“五千人？少爷，这您可就想多了，天狼寨所属确实有五千人，但就此刻寨子里的人数，也就三千余人。”
四号一面将给徐天准备的晚饭分放在桌上，一面笑着解释道：“五千余人天狼寨可养不起，就像少爷您说的，拦路打劫也用不了五千人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少爷您不会以为天狼寨就靠着一座左狼峰养活这么多人吧？”
徐天摇了摇头，道：“我听说了，我们小狼峰脚下的这条官道就在天狼寨的把控之内，拦路打劫一些富商，只取半财入库，再加上父亲留在天狼寨的金银，才勉强支撑下来这么多年。”
“勉强支撑是真的，不过山寨的钱粮来源却非只有这些。”
四号神秘地道：“少爷应该不知道吧？这天狼寨所掌控的商道，其实有两条。”
“两条？”
“不错，这也是我前些日子才知道的，一条是从松阳郡城通往苍茫郡城的官道，而另一条则是在大狼峰后边，由天狼寨成员披荆斩棘开辟出来的一条通往魏国莽林郡的小道。
闻言徐天不由得停下了筷子，有些不解地道：“我记得从松阳郡城的西门往西走，不是也能进入魏国莽林郡吗？那可是官道，路好走的多，我们这里说是遍地荆棘也不为过，那些商队没道理走我们这里吧？”
“我的少爷啊，您想想这商队行商为的是什么？可不就是赚钱吗？”
四号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这松阳郡通往莽林郡的官道是好走，走的也快，可这是魏燕两个国家。
走这条路，商队的货物在出燕国的时候要上一次税，进入魏国的时候也要上一次税，而等到在魏国将燕国的货物卖完了，采买了大批魏国的货物准备带回燕国销售的时候，还得在魏燕两国各上一次税。
这一来一去，就交了四次税，哪家商队经受地起这样的盘剥啊，而且这税要交多少，虽然律法里都写明了，可说到底还是那些盘踞在官道上的税吏说了算，一趟下来到处赔笑脸不说，钱还赚不到多少，等于白折腾一场。
而相比之下，虽然我们天狼寨开辟出来的小路是难走了一些，可到底不用上四次税，走一趟交一趟的过路钱，回程不算，当然他们也需要招募一些天狼寨的成员作为向导和护卫。”
徐天已经借着四号说话的功夫把饭吃完了，好容易等四号有了停顿，不由得好奇地道：“四号，我记得咱们天狼寨是山寨吧？向导和护卫，那些商队心有这么大，敢用我们的人？”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他们只有招募我们为他们准备的向导和护卫，才有可能安全的通过那条小路到达魏国莽林郡！”
四号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了起来，见徐天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愣了愣神便是反应了过来，无奈地道：“少爷，您又想岔了吧？这条是真正的商道，不是咱们山脚下的官道可以相比的，收二道钱和胁迫的事情在这条用血肉开辟出来的商道上还做不出来。
您大概不知道，归功于大人定下的规矩，天狼寨在四下里的名声很好，信誉也有加，哪怕是官道上拦路打劫，说取一半资财就只取一半。”
“那你刚刚说的话......”
徐天忽然间也是反应了过来，睁大了眼睛道：“问题出在那条商道上？”
四号点头道：“天狼山脉虽然同处苍茫、松阳、武陵三郡范围内，可到底没出燕国边境，从大狼峰往西走，出了天狼山脉的范围，便是一片连接着天狼山脉和魏国莽林郡的鬼林。”
“鬼林？”
徐天微微皱眉，他在明德书院的藏经院里看到过相关的记载。
所谓鬼林，不是有鬼的林子，而是整座林子像鬼一样捉摸不透，走进去是一条路，走出来又是另一条路，没人知道有多少条进出路，但能确定的是，相比较顺利进出的路，更多的是有进无出的路。
如果没有接触过明德书院的隐踪林还有那本《阵道基础》的话，徐天必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如地球上的百慕大一般的神秘地方，但如今徐天再回想起来，却是能确定那处鬼林，应该是被布下了法阵。
不过应该是天然法阵而不是人为的，徐天在四国舆图上看到过鬼林的标识，那片区域不算小，人为布置法阵也太不把灵石当灵石了。
就在徐天思索着与鬼林相关的信息的时候，四号却是牢牢闭上了嘴巴，生怕打断了徐天的沉思。
直到徐天回过神来，四号这才接着道：“应该只有红姑、项实和费通这三位副寨主知道天狼寨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摸清楚了所有能够进出鬼林的道路。
向导负责指引通过鬼林的道路，而那些受过专门训练的护卫则是对付鬼林里的野兽，都是清一色的后天二层修炼者，无论是没受过专门训练还是实力不到后天二层，既然知道正确的道路，去了也是送死。
当然向导和护卫的钱不用那些商队出，他们只需要在回程的时候，允许这些护卫多带几车粮食回来就行，毕竟......”
“毕竟作为产粮大国的魏国，其国内的粮价再便宜不过了，是吧？”
徐天把四号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见四号一脸诧异，便是解释道：“我看过四国舆图，那里面对魏国的介绍就是盛产粮食，粮食多了，价格自然也就下来了。
当然只要魏国的官吏不是一群蠢货，就会把这低价圈死在国内，而不是弄出个四国同意的价格。”
四号佩服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朝徐天竖了个大拇指便是拎着食盒走了，留下徐天对着没有星光的夜空长吁短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