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结束后。五个人进了一家中餐厅,上菜之前萧忆双手交叉环抱胸前:“来吧,都交代交代。”
四个人面面相觑,故事是从严晖开始的,所以严晖只好先招认:“你临时去维也纳无法赴约,让我去替你解释,结果我生病了,我就让萧慕替我去。”由于郁晴天和魏蓝在场,严晖给了萧忆一个眼神。
“所以我去替他去解释,结果差点英年早逝。”萧慕说。
“然后我在网上知道了你要在维也纳开音乐会,想着还能维也纳多玩几天,我就和蓝蓝一起来了。”郁晴天说。
“然后在机场就碰到了这俩人,就成功的被洗脑成了一路的。”魏蓝说。
“萧慕说,我们定的酒店不如他自己家开的安全,就让我们退了原来的,跟他们走,路上知道你也住这家,我想着碰见了吧...有点尴尬,就让他们不要跟你说。”郁晴天说。
萧忆听到这就想不通了:“尴尬...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怕你觉得我是故意接近你...”
“你也太会脑补了吧!”萧忆长见识了。
“然后就碰到你回酒店取钱包,为了掩护郁晴天,我和魏蓝就假装情侣。”萧慕说。
萧忆怼道:“哼,我还以为你出息了呢!”
“不看到你出息,我怎么敢先有出息?”
萧忆不再看萧慕只是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就喝多了,砸我们屋的门。”魏蓝讥笑。
萧忆一看到这个笑容就知道,完了形象已经没了。
“好了好了,菜齐了,吃吧...吃吧...”萧忆尴尬的用吃来转移话题。
吃饱喝足后,五个人走在路上散步,萧忆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直接扔给郁晴天:“晚上冷。”
萧慕递给魏蓝不太客气的说:“你穿吧,我热。”
两个女生没说话,很识相的穿上了。
严晖看着一脸满意的萧忆和萧慕吃味的嘀咕:“欺负谁呢?”
走了三分钟萧忆实在很想知道那天喝醉之后都干了什么,但又不想给萧慕和严晖嘲笑自己的机会,于是心生一计,他蹲下来假装系鞋带,待萧慕和严晖走在前面之后,起身走到郁晴天和魏蓝旁边:“哎...我那天喝多了之后砸了你们屋的门,还干了什么奇怪的事了吗?”
“还好...就话有点多,有点幼稚,有点...”郁晴天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那天又搂又离自己那么近的事。
“有点...什么?”
“不是吧,他还对你动手动脚了?”魏蓝惊呼。
“我还...干了这么畜生的事?”萧忆开始怀疑人生了。
“不不不...就说话的时候愿意靠的...很近,喝多了嘛,眼花,理解...理解...喜欢勾肩搭背...喝多了嘛,不清楚自己性别,理解...理解...然后你靠着床边就睡着了。”郁晴天总算说完了。
萧忆的脸抽搐了一下:“你给我找的理由...还挺别致。”
“哎...我送你的随身听...有听吗?”萧忆问道。
“听了。”郁晴天说
“都听了好几百遍了。”蔚蓝揭发道。
萧忆的表情很复杂,大概是既庆幸又失望,她怎么没听到呢,还好没听到。
“怎么了?”郁晴天问。
“没事。”萧忆一瞬又恢复正常,他开始后悔后面录了那一段,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过去录进去,也许是深夜容易脆弱、玻璃心。
回到酒店的五个人走进电梯,萧慕提议道:“明天你们休息一天,后天开始我们的维也纳之旅。”
郁晴天和魏蓝开心坏了,这还是第一次在国外玩呢,当她们快要走到房间门口,魏蓝皱着小脸问萧慕:“为什么不是明天去?”
“我想你俩应该需要休息,怎么了吗?”
“那我俩就要多付一天的房费!”魏蓝肉疼的说。
“明天的房费算我请你们的。”萧慕给了一个放心的笑容。
郁晴天和魏蓝进屋不一会,萧慕就给魏蓝转了账,是一宿的房费,魏蓝把一半的房费转给了郁晴天。
“萧慕这个人...还挺好的。”郁晴天拿着手机称赞道。
“是啊,不那么财大气粗,想让我们省钱的同时也给了我们面子。”
“嗯嗯,我看这萧慕比电视剧上面那些动不动就拿钱来压人霸道总裁好多了呢,真适合你!”
“喂喂喂...这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魏蓝急红了脸。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你脸都红了。”
魏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两个人洗漱之后,郁晴天开始听萧忆送的随身听,就想到了萧忆前后问了她两次有没有听随身听就觉得有些奇怪:“蓝蓝,昨晚你去找萧慕他们的时候,萧忆就问我有没有听他送我的随身听,我说听了,他就问我听见什么了,我说钢琴曲,他就很失望的说,怎么没听见我的话啊,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要这么说起来的话,他刚刚还问了你,脸上的表情还挺复杂的...要不,再听一遍?里面肯定有猫腻。”魏蓝以为萧忆在里面藏了表白的话,很八卦的笑了。
于是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听了起来,不同于魏蓝,郁晴天反而有些紧张,好像是有什么秘密要呼之欲出了。
钢琴曲结束后,郁晴天抬起手便要重新再播放一次,魏蓝挡住她的手:“你听...”
郁晴天仔细一听,原来还在录制当中!
一阵叹息声出现:“回望我的前尘,竟是可耻的过往...”听到这句话,郁晴天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她知道这句话出自《人间失格》...
有一种爱情是王子会爱上公主。
也有一种爱情叫远山如黛近水寒烟。
时光追溯到二十多年前。
萧寒烟抱着书本走在大学的校园里,远远地就看见金融系的萧远山在和一个女生说着什么?
一看就知道,啊!又一个向萧远山告白的,这个走到哪里都会发光的男生,走到两人的旁边,萧寒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萧远山猛地一撇对上了她的目光,吓得萧寒烟一个激灵,“哗啦啦”手中的谱子掉了一地,她红着脸手忙脚乱的收拾,站起来就要走,萧远山却拉住了她:“不好意思同学...我想你的请求我不能答应。”
那个向萧远山告白的女孩,一开始心里很不平衡的看向萧寒烟,瞬间就自卑了...是啊,萧远山并不是虚有其表的人,还拥有头脑和才能,能和他相配的也就只有同样拥有才华和美貌的萧寒烟了...
就像那句话,远山如黛、近水寒烟,他们就应该在一起。
萧远山的声音凉凉的飘进萧寒烟的耳朵里,黑曜石般清亮的眸子,长相虽温润如玉翩翩公子,但他的眼睛却犀利的足够穿透人心,也许这也是他能够一眼看到问题所在的缘故吧。
萧寒烟一时之间懵了:“什么...”她可不记得和这位帅哥有过什么交集啊!
萧远山戏谑的笑了:“什么什么?”
那个女孩有些不是滋味的说:“萧远山喜欢你呗。”随即有些释然的走了,是啊,金童就该由玉女来配!
女生就应该这样,不强求别人,不为爱情卑微。
萧寒烟的脸顿时僵硬了,想要挣脱萧远山的手,他却更用力的钳制住萧寒烟:“你没听到吗,我喜欢你,这是真的。”
这下萧寒烟彻底蒙圈了,好似一个大地雷轰的一声在她的脑子里炸响,这时萧远山却轻轻松开了手离开案发地点。
一阵悠扬的琴音从教室传来,一位丰腴的女人脸上满是骄傲,这个琴音当然值得她骄傲,这可是她最得意的学生,她推开门...萧寒烟并没有察觉,只是自顾自的弹着...
走近一看根本没有照着琴谱弹啊,一双眼睛都直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寒烟?”
“啊,于老师!”萧寒烟有些吓到的回过神来。
于老师玩味一笑:“寒烟,你是恋爱了吗?”
“我没有!”萧寒烟大声否认道。
“嗯...那就是有人向你表白了,而你...对他也是有好感的。”
“不...”
“先别急着否认,我看爱情一向很准。”于老师打断了萧寒烟的话。
萧寒烟低下头,眼前又浮现萧远山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不禁红了脸。
然而萧远山在看着金融书籍,笑得一脸春心荡漾!
舍友A:“他是疯了吗,看那么无聊的书也能笑成这样?”
舍友B:“人家可是学霸,那书对他来说可不就像个笑话似的!”
他看了看时间,去了练琴房,这时萧寒烟自己一个人正在琴房里练习,萧远山每天都会来靠在外面的墙壁上听她练琴,时间久了他也能够一下子就能听出萧寒烟弹奏的曲子。
夕阳刚好洒进了屋子,映的整个屋子金灿灿的美极了,映在萧寒烟的脸上,光影之间奇妙的结合增添了一种朦胧感。
萧寒烟练完琴打开门看见萧远山,心猛地跳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来看你啊。”
萧寒烟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只能大步的往前走,萧远山也没有说话,只是这是跟上萧寒烟的脚步,不要脸的是,人家慢他也慢,人家快他也快。
“你跟着我干嘛?”萧寒烟涨红了脸质问道。
“我没跟着你啊,我们明明是在一起走啊。”萧远山笑得一脸无害。
萧寒烟感觉自己跟他讲理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什么时候学霸成了无赖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练琴房?”萧寒烟只好转移话题,不然光看他这赖皮又无害的样子真的会把自己活活气死。
“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练琴啊。”
“我以前都没看见你来看我练琴,今天你怎么就让我看见你了?”萧寒烟故意怼道。
“因为我想让你看见啊。”萧远山轻轻松松的回答。
萧寒烟咬牙切齿的说:“你可以不让我看见。”
“不行啊,我都跟你表白了。”萧远山无辜的看着她。
“早上...我不是你的挡箭牌吗?”
“不是啊,我早就看到那个女生在跟着我,我一看前面就是你每次上课的必经之路,我就走到那等你过来,拒绝那个女生,再跟你表白,准确的说是蓄谋已久,我以为你们女生都喜欢这种表白方式。”萧远山觉得自己很无辜。
萧寒烟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萧寒烟,我说了,我喜欢你,是真的。我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我早就喜欢你了。”萧远山认真的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清澈而犀利,面部线条却温润如玉并且才华横溢...她对眼前这个男生也是有好感的,只是身处黑暗的她没资格去了解并且拥有:“我不喜欢你。”萧寒烟很冷淡的拒绝了他。
被拒绝或许是意料之中,但让萧远山的不懂的是她的眼神,幽深漆黑而绝望的眼神,直到萧寒烟转身离开而他还停留在原地,那眼神似乎像是在求救、放弃...这一次任萧远山再聪明也想不通,她的心里在想什么,那眼神意味着什么?
他每天一如往常的去听萧寒烟练琴,他感到失败并不是因为萧寒烟拒绝他,而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喜欢的女孩,他为什么喜欢她呢?
是被在舞台上耀眼她所吸引?
还是美丽的皮囊?
那...阴暗的她、颓丧的她呢?
萧远山决定去找萧寒烟谈一谈,这一天却发现萧寒烟不在琴房,他抬起手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怎么会不在呢?
萧远山转身就跑向宿舍却突然想到萧寒烟是走读生,便拐个弯跑向办公室。
“叩叩叩...”
“进。”
萧远山推门进来看到了萧寒烟的导师:“老师。”
“有事吗?”
“之前萧寒烟管我借了随身听,本来约好了要今天还给我的,可是她没来。”萧远山说。
“是啊,她今天家里来了电话请假了,说是生病了。”
萧远山说:“老师,你能不能把她的地址给我,我挺急的。”
于老师拨开自己的卷发微微一笑:“萧远山...如果我不了解萧寒烟的话,我会真的相信你说的,可惜...这一次你失算了。”
萧远山心里一紧。
“正常来说,我是不可以随意透露学生的信息的,不过...既然你是萧远山,我倒可以破一次例。”于老师写下地址放在桌子上。
“谢谢老师。”
于老师拖着腮望着萧远山跑走的方向感叹:“多好的一对。”
萧远山来到萧寒烟的住处,着实被惊到了,赫然伫立着一栋别墅,光看外表就知道这种住处是他从来都不敢奢望的,他只是个孤儿,就连普通家庭的住宅都没有体会过,他只是住在孤儿院里。
他抬起手略带犹豫的按了门铃,一位中年男人开了铁门:“请问您找谁?”他的神色有些慌张却还是冷静的问。
“您好,萧寒烟在吗?”
男人的神色有些异样:“您找我家小姐什么事?”
看出他的微表情后,萧远山有些着急:“请您让我见见她。”
当男人想说些什么却被带着哭腔的声音给打断了:“崔管家...小姐...她不好了。”只见一位朴实的妇人焦急的跑过来,顾不上有外人,眼睛泛着泪光求救。
萧远山趁机硬闯了进去,崔管家忙关上门追了上去。
“阿姨,请您带路,快!”
妇人顾不了自己是否认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她只知道多一个人,萧寒烟就有一份希望。
当萧远山见到萧寒烟的那一刻,呼吸一窒,整个卧室一片狼藉,萧寒烟很痛苦的缩成一团低声哭泣,几个人佣人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
“萧寒烟!”萧远山轻声唤着她,企图让她冷静。
听到萧远山的声音,萧寒烟逐渐安静下来...恍惚中看清萧远山后,她抓住萧远山的袖子央求道:“把刀给我吧,我太难受了,求你了,把刀给我。”
萧远山轻声说:“我们没有刀...忍一忍好吗?”
“为什么...为什么?”萧寒烟喃喃道。
萧寒烟痛苦的闭上眼睛,她感觉整栋房子都在晃,眼前的人也在晃,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怪兽在疯狂的折磨着她,撕扯着她的脸皮,火烧着她的身体,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撕成碎片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萧远山俊秀的脸庞,眼中闪着希冀的目光,死神来接她了,萧寒烟趁人不备,把佣人手中的刀抢了过来,她握着手中的刀,就要往脖子上割,萧远山冲上去用手直接握住刀刃,萧寒烟看见他的血流下来,像一朵朵绽放的红色玫瑰,她的身体微晃着,体力不支的她昏睡了过去。萧远山用没有受伤的手接住了萧寒烟的身体,崔管家把萧寒烟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嘱咐下人们照顾着,他看着在一边站立的萧远山,欠了欠身子:“今天多亏了您,谢谢。”
“没事。”
崔管家看到萧远山依然在流血的手,他走到一个人身边说道:“去给白医生打个电话,要他尽快过来。”
萧远山看着萧寒烟昏睡的样子,想到她刚才露出的绝望眼神,这时他的手才开始隐隐的痛了起来,他不禁想到,不管是什么病,你的痛应该比皮肉之痛还要痛上千倍吧。
白医生到了之后,就为萧远山包扎伤口:“还好不用缝针,但是伤口很深,注意不能碰水,我一会给你打破伤风针。”
“谢谢。”
“别客气。”
萧远山看向在旁边等候的崔管家:“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崔管家就好,怎么称呼您?”
“我叫萧远山...崔管家,萧寒烟她...是什么病?”
崔管家抬眼看了一眼白医生,他低下了头:“是抑郁症,小姐服用了抗抑郁药,用药初期的感觉...很痛苦。”
萧远山忽然明白了那天她的眼神是绝望。她在求救,她在说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