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宋通天看着一张韩国的交通路线地图，轻声问道。
“啊……就口粮还差点，这几天应该能搞定……我说，先把那儿打下来不就有粮食了吗？干嘛还非得费钱买，买了还得费心思先运过去，这不闲的吗？”姬无度把雪茄摁灭，打开了电视，日常发牢骚。
“这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宋通天瞥了姬无度一眼，“这次你负责大田，有把握吗？”
“这叫什么话，他们这些棒子的祖宗都是中国人，打他们就跟着大人打小孩一样。”姬无度嘴角疯狂上扬，一副目中无人的嘴脸。
姬无度虽然不太靠谱，却始终活跃在抵韩的最前线，前几天还狠心删除了电脑里的韩国产的游戏和某些看腻了的18禁视频。
“别太自大，有个人需要特别注意，是ERA执行局的，能力是控制风压，可以产生台风级的……”宋通天苦口婆心地劝着，姬无度狂妄自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真正让姬无度认真的也就刘一息了。
“啊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死了！”姬无度不耐烦地打断宋通天，一脸嫌弃，“叫啥来着，金……***？”
“……”宋通天的目光再次从路线图上移开，无奈地投向那个从来没正事的二货，“金贞清！神特么***！”
“金贞清金贞清！就那个小眼儿老娘们呗，记住了。”姬无度笑着摆摆手，紧接着就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视节目里，鬼知道这次他有没有记住。
“真是受不了你……记得千万别伤到她，让她从大田离开后再切断所有铁路路线。”宋通天叹了口气，又强调了一遍。
“明白了啊！比我爸还啰嗦……你就不怕那老娘们被刘一息宰了？就这能力，刘一息杀她可是轻松得一批。”姬无度瞥了一眼铁路路线图，明白了宋通天把他安排在大田的理由。
大田处于韩国腹地，又是交通枢纽中心之一，打下了这里，就意味着在韩国心脏上捅了一刀。
“放心吧，刘一息不会杀善良的人。”宋通天笑了。至今为止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T组织闪击捷克，如今节节败退狼狈不堪，不会有人想到刚打完一场败仗的T组织会紧接着又发动了一场大型战役。
捷克战役只是个幌子，要发动三战的话从哪里下手都一样，这个世界早就灌满了火药，哪里都可能是导火索。
宋通天选择捷克的目的，一是方便刘一息过去并遇见宋卓然，二是让刘一息遇到格雷戈尔·克洛伊，三是让宋卓然被迫接触T组织。
宋卓然鬼精，力求和一切麻烦事绝缘，不用点手段是没办法把这个妮子卷进来的。
上一步棋走得很完美，下一步棋也不会失误的。
…………
刘小妙发觉刘一息的脸色有点难看，从上了飞机就是这样，但她也不好意思问，只是心不在焉地照顾克洛伊。
笛子几次发现刘小妙有意无意地看着刘一息走了神，憋了一肚子的火，但鉴于之前刘一息突如其来的暴脾气，她也不敢开口责怪刘小妙。
克洛伊因为吃不到好吃的，只能无聊地坐在刘小妙和刘一息中间，脸上写满了闷闷不乐，噘着嘴闹脾气。
机舱里弥漫着诡异的尴尬，谁也不肯先开口。
刘一息看着窗外的云如海涛般翻滚，轻轻地叹了口气，低落地扭过头，无意间发现克洛伊憋着泪，嘴巴快撅到机舱顶上了。
“怎么了？怎么不开心呀？”刘一息讪笑，小心翼翼地问克洛伊，生怕踩了雷让这位小姑奶奶哭出来。
上一次克洛伊哭的时候，他的尊严和性命都遭受了毁灭级打击，他实在是不想再次经历绝望了……现在刘一息非常敬佩和尊重带娃的大人们，对已经把孩子养大的父母更是敬佩得五体投地。
克洛伊听不懂，但听出了询问的意思。她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幽怨地白了刘一息一眼，心里不断地骂刘一息笨蛋。
刘一息无奈地笑笑，捏了捏克洛伊可爱的小脸。克洛伊是货真价实的美人胚子，就算是生闷气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可爱和秀气。刘一息总是想，要是自己晚生个十年，说什么都要把克洛伊撩到手，可惜相对克洛伊他已经是大叔级的岁数了。
“那个……！”刘小妙趁机赶忙接下话茬，“你……看起来也不太开心……”
“切……”笛子看着窗外，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吓得刘小妙低下了头。她还为刘小妙违抗家规而不满着，在她看来，刘小妙还是那个卑微的下人……至少在刘一息当上家主以前是。
笛子没有发现，她已经默认刘一息会成为家主了。
“我？没什么啊。”刘一息挠挠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就是不太喜欢坐飞机。每次坐飞机不是被五灯喂狗粮，就是……伤害别人。”
在刘一息的印象里，绝大多数坐飞机的原因都是执行任务，他执行的任务里或多或少都有需要被杀掉的人。剩下的就是和阴五灯去玩，但Ice一定会在场，阴五灯也一定会和Ice秀恩爱，吃狗粮不可避免。
总之，坐飞机的记忆中没有一次是快乐的。
“伤害别人？”刘小妙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
“切，当然了。”笛子看着窗外，“他可是ERA的王牌，王牌出手，当然会死人了。所以才有媒体会叫他杀人机器。”
笛子硬着头皮拐着弯骂刘一息，原本只是想小小的报复一下，但不知不觉地说得重了些，她也不好意思道歉，只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刘小妙一愣，惶恐地看向刘一息，生怕刘一息被戳中痛处生气：“笛子姐的意思是……”
“没关系的，习惯了，而且也是事实。”刘一息温柔地笑着，眼睛里却蒙上了一层阴影，“反正我都死了，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对啊，自己都是个死人了，还在乎这些干什么？
但刘一息的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
笛子说得没错，他就是ERA的“杀人机器”，ERA也并非是什么正义的组织，勾心斗角的事太多了，他也曾因为某些高层的争权夺势错杀了一些无辜的人。
不，不是自己杀的，是刘不堕。
刘一息摇摇头，把罪孽丢在刘不堕头上。
自己出事任务实属情非得已，人也不是自己杀得，是刘不堕杀的……
是刘不堕杀的……么？
刘一息不敢细想，不敢追究究竟是谁的错。他习惯了逃避，阴五灯说了，他没有错，都是刘不堕的错，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是刘不堕。
刘一息身体一寒，他隐约感觉到刘不堕在鄙夷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像成为人类的匹诺曹，撒着明显的慌取悦自己……
“刘家是和T组织结盟了吗？”刘一息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勉强笑着转移话题。再任由自己想下去，会再度陷入绝望和迷茫的。
笛子看了他一眼，她不明白为什么刘一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话戳到他痛处了？
笛子心虚地点了点，担心自己会进一步刺激到刘一息。刘小妙敏感地察觉了刘一息有些不对劲，但刘一息显然不愿别人提起原因，就只好就此罢休。
“为什么？T组织一个恐怖组织，刘家不要声誉了吗？”刘一息不动声色地皱皱眉，又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恐怖组织？”笛子的语气变得冷硬起来，“你了解T组织多少？”
刘小妙悄悄地竖起耳朵，多亏刘一息，这是她头一次被允许了解外面的世界。
“呃……经常发动恐怖袭击，搞得天下民不聊生，这还不算恐怖组织？”刘一息迟疑了一下，说出了他了解的部分。
对啊，自己好像还真不怎么了解T组织，不管是构成还是目的，他都不知道。他也只是听别人说T组织是恐怖组织，才会仇视T组织。
然而现在仔细想想，果然有很多疑点。
别的不说，单一点：所有关于镇压T组织的行动，都被通知不许和敌人交流，只需要击毙就可以了。
对，他从来没听说过ERA要T组织的俘虏，全都是抹杀。
之前他认为是T组织罪恶滔天才没有必要留活口，但执行过几次任务后，他愈发迷茫……
特别是上次的天津事件，至今他都无法释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