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找到吗?”
傅书脸色有些苍白,语气温和。
“属下无能。”偏偏下面的人却是大气不敢喘,安安静静的在那里跪着。
傅书也未理他,转过头看向身边坐着的书生:“先生……”
“本来我还不确定,但如今看来,东西就在白水……”
“先生的意思是?”
“那么多人可不是游山玩水的,看来是找到一个地方去了。”书生伸出手指揉了揉额头道:“郎君不必着急,我已经命人去打探消息了。”
“先生可是身子有所不适?”傅书看着身边的书生随意问了一句,又道:“这几日麻烦先生了。”
“郎君不必如此,这本是属下分内之事。”柳言随意瞥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人,开口告辞:“郎君,属下有些疲倦,便先行离开了。”
“先生与我不必在意这些礼数的。”傅书抬了抬手,关切的道:“先生既然乏了,便先去休息吧!”
“言告退。”书生拱了拱手,自行离开了。
傅书坐了一会儿,才又看向底下跪着的人:“罢了,青眉令暂且不急,你先跟在先生身边听从吩咐吧!”
“是。”
待到事情处理完,傅书唤来身边服侍的人问道:“柳先生这几日身体不好吗?”
“回郎君,柳先生自从来到白水后,神色一直不好,这几日连房门都甚少出……”
男人静静的听完,才有些生气的道:“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先生不让,当时您正忙着,先生说怕……”
“胡闹,此事怎可任由他?”傅书正要生气,却又收敛了脾气:“日后不必瞒着,你可是我的人。”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月眉打了个寒碜,应了声:“是。”
傅书既然如此说了,她怎么敢瞒着。傅书只是表面温和,实际上却一直喜怒无常,若是瞒了傅书,柳言也许无事,但她却未必,所幸傅书也是关心柳言的健康。
“这样就好,你先下去吧!”傅书笑了笑,转头吩咐道:“初三,去请个大夫来。”
“师父,我们好像来晚了。”又一家客满,身边跟着的小道童忍不住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道:“说了该早些出发的。”
“不晚不晚。”身旁的道士捋了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胡须,慢条斯理的道:“放心,听为师的,绝对不晚。”
“可是我们要露宿街头了。”
“放心吧乖徒儿,为师之前卜了一卦,有贵人相助,绝对不会露宿街头的。”
“师父,您卜卦就没灵过。”小道童又叹了口气,精雕玉琢的小脸上挂满了愁容:“不如我们去道观挂单吧!”
“挂单那是那群和尚的说法,我们应该说……”道士说着说着停住了,小道童伸手拉了拉道士的道袍,仰头问道:“师父,你怎么了,我们应该说什么?”
“师父,师父,你是不是又忘词了?”小道童头疼的道:“这样可不行,祖师爷会生气的。”本来就生的精致,就像那玉雕的娃娃,这一皱眉周围的人心都要化了。
“怎么会?我找到冤大头了。“道士收回目光,看小道童正看着他,有些尴尬的捋了捋胡子道:“不,我是说我收留我们的人了,哦,不,是贵人了!”
“呵呵!”小道童转头看了一眼正往这走的初三,冷笑了一声,自己师父大概是忘了这人是谁了,要不是为了躲他家主子,至于来白水么?
“不对,徒弟,我们好像遇到大麻烦了!”
果然如此!
…………
“萧郎君,这酒对吗?”
“我还未喝怎知?不过寅七先生想必不会错的。”
“您还是喊我寅七就好了,先生二字挺别扭的!”
寅七装模作样的抖了抖,又问道:“不过萧郎君,您真不用我传话吗?”
“传什么?若是需要到时还烦请寅七先生相助。”
“萧郎君,我的速度快吗?”
“你觉得呢?”呵呵,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回来两三趟了!
“萧郎君,素闻您博学多才……”
“不敢当,在下学问尚且需要精进。”
“萧郎君,您何必谦虚?我大字不识一个尚且知道您的声名。”
“不过外人追捧罢了,学问之道……。”
“萧郎君,我能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不能,在下学识浅薄,怎么有资格替人解答疑惑。”
“萧郎君,您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呢?”
“在下何曾传过消息?”
“萧郎君……”
萧然感到很是郁闷,他不过兴起逗了逗寅七,断然没想到会找来一个小尾巴。
也不知道寅七怎么那么闲,这几天,他吃饭跟着,下棋跟着,作画跟着……萧然看了一眼坐在中间大梁上的寅七,扶额。
就不怕暴露身份么?而且他伪装的好像是个小仆役吧,这样一直跟着自己真不会有人看出来吗?还是说……萧然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寅七一个人,看来应该是寅七做了什么手脚。
“寅七先生不忙吗?”
“忙啊,这不是忙着招待萧郎君的吗?”寅七从旁边的栏杆下跳了下来,看着萧然道:“主人吩咐了,我事事以萧郎君为主,萧郎君不必担忧。”
“哦,贵主人还真是……”萧然一怔。
“主上这几日在白水逛了逛,看众人皆是呼朋唤友,不如此也有两三知己做伴,独独萧郎君孤身一人,怕萧郎君寂寞,所以命寅七来陪伴萧郎君。”
“若是萧郎君不喜寅七,想要红袖添香红颜为伴,寅七亦可做主去请。”寅七跑到萧然对面坐下见萧然没反对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又道:“正好夜宴的月卿姑娘也在白水呢!”
月勉华?
不过,萧然皱了皱眉,“还请寅七先生慎言!”
“嗯?”寅七愣了一下,趴在大梁上看着萧然道:“不是吧!外面传言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什么事?”
“就是关于瑶安公主和您分开的原因啊!”寅七倒是没敢直接说出来,再怎么说他现在是奴仆身份,更何况他家主子又对萧然感兴趣,如果真惹怒了萧然他恐怕得不了好。
“事关女子名节,寅七先生还是谨慎为好!更何况我与公主之间亦是清清白白。”萧然仰头看了一眼寅七,又低下头去继续看棋谱,心中却若有所思,瑶安公主吗?
“不知寅七先生可否再帮在下一个忙?”
“郎君尽管吩咐便是,主上有言命寅七听从郎君之命。”
听从命令吗?萧然想起之前闪过的那个念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总抓不住。但是之前的想法,似乎可以推翻了。
萧然定了定神,笑得有些郝然:“我这酒却是快喝完了,文人素来好酒,不如烦请你家主人再破费一次再去帮我买两坛……”
“现在么?”寅七下意识看了看外面,确定不是嫌自己烦了打算支开自己,不过又可以赚一大笔跑腿费似乎很不错啊!寅七翘了翘嘴角,高兴的答应了,末了问了一句:“还要上回的杏白春吗?”
“嗯,如果没有的话就换一种吧!燕红楼的浮生醉也很不错啊!”
萧然放下棋谱写了条子盖上私章道:“你去取三百两吧!”
“啊?”
“怎么了?不够么?”萧然有些奇怪:“一坛酒也不过四五十两,若是你支多了当心你家主人对不上帐找你麻烦。”
“萧郎君放心就是,我相信主上不会如此的。”寅七挑了挑眉,还是接过条子离开了!
从这一点看,寅七一点儿也不像奴仆下属,当然更不像一个暗卫!不过还是他之前太想当然了,竟然没有发现这些异样!
只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