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上课的几分钟,副班长推了推眼睛走进来斯斯文文地朝肖寒若说道:“寒若,要换座位了。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拿一下座位表。”
肖寒若抬起头,盯了副班长几秒,待眼中的雾气慢慢散去,不顾面前少年面露错愕,她很轻地“嗯”了声,平静地站起来走出教室。别人只觉得这个年纪轻轻却长期占据年级第一座椅的女孩还没有开窍明白什么叫感情,不然怎么会这么淡定?!
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同桌啊!
可是人家小青梅来了,这班长都没什么感觉,班上的女生都不免为肖寒若可惜。又不免怀疑,难道这么长时间和秦桓做同桌,她真的一点心动都没有吗?
怎么会没有?
上课铃响起,肖寒若垂着头看着手里的纸,上面她的座位即将迎来新的主人,也就是新来的女孩。她有点不想踏进班里,心灰意冷的时候,英语老师抱着课本走过来,见她愣着门口,笑着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夹着书本推开门,“要换座位了,班长是不是很难过啊,看你都在门口发呆……”
肖寒若走进去,茫然地抬起头,看到秦桓朝过来,两人四目相对,肖寒若率先移开目光,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轻快的微笑,“韦老师又在开玩笑了,对于换座位,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有这么一个大帅哥做你边上还不满足?”韦老师放下教案笑道。
全班气氛都活跃起来,肖寒若笑着回了一句“我又不是外貌协会的人。”就在位子上坐下,不去看秦桓边上坐着的女孩子。
一堂课开始,肖寒若垂下眼眸,单手扶额,木然地盯着课桌上的练习题。
哪怕她不信神佛,此刻也忍不住想要质问上天,为什么要让她动心,为什么要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
明明,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对她压根无意……
老天,你就是这么戏耍我的吗?
“秦桓……”一声痛苦的呢喃,肖寒若从梦中惊醒。头痛欲裂,她抱着头蜷缩在一起,感觉脑子都快炸了。痛苦的声音从嘶哑的嗓子里发出,好久才缓了过去,她像一条死鱼一样平躺在床上。
房间里一片黑暗,唯独阳台上的灯还亮着。
肖寒若的额头上布满汗珠,顺着脸颊划过脖子最后没入被单,后背一片冰凉湿黏,阳台上风吹进来,肖寒若打了个寒颤。她走进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换好衣服直接坐到了墙角地板上,手里捏着电量充足的手机。
凌晨五点多,天已经亮了。
两颗安眠药的作用果然比一颗安眠药的作用要好。
地板冰凉,肖寒若抱着双膝,垂着脑袋,忽然失声痛哭。泪水从指缝穿过滴落在地板上,滴答声清晰。为什么她就是忘不了他?为什么……她那么恨他,却无法狠下手报复他。
她该怎么办?
这次她来A市是来爬山拜佛的,A市有座云山,云山上有座天下闻名的寺庙,寺庙里有一个受万人敬仰的云远大师。云远大师会算命,一月一回,从未又不准的时候。但这位清心寡欲的大师,却曾是七十年代有名的才子,也是爱慕了肖寒若奶奶数年的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