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在睡梦中的陆顺被袁瑛叫醒了。今天是星期天,他们约好了去深州看她的姐姐袁梅。这一段时间发信息,张涛一直推说袁梅没时间回电话,让她心生疑窦,决定去看个究竟。
深州是共和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为了防止外来人口的大量涌入,将靠海一边设定为关外,靠内陆一边确定为关内。关内可以如其他城市一样,随时可以一路畅通;关外则不然,需要边防证,没有证件的,在检查站会被一律拦下,稍有嫌疑的,有可能还要隔离审查几天。
张涛上班的工厂在深州关内石雁,自然就少了不小的麻烦,而且在关山站就可以挤上途经的去石雁的汽车。
汽车摇摇晃晃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达了石雁站。一路站过来,不要说袁瑛这样弱女子,就是陆顺这等强壮汉也是感到双腿发麻、四肢无力。两人找了个小饭馆坐了下来,一是需要稍稍休息一下;二是肚子也是有些饿了。
到了张涛的住处,竟然是铁将军把门。问周围的邻居,都是一问三不知。发信息,久久不见回音。找到他上班的工厂,门卫告知周日全厂放假了;再问及袁梅是不是在厂里正常上班,对方压根就不认识。
无奈之下,陆顺决定他和袁瑛两人分处苦守。陆顺专门等在厂门口,袁瑛则蹲在张涛租住的房子外里。
陆顺守在厂门口,每进出一个人,他都不厌其烦地上前问人家张涛和袁梅的情况。问过很多人之后,张涛倒有些人认识,而袁梅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苦等了三个多小时之后,看看时间己是下午五点多了,陆顺决定去和袁瑛会合,商讨下一步对策。
袁瑛在张涛租住的房子周围没有询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问过的人都说不认识张涛这个人。
这一下让两人都有些猜不透。端午节时袁瑛和姐姐袁梅明明来看过,张涛就住在这栋楼里,难道他搬走了?而袁梅在厂里上班这么久了,也不应该一个人都认识她?
张涛为什么迟迟不回信息?是BP机没带在身边,还是刻意回避?想到这里,陆顺和袁瑛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管怎么样,今天已没办法返回珠州了,明天还得要请假。陆顺只好拿出BP机分别给郑厂长、张曼丽发信息,给自己和袁瑛续假。
就近找了家旅社,陆顺给自己和袁瑛分别开了间房。然后在街边路摊随便应付吃了顿晚饭后,决定继续去找。
再次敲打张涛租住的房门时,这一次门竟然开了。开门的是一对青年男女,却不是袁瑛熟悉的张涛。
问过之后才知道张涛真的从这里搬走了,这一对青年男女也是两个月前住进来的。
在厂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但提起袁梅,还是没一个人认识。至于张涛,认识的人不少,但知道他现在租住在哪里,人现在何处,却没一个人说得出来。这样苦问了两个多小时,不但没有袁梅的音讯,连张涛的准确信息还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看看问不出什么来,时间也差不多了,陆顺就和袁瑛商量明天再来厂里找,就是张涛想躲也躲不掉。袁瑛想想也只能如此,奔波一天没找到姐姐,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回旅社的路上,若不是陆顺一路搀扶着,恐怕走回去的力气也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陆顺和袁瑛就守在厂门口。从早上的6:30到早已过了上班时间节点的8:30,连张涛的影子都没看到。问门卫保安,他们似乎早已烦了陆顺这对青年男女,回答的只是冷冷的“不知道”三个字。
看来张涛是真的在故意躲避了。如果说BP机暂离身边,从昨天到现在,不可能没看到信息。今天为何没看到来上班?莫不是知道袁瑛过来找他不敢露面了?难道袁梅的下落不明是他一手直接造成的?
陆顺见保安不待见,便找了个电话亭决定问问钱程该要怎么办。钱程的想法很简单,叫他直接报警,由警察来出面干预。挂了电话后,陆顺便依钱程的意思拨了报警电话。电话那头女音听起来很悦耳,叫他稍等片刻,说就有警务人员过来。
在电话亭旁边守了十多分钟,就过来了两名治安队员,看来特区的出警效率确实比其他城市快了很多。
有了治安队员的介入,很快就找到了张涛上班的业务部门。据业务经理反映,张涛今天请假了,而且是昨天晚上临时请的假,说是生病了。至于他具体租住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只看到他每天骑了辆单车来上班。再查袁梅是否在工厂上过班,从六月初到现在,工厂的人事档案里压根就没有袁梅这个人。
那现在就是要找到张涛本人了。他既然叫袁梅过来上班,为何却又没有进厂?而且前期他一直在跟袁瑛回电话说袁梅在他这里很好,现在只能说明他从前到后都在说谎,在隐瞒一些事实。
如何找到张涛的住处,治安队员表示只有通过查看出租屋登记来查找了。但是如果对方没有登记,那也没办法了。
治安队里保存的出租屋登记都是手工记录的,一页一页的翻起来确实不容易。就是陆顺和袁瑛帮忙一起查,四个人也查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找到张涛在某出租屋的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