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御花园已经成了一团乱麻,不时有宫人们急匆匆的来来往往,月琉璃险险避开一个宫女直直撞开的身形,看着那惊慌下跪的年轻宫娥不断皱眉。
月琉璃的侍婢伸出手把她护在身后,大声呵斥道:“大胆!竟敢冲撞长公主殿下!”
宫娥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不住的磕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长公主殿下恕罪!”
月琉璃摆摆手,示意她没事,有些好奇的问地上的宫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都急匆匆的?”
宫娥偷偷抬头小心打量了一眼月琉璃,看着他脸上并无怒色,只有些许好奇,心下安定了不少。
朝她磕了一个头道:“回长公主的话,东莪郡主和安小姐不慎落入荷花池中昏迷不醒,御医说要带进殿中方便医治。奴婢是去请示皇后娘娘把二位小姐安置在哪座宫室,因为御医吩咐了不能耽搁,奴婢着急才……请长公主殿下恕罪!”
“无妨。你叫人把她们带到我宫里,安置在偏殿吧。”月琉璃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转,正好瞥到苏皇后与凤珏曦翩然而下的身形,不由伸出手指了指她们二人的方向,冲那小宫女笑道,“你看,皇后娘娘这不是来了。”
凤珏曦顺着月琉璃的声线望向了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宫女,同样看见她前面的月琉璃,通过她身上的衣料断定她是宫里的某个主子,冲她笑了笑,遥遥福了福身子。
月琉璃也冲她眨了眨眼睛,笑的灿烂。
苏皇后倒是没有注意她们两个之间的互动,朝月琉璃点了点头就提着繁复的裙摆匆匆行过铺满鹅卵石的小径,看着下人把月东莪和安慕希扶在了软轿上才微微放下了心,回头示意凤珏曦和月琉璃回宫。
凤珏曦点点头,跟在了苏皇后的后面。
月琉璃也小跑着走在了凤珏曦的右边,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她,小声问道:“你好,我叫月琉璃,你是谁啊?叫什么名字?我为什么没有见过你?”
姓月?
皇室公主,还是郡主?
“臣女凤珏曦,家父太傅凤吾。”凤珏曦露出恰到好处的浅笑,同样低声答道。
嗯,不管是什么身份,总归是比她凤珏曦高就是了!
宝宝心里苦。
苏皇后耳力很好,不管她们把声音放的多低,皆尽数收入耳中,本就心中急躁,此时不由回头斥了一句:“琉璃!”
月琉璃等苏皇后回过头去了,才冲凤珏曦吐了吐舌头,把双手背到身后绞着,声若蚊蝇地应了一句:“知道了!”
那模样乖巧极了。
凤珏曦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摇摇头笑笑,眼中很快清明了起来,脚下不由快了些许。
在久远的记忆中,也有这样一个小姑娘,头发留得很长,常常扎着两个马尾辫,很喜欢笑。
一笑起来大大的眼睛会眯成月牙状,里面仿佛撒了细碎的星光。
做错了事会把手背在身后,低着头眼神游移,不敢看她。
还有,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会跟她说,有好吃的会偷偷留周末悄悄送给她……
闭着眼似乎还能看到她背着双肩包在阳光下肆意妄为的奔跑,笑容张扬明艳。
还有……还有那疾驰而来的轿车和飞溅的血光。
凤珏曦抬头看天,用力的眨眼,不让眼眶中的晶莹滚落出来,喉中低低的溢出一句“瑶瑶……”
那声音,似泣,似叹。
苏皇后不由得又回头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