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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洛神重现 3

思达不再理会其他人,他攀着柳树,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眼前女子的形影,翩然若惊飞的鸿雁,婉约如游动的蛟龙。容颜焕发如秋日下的菊花,体态丰盈如春风中的青松。她时隐时现像轻云笼月,飘忽游动似回风旋雪。远望若明洁如朝霞中升起的旭日;近视则鲜丽如绿波间绽开的新荷。她体态适中,高矮合度,肩窄如削,腰细如束,秀美的颈项露出白皙的皮肤。既不施脂,也不敷粉,发髻高耸如云,长眉弯曲细长,红唇鲜润,牙齿洁白,一双善于顾盼闪亮的眼睛,面颊下两个甜甜的酒窝。她姿态优雅妩媚,举止温文娴静,情态柔美和顺,言辞得体可人。服饰奇艳绝世,风骨体貌有如图画上的一样。她身披明丽的罗衣,带着精美的佩玉。头戴金银翡翠首饰,缀以周身闪亮的明珠。她脚著饰有花纹的白鞋,拖着薄雾般的裙裾,隐隐散发出幽兰的清香,在洛水边和山边徘徊倘佯。忽然又飘然轻举,且行且戏,左面倚着彩旄,右面有桂旗庇荫,还在河滩上伸出素手,采撷水流边的黑色芝草。

思达看呆了,眼前的女子恍若玉芙……

思达钟情于神女的淑美,不觉心旌摇曳而不安。因为害怕美好与幸福转瞬即逝,只能借助微波来传递心声:

浩瀚星空

遥相仰慕

芸芸众生

与君相识

惊鸿一瞥

寤寐思服

凤归故乡

遨游四海

……

思达以高亢婉转的歌声向神女倾诉,但愿自己的真诚心意能向神女表达。神女终于面向思达,露出盈盈迷人的微笑。思达于是解下玉佩,这是每个公子哥必备的物品,思达作为大皇子自不必说,思达向她表达心意说:“我叫思达,有幸得遇神女……”。玉佩是皇帝送给思达的礼物,但是现在思达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神女美不胜收,既明礼义又善言辞,她接过玉佩回答道:“我叫星子,早闻公子思达大名,今日终得见面,并有幸聆听美妙歌声……”。

思达不觉脸红心跳加速……

神女递给思达一个镂空的银球说:“这是银环,能帮您在无助时找到办法,不要与外人识。”还指着深深的流水说:“以洛水为证,情深似海,以为期待。”

此时,思达的头顶上一轮皎洁的圆月缓缓升高,一种空灵、寂静、孤独的气氛向思达袭来。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却又如此伤感,思达情不自禁的淌下泪来。

思达怀着眷眷之诚,又恐太亲近让神女觉得粗俗。心中不觉惆怅、犹豫和迟疑,于是敛容定神,以礼义自持。

星子深受感动,低回徘徊,神光时离时合,忽明忽暗。她像鹤立般地耸起轻盈的躯体,如将飞而未翔;又踏着充满花椒浓香的小道,走过杜蘅草丛而使芳气流动。忽又怅然长吟以表示深沉的思慕,声音哀惋而悠长。

于是更多的神女宛如飞天翩然而至,纷至杂沓,呼朋引类,有的戏嬉于清澈的水流,有的飞翔于神异的小渚,有的在采集明珠,有的在俯拾翠鸟的羽毛。思达看着都呆了。

星子身旁跟着两个仙女,她手挽另外一位女神,她们为瓠hù瓜星的无偶而叹息,为牵牛星的独处而哀咏。时而扬起随风飘动的上衣,用长袖蔽光远眺,久久伫立;时而又身体轻捷如飞凫,飘忽游移无定。她在水波上行走,罗袜溅起的水沫如同尘埃。她动止没有规律,像危急又像安闲;进退难以预知,像离开又像回返。她双目流转光亮,容颜焕发泽润,话未出口,却已气香如兰。她的体貌婀娜多姿,令思达看了茶饭不思。

在这时寂静收敛了晚风,洛水止息了波涛,有侍卫击响了神鼓,仙女发出清泠的歌声。飞鱼护卫着星子的车乘,众神随着叮当作响的玉鸾一齐离去。六龙齐头并进,驾着云车从容前行。鲸鲵腾跃在车驾两旁,水禽绕翔护卫。车乘走过北面的沙洲,越过南面的山冈,星子转动白洁的脖颈,回过清秀的眉目,朱唇微启,缓缓地陈诉着往来交接的纲要:只怨恨人神有别,彼此虽然都处在盛年而无法如愿以偿。说着不禁举起罗袖掩面而泣,止不住泪水涟涟沾湿了衣襟,哀念欢乐的相会就此永绝,如今一别身处两地,不曾以细微的柔情来表达爱慕之心,只能赠以银环作为永久的纪念。自己虽然深处太阴,却时时怀念着王子。星子说毕忽然不知去处,思达为众灵一时消失隐去光彩而深感惆怅。

半空中圆月似玉盘,那样宁静与冷漠,那样高洁与神圣……

于是思达舍低登高,脚步虽移,心神却仍留在原地。余情绻缱qiǎn quǎn,不时想象着星子的容貌和相会的情景;回首顾盼,更是愁绪萦怀。满心希望星子能再次出现,就不顾一切地驾着轻舟逆流而上。行舟于悠长的洛水以至忘了回归,思恋之情却绵绵不断,越来越强,以至整夜心绪难平无法入睡,身上沾满了浓霜直至天明……

突然“汪汪汪……”飞雪的叫声,令思达回到现实,仿佛从梦中苏醒一般,一看自己正躺在洛水边的草丛中。

“你们看到很多神女吗,为首的叫星子……”思达喘着气说。

“什么星子,这么大的月亮,哪有星子……,月亮真好看呀,我们看到大皇子你也一动不动的看的入神,都不敢打扰你……”李芒笑着说。

思达还沉浸在《洛神赋》的场景中,如梦似幻,恍若隔世……,他不再说话,心怕自己不小心,就破坏了所有的美好,他也不想让王昀、李芒等人知道,因为他以为刚才只是不小心睡觉了,这只是一个梦……,也许是自己太思念玉芙……

想到这些,他又有些惭愧,母后刚去世,自己却居然只梦到玉芙……

但是他却真真实实的在身上摸到了一个镂空银球,也就是星子说的:银环,而且仙女星子还说,在思达无助的时候,银环能让自己找到办法。那么刚才的一切也都是真真实实的,却又像是遇到传说中的神仙,而且还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美丽的仙女,简直和自己自小到大所有想像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想到仙女还会赠送一个神秘莫测的银环,这个太让思达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

思达又想到,刚才遇到仙女星子的情景,也就是遇仙的经历,简直就是曹植《洛神赋》中遇到洛水女神的翻版,看来曹子建的《洛神赋》确是曹子建的亲身经历,也许所有文人遇仙的经历都会是一样的,当然也许因为自己叫小曹植,才会经历和曹子建一样的经历……

哎呀,这个神秘的银环,果然能让自己联想翩翩,甚至信马由缰,那么无助的时候,可供选择的选项多了,自然就会找到一个好的办法……

思达抬头,突然又看见明月,正慢条斯理地俯看着大地的每个角落。

思达的手在发抖,仔细端详神女星子所赠的银环,还比较重,沉甸甸的,像一块钻石一样。而且明明是一个镂空的小银球,为什么叫做银环呢?

镂空的银球其实都由一个个星星的图案构成,里面又是一个活动的镂空星星银球,摆动一下,里面又是一个活动的镂空星星银球……

思达大为惊讶,这是什么工艺呀,简直巧夺天工、叹为观止,足足有10层,每一层都是一个活动的镂空银球,但却非常紧密而巧妙的组合在一起,外层的每个星星都能看到里面的每一层每一个星星的图案,外表只是很不起眼的一个个镂空的星星图案。

思达发现银环有两个星星图案稍大,刚好处在两极,也就是在是球体外围相向的两点上,如果上下放置,让这稍大的两颗星星刚好处在上面和下面,然后小心的晃动,能将10层银球洞穿,10层银球内外一致,可以通过稍大的星星图案看穿整个球体,怪不得叫银环……

思达十分骇异,果然是仙人的东西,不是凡人所能想像到的。他眯起一只眼往里面看……

突然感觉自己飘飘然飞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仿佛置身于浩瀚的星空,自己仿佛有洞察一切,思辨一切的能力……

吓的思达赶忙抬起头来,喘着气看着远方,银环差点掉到洛水里,再摸摸自己的头和身体,没有发现变化,只是自己重又跌坐草丛中……

思达突然想起神女星子说过:不要与外人识。大概这仙人的宝物定然有意想不到或摄人心魄的神力,不是凡人所能理解的,否则可能对自己或他人不利……

于是思达把银环紧紧的攥在手心,再慢慢的放在怀里,轻轻的和玉芙的玉龙放在一起。

思达心想,如果星子真是神女,真是仙人,想必这银环也是上天的宝物,自己有幸遇仙,而且还得到仙人,准确的说是神女的宝物,这是何等的荣耀与兴奋,奈何神女吩咐:不要与外人识,自己也只能将宝物与这段故事都藏起来,否则有违仙女的初衷,这就是最大背叛,也不符合思达的性格,再说,多少修仙遇仙的传奇故事中,如果违背仙人的意愿,一般都不得善终,要么变成石头,要么身首异处,反正不得好死……

思达又想,自己何德何能,让神女青睐眷恋,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是大皇子思达,亦会是自己曾经建立的丰功伟绩,或者所创乐曲和绘画……

思达一时意乱神迷,不知所措……

明月也慢慢的隐到云层中去了……

好在有玉龙让思达情绪稳定下来,王昀等人命卫士牵来马匹,扶思达上马,踏上前往市镇的道路,但当思达手执马缰,举鞭欲策之时,却又怅然若失,徘徊依恋,无法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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