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丈漈突然命令:“把那串黑石拿过来。”
话音刚落,步阳道人身后一名少年上前极快速度取了项链飞奔至白丈漈身侧,将项链双手奉上。
众人一惊。“鄂儿,你做什么!”
大师兄气急败坏,欲上前拿人却叫步阳道人拦住,“那人已经不是鄂儿。”
大师兄一楞,“师傅,那分明是鄂儿,您老怎说不是。”
有别于大师兄的激动,其他弟子的茫然,步阳道人若有所思最后只回了一个巫字。
巫字一出,众人缄默。
第二仔细端详鄂儿模样……死了。
这是具尸体。只要第二想看没有她看不到的生线灵元色,除非死人。
她凝神望向沉着冷静的步阳道人,他的灵元色已经成墨,生线虚无缥缈。
身边数人皆……同。
也许是鲜活的肉体细胞能自主酝酿情感,潜移默化的影响人格驱动神经中枢做出非意识的举动。例如现在,长汀的身体下沉灵巧地穿过短柄刀刃一跃而起,凌空同时拽住白丈漈手中的两条项链,360°飞快旋转化作一股旋风扭力成功抽离一条项链回到步阳道人身边。
第二错愕的望着手中的战利品,有限的身体机能、不熟悉的身体竟能使出她设定的理想招式。
白丈漈脸色一沉,垂落的左掌麻木震颤,小丫头使出的那股风劲好似无师自通贯穿了他的手腕经络,他感应到一股攻城略地的力量孟浪袭来而后又迅速抽离,连同他的左掌气力一同吸干。
“白童,还杵着做什么!”
一声令下,自鄂儿嘴里冒出一团黑烟分散成几股飞向众人。黑烟如强风过境不断有人中招,挣扎几下便化作行动力敏捷的行尸走肉自相残杀。
眼见一股黑烟朝第二飞来,步阳道人发间的梵文发丝具现化成四尾长鞭,一鞭将第二安全带离,一鞭伸缩着将掐架的弟子尽数捆绑,剩余两鞭齐发弹击白丈漈。
白丈漈早有准备,启用启灵柩具现化两尊三头恶犬咬住了长鞭,“传闻中元酋不过如此,竟会不敌恶犬。”
看着步阳道人不断呕出黑血、力有余而力不足之相,白丈漈索然无味。对准步阳道人心口掷出短刃,短刃穿膛而过他回到手中,将刀刃上的血滴入黑石上的天书并默念其咒,小小的天书没有如期放大而是射出几十把利刃将白丈漈扎成筛子。
步阳道人气虚急咳,他手中的假天书被夺之时以为行诈的计策落空,第二中途夺回天书挽回了失败。真假天书的触感一样,能视天书者唯有解除封咒才能辨认真伪!假天书内置陷阱若贸然打开定能伤人于无防备。而断定白丈漈手中是假天书则源于对第二的信任。第二是时空流浪者,拥有比拟天眼的智慧,不会辨认错天书。
红色雾气再次弥漫,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本该重伤甚至死了的白丈漈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扎在他身上的刀刃崩碎成铁屑吹散在空中,他毫发无损的站着笔挺,原是要让恶犬替挡灾,见是铁珊石兵器便全数受着。
“这一顿还不够我胃里的拿吃塞牙缝。”
拿吃顾名思义拿什么就吃什么,是有别于植本草系类精灵的存在。这个时空目前为止发现的七大秘门分别住着七个另类精灵,它们似乎是时刻进化的合理性异常集结体,拥有无止境的创造力。而拿吃的能力类似炼金术,将物质至纯提炼并浓缩成元素精华。
“你不是……”
步阳道人咋听拿吃二字震惊不已,拿吃是第三秘门的合理性异常被发现者攻克后可以养在胃里遵从主体意识选择性修炼,可攻炼金术五行。他听闻攻克第三秘境的人是巫族少主,眼前这位青年若是巫族少主就不可能是黎启年的子嗣。可他们若不是黎启年的血脉又为何能看见天书?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看得见天书的大约只有那个少年,白氏巫族从没下过马车也并未见到茶寮里长汀莽撞暴露天书那一幕,因此白氏巫族没有看到也看不到天书。是那一声我们兄弟二人将步阳道人诓进先入为主的错判,误认为他也是天书能视者。
然而,眼前的这位青年又该是何等轻狂,明知天书是假还要犯险打开,是对里头的陷阱多么的不屑!
“白童,还不动手。”
一声令下,白童现身逼近第二要争抢她手里的真天书。
然而步阳道人已经恢复冷静,这一刻的他突然生出许多力量,思绪清明只有一个念头:天书不能落入巫族手中更不能落入黎启年手里。
他以意念驱动长鞭将第二连同白童一同拉到身前而后化去天酋的具象化形态,天酋重新化为一根发丝落在步阳道人手中。随后他用沾满黑血的手一把揪住小小的天书用发丝缠绕数圈后大喝一声:“*。”
一阵琉璃彩光灭去,小小天书具现化一柄红光镶珠的短剑,剑身黑如脚下的黒磷土地,三颗奇异色彩的圆珠镶在剑身。
步阳道人那双持短剑的手血肉模糊,森森白骨可见,然而他仿佛丧失了痛觉,抓着短剑的手震颤又稳固,在第二震惊的眼神中直直插入长汀的心脏。
“老头,你做什么!”白童震惊,重重一掌将步阳道人打飞。
几乎同时,一双黒亮的大眼睛睁开,里面承载着茫然、错愕以及步阳道人被打飞倒地的映像。
长汀挣开白童的搀扶,朝步阳道人跑去,后者挣扎许久无法起身,嘴角不断呕出黑血。
“我想您是把我们兄弟二人当成黎族的后人并认为我们能看见天书,仅仅因为我们坐在黑龙旗帜的马车就下此结论未免太草率!”白丈漈居高临下,见步阳道人将死冷冷的吐槽。
步阳道人只是看着长汀即便瞳孔已经无法对焦,千言万语化作慈爱的眼神温暖着长汀,他努力捕捉长汀的模样满怀不舍,临终之时才悔悟没来得及关怀!
“祖爷爷,祖爷爷。”长汀不停摇晃着步阳道人,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彷徨无助,不明白步阳道人为何睁着眼睛却又好像死了,“师兄,师姐,你们怎么了?”
望着如行尸走肉般僵硬站立的师兄姐,遣送回记忆深处的恐惧卷土重来,她再次出现了耳鸣、心悸,想要躲开却发现无法像以前一样不去想就当真想不起来,不去看就当真看不见。
“白童,把那女娃娃一同带回无涯。爆破将近不能冒险就地灭魂取书,况且我还有事要问她。”
灭魂取书?
白丈漈想要灭魂取书,白童皱眉。感应到地面炙热程度恍若置身炼炉之上,白童不敢耽搁,拽起长汀不顾她的拳打脚踢扛着飞。
“黎白童,是你杀了祖爷爷,我要杀了你。”
“我叫白童,不姓黎!”姓什么都好,他唯独不想跟了黎姓。
“黎白童,是你杀了祖爷爷,我要杀了你。”
“我叫白童,不姓黎!”他郑重申明,长汀恍若未闻口中依旧叫嚷着要杀了黎白童。
终于站上了帝龙背,白童松了口气。震耳欲聋的爆破声接连不断从地面蹿升,长汀依然倒挂在背却没有再挣扎,她在一团火光冲天里看到了有个东西在冲她招手。
不是长汀眼花,火光中当真有黑影朝她咧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