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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夏琼殇(3)

颜墨倾这一开口,在场的人可都懵了。

颜夫人也没想到,颜墨倾会跑出来。而且还及时的帮自己圆了谎。

可是,她刚才说自己许了城东李家,这……

“城东李家?盐运使家的?呵,就那个人丁单薄,一家子书呆子的李家?”肖景不屑的笑着,“那看来颜姑娘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意的,才会去放河灯,求姻缘。”

众人又懵,颜墨倾去求姻缘了?而后,颜夫人忽然眼睛一亮,盐运使的李家的公子,那不就是说的李凌洲吗?

“世子,我那只是祈求和李家公子姻缘美满,让你误会了。”颜墨倾看着肖景,一脸假笑。

“倾儿……”颜夫人凑到颜墨倾耳边,嘀嘀咕咕的不知跟她说了什么,神情有一些不对劲。

颜墨倾轻轻抚了抚母亲的后背,并给了她一个眼神。

“颜墨倾,那区区从五品官家的儿子哪里比得过我。”肖景撇撇嘴,“这样,你从了本世子,我让人去给你把亲退了。”

这么多年,颜墨倾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世子,恕难从命。”颜墨倾微微屈膝,做出一脸纯良无害的模样。“我与李公子两情相悦,心中再无他人位置。”

很显然,颜墨倾的回答给肖景留了面子,但是肖景心里还是不服气。

“你!颜墨倾,你别不识好歹。”肖景本就是个冲动的人,说着就想伸手抓颜墨倾的胳膊。

还好,他身边还跟了几个有脑子的随从,怕事情闹大,赶紧制止了他。

“世子,不要把事情闹大,侯爷知道了倒霉的还是你。”一边一个面瘫一般的随从拽住肖景的衣袖,轻声地在他耳边道。

肖景自己想了想,又环顾四周,见有许多人在周围看着,脸色一沉,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临走,还不忘冷哼一声,像是在威胁颜墨倾一般。

“这就,走了?”颜老爷两眼一眯,看着肖景转身离开一脸不解。本来,他还以为这个混小子要纠缠许久呢。

颜墨倾调皮的侧脸看看她爹,“爹,你怎么貌似很失望啊?”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混小子。”颜老爷两手一背,“我这还没出招呢,竟然认怂了。”

颜墨倾看她家老爹那一副傲娇样,忽然觉得很好笑。没想到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天天想着跟人耍嘴皮子呢。

安抚好自家父亲大人,颜墨倾悄悄侧目看了看肖景。此时,他已经离开颜府大门数十米。

街上人还挺多,刚才看热闹的人群也没有完全散去。此时,正是时候!

颜墨倾手指一动,那头,走路跟只老公鸡一般趾高气昂的肖景,突然像是被什么绊了脚,脸朝下,扑在了地上。

一时间,四周的窃窃私语和偷笑声包围着肖景,他一时间颜面扫地。

当然,他本也没什么颜面。

“坏事做多了,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摔的姿势好好笑。”

“走路不看地,摔了吧。”

“什么世子,一点儿脑子都没有。”

“……”

议论声围绕着肖景,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肖景想自己爬起来,却发现刚才那一下摔得不轻,现在胳膊腿儿动一下都疼。再看看他的随从们,一个个跟死了似的,也不知道扶他。“你们瞎啦!还不抚本世子起来!”

“是。”收到指令,随从才把肖景扶起来,然后架着他狼狈的离开了现场。

看完闹剧,颜墨倾心满意足的拍拍手,掉脸走人。可是,她的父亲母亲似乎想起了什么……

“倾儿。”颜老爷一脸严肃的叫住颜墨倾,“你不打算解释一下李家的事情?”他了还没老糊涂,这么重要的事,他是不会忘记的。

犹如晴空惊雷,颜墨倾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僵硬的扭过头,笑嘻嘻的看着颜老爷,“爹,我,我瞎说的。”

“胡闹!女孩子名节重要!”颜老爷是服了他这个小女儿,一天天随心所欲,净瞎胡闹。当然,这次“瞎胡闹”正中他下怀。

他这个十七岁还未出阁的姑娘着实让人着急。照她这么挑挑拣拣的,肯定得留在闺中做老姑娘。

现在颜墨倾既然用李凌洲做了借口,而他又对这小子很满意……

“既然你今天话放出去了,那么多人也都听到了,就让你母亲请那李家夫人来一趟吧。”颜老爷眼珠子骨碌一转,给夫人一个眼神。

“父亲……”颜墨倾眉头一皱,小脸就耷拉下来。“父亲,我那是假话!我不想嫁人!”

“行了行了,别跟我这装可怜。”颜老爷挥挥手,示意侍女们把颜墨倾拖回她的小院子。“这几日,你就给我乖乖待在府里吧。”

颜墨倾被拖走时是一脸愁苦。可是,到了她自己屋里,四下无人时,她却忽然莫名其妙的笑起来。

那笑容,就好像是她即将得到挂念许久的珍宝一样……

————————————————

颜夫人的突然到访,让李夫人也是措手不及。

“颜夫人,这是真的?”李夫人听颜夫人说了此次登门的目的,眼睛里露出惊喜的光芒。

颜夫人温柔一笑,点点头。“倾儿虽说是为了打发那纨绔子弟,但足以看出,她对令郎是满意的。”

“好好好,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差媒婆上门提亲!”李夫人简直激动的要跳起来,也不顾她家老爷的意见了。

两家夫人就这么欢欢喜喜的把这事定下来了,然后便各自忙活开了。

颜家忙着备嫁妆,做嫁衣。

李家忙着备聘礼,请媒人。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去知会一声准新郎官。

李凌洲正在书房里看书,李夫人轻轻的叩了两下门,推门进去。“洲儿,为娘有件事儿要告诉你。”

李夫人说话时还有的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会儿儿子要跟她闹脾气。

但是,今天她似乎多虑了。

李夫人还未开口,李凌洲冷不丁了说了句:“我同意。”

“洲儿,你知道了?”李夫人对于儿子的反应十分意外。

李凌洲点点头,“书墨已经告诉我了。”他放下书,抬起头,看着李夫人,嘴角上扬道:“娘,你去提亲吧。”

————————————————

李夫人果然是守约的,第二日李家请的媒婆就登了颜府的门。

对于儿子的婚事,李老爷是相当的满意,只是对颜家的高门第有些担心,害怕日后儿子遭到嫌弃。

两家父母商讨之后,挑了半年之后的一个好日子,将婚事办了。

经过昨日那么一闹,今天李家二位再登门,任谁都知道这颜家和李家是结了亲了。

这菻城里的人,对李凌洲多少有所耳闻,都知道是个才子。而这颜家幺女,虽说不经常能看见,但是见过的人都夸赞漂亮,在人们心里也形成了个闭月羞花的佳人印象。

此一时间,大家对这段才子配佳人的姻缘分分夸赞。

议论的人多了,消息自然就传得快。还没过几个时辰,这事儿就传到了肖景耳朵里。

那时,他正搂着他的小妾赏着花,高高兴兴。随从告诉他消息之后,他就想起了昨天的丢人画面,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世子,你怎么,不高兴了呢。”乔玥儿娇滴滴的靠在肖景的胸膛上,说话柔柔的,浑身透着一股媚劲儿。

肖景被乔玥儿嗲嗲的声音挠了心,刚刚的不悦稍微少了些。“没什么大事儿。”他把乔玥儿搂在怀里,轻轻捏了一把她的脸颊。

“世子,你了骗不了我。”乔玥儿可是个,哪里是容易糊弄的。

刚才肖景听见颜家和李家结亲的消息脸都绿了,再加上他平日里所作所为,乔玥儿便猜出了大概。

乔玥儿纤细的手指在肖景胸膛上打着圈圈,她嘟着嘴,做出一脸愁苦的模样。“世子一定是看上了那颜家小姐,想着娶回来呢。”

“玥儿可真是聪明。”听到乔玥儿的抱怨,肖景也不再遮掩。

随从眼看着这二人之间暧昧的气氛越来越浓,很识相的转身离开,把空间就给他们。

周围已无人,肖景又是经不住挑逗的人。他一把捉住乔玥儿在他胸膛上画圈圈的手,目光炽热。

“世子……”乔玥儿瞥一眼就知道肖景想干什么。她娇羞一笑,整个人就如融化了一般,贴着肖景,柔若无骨。

肖景一把将乔玥儿横抱起来,大步流星的朝着卧房走去。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秋天转瞬即逝,很快就入了冬。

这段时间可是把李夫人累坏了。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每一步她都得自己盯着才放心。

当然,这些礼节里有一部分只是走个形式,做给外人看看,但也是马虎不得的。

自从定了亲后,颜墨倾被看的更严实了,基本上全是插翅难飞。她不服气,就去问母亲为何不让她出门,颜夫人给的理由是:成亲前新郎新娘不可见面。

“娘!我又不是要去见李凌洲!”颜墨倾缠着颜夫人,撒娇卖萌,又哭又闹,“娘,我都快被你和爹关的发霉了,就让我出去溜达溜达吧。”

颜墨倾使尽浑身解数,最后也只是效果甚微。颜夫人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无论如何都不让她出去。

“你就乖点儿,等你出嫁了想让娘管你,娘都不管了。”颜夫人拍拍颜墨倾的脑门,“就算你不见李公子,那门外还有许许多多的男子。要嫁人的姑娘了,得注意些。”

颜夫人教育完颜墨倾,又忙去了。最近李家忙,他们颜家可是也没轻松到哪儿去,府里大大小小一堆事儿等着她处理呢。

你以为这样颜墨倾就放弃了?不可能!这区区一点小阻挠,是不可能阻挡颜墨倾要出去的心的!

夜深人静,颜墨倾偷偷的换了身夜行衣,凭借着自身的法术飞出了高大的院墙。

原本她是想光明正大的出门的,毕竟她现在作为一个人类,还是要有个人样的。所以,这多年来,她是能不用法术就不用法术。

但今日,她可是被逼急了。

身为一只花妖,到了冬天她就会缺能量,供应不了身体的需求,然后变得面黄肌瘦,甚至可能一病不起。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她就需要回到她的本体,去吸收本体一年来收集的能量,以维持自身正常生活。

定亲之前母亲不怎么管她,她想溜出去也容易,可偏偏今年出了这么个事……

“都怪李凌洲!就不能拖到春天再来提亲嘛!”颜墨倾越想越生气,然后就在想,自己怎么会选这么一个榆木脑袋做夫婿。

“诶,算了算了,他也不知道我是花妖呀。”颜墨倾轻轻叹一口气。

穿过街巷,颜墨倾飞过最后一道墙,落到一棵百十来年的琼花树旁。

默念咒语,不一会儿颜墨倾周身就散出浅浅的,白色的光芒。

之后,那已经落了叶的琼花树似乎感应到了那光芒,干枯的树枝上迅速的生出半透明的绿色叶片。

等到树叶繁茂,颜墨倾就不再念咒语了。随之,那些叶片开始凋落,一片,两片,三片……落在地上,化成光点,融入颜墨倾的身体里。

“妖精姑娘。”颜墨倾收完了能量,正要回去,忽然听见有人喊她,吓了她一跳。

颜墨倾没敢回头,虽然她知道那个叫她的人是谁,但她可不想如此面对他。

没错,那个人就是李凌洲。

颜墨倾本体的那课琼花树,也正是李凌洲窗前那棵。

“妖精姑娘,你不必害怕,我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李凌洲披了件外衫,并未出来,只是立在窗前。

颜墨倾不自觉的竖起耳朵,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姑娘,自我记事起,每年这个时候你都会来。”李凌洲的声音很轻柔,他并不想吓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小花妖”。

“再过几个月,我就要成亲了。以后你再来时,可否迟些,等人们都睡熟的时候。”

“我要娶的那姑娘虽是个活泼不羁的性子,但院子里出现陌生女子,我怕她会误会。所以,劳烦姑娘了。”

颜墨倾背对着李凌洲,听他用那暖暖的声音说完这一段话,她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甚至还有些感动。原来,他还是如从前一般的温暖。

“嗯。”颜墨倾轻轻应了一声,点点头,然后就念了咒语,整个人消失在空气中。

—————————————————

眼一眨,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屯年货。

李家和颜家已经开始准备请柬,毕竟过完了年,就要快到婚期了。

此时,家里的丫鬟家丁们几乎都被派了任务,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看到如此场景,颜墨倾可就开心了。

大家都忙,就没那么多时间来盯着她。她已经五个多月没出去玩过了,如此良机,是断断不能错过的。

于是某一天,颜墨倾经过仔细观察后,终于钻到空子,成功的逃出了“牢笼”。

她左顾右盼,贼一般的溜到后院,趁着后门无人看守,开开心心的出了门。

今日的街道如往常一样繁忙。小贩们的叫卖声依旧热闹,只是卖的东西多了些春联门神像之类的玩意儿。

“哎,听说了吗,凉洲那和亲的公主昨日到了都城了。”

“听说了呀。”

“哎呀,听闻那公主可漂亮了呢!”

几个妇人挎着菜篮儿,结伴走过颜墨倾身旁,嘴里议论着。

颜墨倾随便听了一耳朵,竟也跟着好奇起,那凉洲公主有多漂亮。

“前几日啊,陌城大雨,那陌川又泛滥了。”

“哎呦!严重吗?我家二闺女儿就嫁到那儿去了,这可怎么办啊?”

“没事儿没事儿,不严重,只是淹了路和田,今年的收成可能差点儿。”

“哎,我有个亲戚是那儿的。他们那里的人都说,那陌川底下有个河神,陌川泛滥那是河神不高兴了。”

“河神不高兴了?”

“嗯,好像是要祭祀什么的才行吧。”

颜墨倾啃着指甲,小眼睛一眯,静静地听着。“陌川河神,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听完了热闹,颜墨倾可要抓紧她“偷”来的空闲了。

沿着街道逛了许久,买了些七零八碎的小东西,她正开开心心的要回家去,却让一家首饰店吸引了目光。

“琳琅阁?”她抬头看一眼牌匾,动了动自己的灵力,再一次确定,她感应到了一些东西,然后就抬起脚往里面走。

店里有几个姑娘正在挑首饰,她也凑上去,看个热闹。

“姑娘,你且随意看看。”如往常一般穿着灰绿色衣裙的晞,见有客人进门,热情的迎上前。然而,待她定睛一看,便认出了颜墨倾。

晞认得颜墨倾是琼花妖,颜墨倾也感应到了晞身上的妖气。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有一丝尴尬。

送走了店里的客人,晞决定今日提前打烊。她带着颜墨倾去了后堂,给自己和她倒了茶。两人人坐在小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你……”颜墨倾的两只手捧着茶杯许久,也没喝几口。等茶水温凉,她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你也是妖吗?”

“嗯。”晞点点头,“可是,你是怎么感觉到我的?”明明玖灵在琳琅阁附近设了结界,再加上她这么久的修行,不应该还能被这个百年的小妖感知到的。

这么问起来,颜墨倾也是一头雾水。明明她的修为那么低,平时也感知不到同族,但今天却是奇了怪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经过门口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同族的气息。”颜墨倾两手撑着下巴,仔细的打量起晞。

这丫头倒是自来熟,也不管这是跟晞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家。“诶?我们好像见过吧?”

“嗯。”晞点点头,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乞巧节那天,在卖糖人的摊子前见过。”

“哦,原来是那个时候!”

两个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很久,直至天色暗下去,颜墨倾才意识到她已经出来许久了。

然后,她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跑。

当然,不出意外的,她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已经知道她溜出来,并且已经准备好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话来教育她了。

—————————————————

热热闹闹的过完了春节,颜墨倾的二姐姐探亲结束就回了娘家。临走前,二姐姐给了颜墨倾一只镯子,说是给她的嫁妆。

后来,那镯子让颜墨倾小心翼翼的放在锦盒里收了起来。家人送的东西,在她眼里比什么都贵重。

雪融了,柳树抽了新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春天了。

立春那日,摄政王与凉洲公主大婚的消息传遍了每个角落。那天半夜,颜墨倾默默地掰着手指,数着距离她成亲的日子还有多久。

定亲那日起至今,她只见过李凌洲三次。一次是在琼花树前。一次是过年,父亲以与亲家加深了解为由,邀李家过府做客。还有一次是元宵节,是与春节时同样的理由。

李凌洲,这个男子,已经让这小花妖等了足足百年了。

————————————————

一百年前。

菻城李家有一个小儿子,生的俊俏,却有些痴傻。说起来,这痴傻好像是被吓出来的。这孩子某一天梦醒之后,就一直嚷嚷着要去找什么花精灵,在此之后就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

某日,一群熊孩子举着火把,来到一棵已经过了三百年的琼花树下。

“嘻嘻嘻,你们猜这大树怕不怕火烧?”

“我听我家隔壁的阿婆说,这棵树成精了,拿火烧她,她会不会长出腿来跑掉呀?”

“试试就知道了。”

那火把一点一点的靠近大树,燎到了树皮。炙热的火让修为尚浅的琼花妖十分难受,但她无力反抗。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了结在这群孩子手里的时候,李家的小儿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一把把带头的那个熊孩子推倒在地。

琼花妖得救了,但是那小傻子就没那么幸运了。

那几个小魔头哪里能饶得过他,抓住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给小傻子留了一身的伤痕,胳膊还被火烫伤了。幸好家里人发现的早,赶走了那几个孩子,不然小傻子要变成小残废了。

那天分别时,小傻子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琼花树,而且笑得很灿烂。那一刻,琼花竟觉得小傻子可以看见她。

之后,琼花妖继续修炼,那小傻子也经常来看她,好像是怕再有人来烧她。

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小傻子慢慢的长大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窍,不再像以前那样痴傻,变得聪明伶俐起来,甚至还越长越好看了。

他仍然经常去看那琼花树,有时会坐在树荫下,跟琼花树说说话。花朵盛开,他就来赏花。花朵败落,他就观叶。慢慢的,小傻子不在时,琼花竟然会对他又挂念。

之后,小傻子参加了科举,当了官。那时候,勤奋修炼的琼花妖已经可以短暂的化成人形,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去看过小傻子几回。

再然后……

他很久没来见过琼花,直到有一天,琼花在树下歇脚的妇人口中听到了他的消息。

原来,小傻子娶了妻,生了子,也升了官,离开了菻城。

那时,琼花忽然觉得心里空空的。在那一刻,她生出了一个念头,她想去见他。然而,她的修为不够,还不能长时间离开本体。

再见到小傻子时,他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腿脚不利索。

他缓缓的在树旁的石头上坐下,用他苍老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琼花树粗糙的树皮,喃喃自语。

“我儿时在梦里见过你,不知是不是你修炼时念错了口诀,误入我梦境。”

“百年树人。琼花啊,你已经活了百来年了,是不是真的成了人了呢?我总觉得,二十来岁那年见过的那一个姑娘就是你。”

“明明你就是一棵树,站在这,我却偏偏相信你是人。可能,是我老糊涂了吧?”

那天,小傻子对琼花说了许多许多的话。从话语里,琼花感觉到了,他这一生,过得并不快乐。那一瞬,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琼花,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以后,要好好的长,可别再有小皮猴儿来扰你了。”

那是小傻子跟琼花的告别。之后,再也不见他来,她知道,他死了。但是他也知道,人有轮回,他会在回来的。

百年之后,琼花的修为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孤独又漫长的修行,琼花凭借着对小傻子的思念,慢慢熬了过来。

她在等着,流年经转之后,他能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某天,她迷迷糊糊,将睡未睡,见一妇人坐在她长出地面的树根上哭。之后,她一时兴起,在那妇人离开时跟在了她身后。

刚到那妇人家门口,琼花刚要跟进去,就看见黑白无常领着一个孩子的灵魂往外走,吓得她赶紧躲起来。她小小一个花妖,可不敢见那两位大人。

黑白无常走后,院子里就传出了哭声。她寻着声找过去,只看见一家老小围着一个三四岁的娃娃哭。

那场面看起来,着实可怜。

后来琼花也不知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然自己跑到了那小女孩儿身上,用自己的灵力“复活”了小女孩儿。

当然,其实小女孩儿身体里的灵魂是琼花。

颜家人大喜,以为是老天眷顾。一次以后,把这个女儿是捧在了手心里。

她就这么寄魂附体,成了颜墨倾,在颜家生活了十多年。同时,也从颜家得到了从未感受过得亲情。这一切,都让她觉得万分开心。

自然,更加令她开心的是,她随颜家回到菻城后,她感觉到了小傻子的气息。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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