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海少女”是马尼拉群岛联邦特有的内醒系职业,只有在联邦特大型活动,或者大型的祭祀活动中,“亲海少女”偶尔会露脸,代表南部群岛的子民,向伟大的海洋献歌。
而“在海上指明方向”的能力,则是从非正式的渠道流出来的,因为“亲海少女”本身就数量稀少,且都在联邦的掌控之下。
比起“亲海少女”鸡肋一般的能力,反而在民族归属感和文化凝聚力上的作用更大。莎摩尔能够在幼年,以绝对的支持度担任反抗军头领,与马尼拉群岛联邦这么长时间,对“亲海少女”的文化造势运动,离不开关系。
马尼拉群岛联邦的民族问题,以及衍生出来的社会问题,阶级对立,分离主义者的出现等等,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连串错综复杂且毫无头绪的问题。但是作为最短时间,拿到月亮教会大陆通识系学位的学者,这种问题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就能理清。
正因为能够理清,所以李杰才不打算过于深层次的介入。预备贤者将来是要当大贤者的,到时候自由邦联合的高层政治人物,和马尼拉群岛联邦分离主义者牵扯太深,会使得外交环境相当被动。
出于个人善意,对莎摩尔私人的一点资助,已经是能够做到的最多了。
但随着“亲海少女”的真实能力明朗,问题进一步的复杂化。
李杰的思维已经拓展到了10以后的布局,群岛联邦为什么要有意的掩饰“亲海少女”,并释放假消息?为什么要收拢“亲海少女”并防止扩散?与海洋生物沟通之后再进一步的能力是什么?这种能力对于制海权有怎样的影响?
再扩大一点的话,曾经默默无闻,并且通过贸易积攒大量财富,又通过“亲海少女”强化海上军力的群岛联邦,在今后是个什么位置?是一个仿照正常的陆权国家扩张,还是放弃陆地转变成海上强权?接壤的传统陆权强国圣琴帝国会和她形成怎样的外交关系?自由邦联合和几年后计划成立的新势力,由五海同盟和商人联盟组建的“全球信托公司”,要怎样定位新的海权强国?
李杰并不认为群岛联邦是真的不知道“亲海少女”的能力,隐瞒必定有目的,假如不是真的接触一位“亲海少女”,没有人能够想象,花瓶一样的职业还有如此具有战略价值的能力拓展。
既然群岛联邦所图不小,那么就需要做两手准备。以免出现巨大变故时陷入被动。
对莎摩尔的支持力度是一定要加强的,能力拓展的难度很大,一位已经觉醒拓展能力的职业者,值得任何势力倾斜资源进行投资。
另一方面,群岛联邦的首都“珍珠城”也要加大影响力,占领更多的教育市场或许是个不错的方法。
自由邦联合拥有大量中低级的学者,这种人才储备是一项巨大的优势。
在不重视教育,以及没有教育传统的地区,自由邦联合设立了大量的基础教育机构,以地方区域通货或者银币的方式,进行有偿的基础教育培养。有偿教育面向所有群体,不过只有中上等级阶级才愿意花钱,贫困或者没有固定资产的人群很少愿意花钱买知识。
在人口较多,贸易更繁荣的地区,人群接受教育的意愿比较强烈,很多国家也有自己设立的基础或高级教育机构,自由邦联合也愿意与这些教育机构进行一定程度的合作,在人才交流上进行一定程度的互补。
在教育方面施加影响力,是自由邦联合惯用的手法,一般在文化等级较高的地域有效,像群岛联邦这种地方,只有首都和较大的贸易港口才有效,甚至在奥博港口,贸易方面的影响力要大于教育方面。
正因为在奥博海港,自由邦学者的影响力很大,李杰才能够运用自己的身份,实行各种特权,能够在地方政府的眼皮子底下,拉起一组遗迹探索的团队。
李杰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先从莎摩尔开始。
“去看一下亚瑟他们的船舱,如果可以的话,就说我要和莎摩尔小姐单独谈谈。”
“明白!但是吾王,据我观察,莎摩尔小姐的精神状况有点不稳定,大概是压力太大造成的。我建议最好不要再刺激她了。”诺娜面带忧色的说道:“她太年轻了,而且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叛军首领的责任……”
“咳咳!注意一下,诺娜小姐,不是什么叛军首领了。”李杰装模做样的清了下嗓子,说道:“不是叛军,不是反抗军,也不是分离主义者……以后莎摩尔的定位,就是‘英勇抗争联邦军暴政的义军领袖’了,懂吧?”
诺娜的表情突然凝固,愣愣的问道:“是这样吗?那么吾王,是要改变这位‘英勇抗争联邦军的义军首领小姐’的对策了?”
李杰摆摆手说道:“有空在跟你说,要等一切和‘领袖小姐’谈妥。”
…………
在亚瑟小队的船舱,见习草药师罗妮小姐遇到了大危机。
天见可怜,罗妮从小到大还真没处理过“崴脚”这种伤势。
看着诺娜晶莹剔透的脚踝,红彤彤肿起一个大包,仿佛一个成熟的苹果,罗妮就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虽然草药师的知识里有一部分和医师重叠,但这种平常没见过的伤势要怎么处理?
好在船上的药物够多,罗妮绞尽脑汁的回忆草药师书籍上的知识,配了几个舒筋活血的药膏给诺娜抹上,外面再包上绷带。
但是肉体的病痛可医,心灵的创伤难愈,看着原本活泼开朗的女孩变得郁郁寡欢,罗妮想帮忙也帮不上,无论是名望还是能力,作为见习草药师的罗妮都难以给予莎摩尔有力的支持,只能尽自己所能做些辅助工作。
“小莎?你在吗?我要进去咯~”
实际上屋里的两人还没回答,诺娜就迈腿进来了。船上的女性本来就不多,在无聊的海上旅途中,三人很快成了亲密的好友,经常把亚瑟赶出去在船舱聊天。
“啊……诺娜小姐,刚才多谢你了。”莎摩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向刚才在船舱帮她的诺娜道谢。
“没事啦,不过我说小莎你需要锻炼了,体质太弱的话,生活中会有很多不便哦。”诺娜嘱咐道:“还有还有,李杰先生找你有事啦,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去请先生过来咯?”
莎摩尔听见李杰的名字就是一抖,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我是真的没钱……诺娜,求求你向李杰先生说说情,钱我会想办法的……”
诺娜听闻哈哈一笑:“不是让你赔钱啦,是别的事,像上次密谈那样的。”
莎摩尔拍拍胸口,说道:“不是钱就好……既然学者先生有事,我随时都可以应邀。”
因为各种原因,莎摩尔感觉自己有点无法拒绝。可能是乡下村民对智慧的敬仰,可能是困境中拯救自己的感激,也好像有点个人的情感因素。
不提钱的话,莎摩尔还是很想和李杰多说说话聊聊天,但是想到那两条路的选择,她的小脑袋瓜不得不200%的加速运转,抉择毕竟是困难的。
而且莎摩尔最近精神力总是无法集中,有很多声音从海底传来,大部分都是一些无法理解的噪音,偶尔有能听懂的,比如刚才走丢的那条鱼。但是只能被动的接收来自海底的声音,无法主动地屏蔽,给莎摩尔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
按照诺娜的观察,用比较先进的心理学分析,莎摩尔的精神压力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如果不能适当的减压,很有可能患上类似抑郁症或者精神分裂的心理疾病。
不过看到莎摩尔有点惧怕又有点期待的样子,诺娜也是会心一笑,觉得她和人王聊聊天估计也是一种减压方式吧。小姑娘,人王基因可厉害着呢。
把心里的想法掩盖下去,诺娜又看了看莎摩尔扭伤的脚踝:“我对这种外伤的处理有点经验的,让我来看看吧。”
“太好了!我正头疼怎么办才好呢,这种伤势书上根本没怎么写啊……”罗妮高兴地把外伤护理的任务交出去,话题从外伤护理转移到了足部的皮肤保养,“小鹿号”的三位女士又高兴地聊在了一起。
时间对于三位拥有共同话题的女士来说,永远是短暂的。当诺娜搀扶着莎摩尔,手里拿着晚餐回到李杰的船舱时,她们也意识到了时间挂念的重要性。
“诶嘿~?”
“……”李杰面无表情的看着卖萌的诺娜,无悲无喜。
“我多拿了几份饭,你们边吃边聊吧,我就不打扰咯~”诺娜见机不妙,把餐盘往桌子上一放,明智的选择了撤退。
“唉……算了,请坐吧,莎摩尔小姐。”李杰无奈的叹了口气。
桌上的晚餐很简单,但是对于海上旅行来说,又有点奢侈。
一碗新鲜蔬菜熬制的浓汤,半罐产自太阳教会的豆子罐头,假如有海产收获的话,还有半条烤鱼,适量的淡啤酒,这些差不多就是一个人的标准餐量。当然,慷慨的土豪学者还准备了几十罐珍珠港的水果罐头,里面都是南部群岛的特产水果,每天开一罐,大家平分作为餐后甜点。
这种奢侈到令人发指的行为,获得了同行诸人的一致好评。除安先生以外。
苦修的安先生差不多三天只吃一罐豆子,喝一碗清水,就算5天不吃不喝,山珍海味放在眼前都不会撩一下眼皮,更不用说什么水果罐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