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身边已经是空荡荡着的,九哥哥来说要我梳洗带我去鸟市上逗鸟玩耍,阿娘不知昨晚他已经来过,拉过他的手不知讲了些什么,我就看他一脸惊讶的怒气冲冲的走了,阿娘冲我摇了摇头,我明白她的意思,已是不必追了,圣旨下的很快,在春闱的风风火火还没被风吹散的时候,一个白面的公公就走进了孙家,寻常的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将孙家围的水泄不通,各个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都想沾一沾这天大的恩赐。
屋内的声音传到屋外,声音尖细,像是钉子滑在铸铁上,孙叔孙大娘连忙叫着公公坐,拉着九哥儿的袖摆,“快接旨啊!”
我听到九哥儿的声音坚定,“孙承恩已有婚配,恕难从命。”
满座哗然,谁不认为这是天大的优待,许给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享誉纪国的永和公主。
泪水从我的脸上滑落,心口痛的要命,皇命不可违,他这是何苦,我被妖魔缠身,他又有痴情人,多好的选择,他从小在市井中长大,知道百姓疾苦,明事理,好读书,重情义,孝父母,十年寒窗为的一朝飞龙在天,将他多年所学用在正途上,那天夜里,他的眼中晶晶亮亮的,“玉儿,我要做官了。”
“孙承恩已有婚配,恕难从命!”屋内的人像是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似的,又说了一遍,我听见屋内传来重重的耳光声,白脸的公公全没了来时的客气,甩着一手浮沉扬长而去,嘴里念叨着,“这人好不识抬举。”孙大娘急忙从屋里跑出来,喊着公公慢些,定好好教训这不通情理的孩子,门口站着好些的人,孙大娘一眼就看见了我,眼神复杂。我再也无力呆在这,转身要走,九哥儿的声音传在身后,他的脸上还挂着新鲜的巴掌印,红彤彤的,他喊:“玉儿别走,我带你去鸟市逗鸟。”我一听,撒丫子就跑,九哥哥,玉儿要及笈了,你也成了状元郎,我们都长大了,鸟市热闹,但已经不是我们能待的去处了。
身后的人声指指点点,我听见孙大娘说着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肯定是定了的,吵闹着九哥儿甭想反抗。我不知往哪里走,就一路小跑跑进了我摘果子的山中,我拿起我的小错刀往树上胡乱的砍着,想着要是阿爹在就好了,他绝对不会让人如此欺辱我,我疯了一阵子就累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觉得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山间迷障,一片白茫茫的,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心中万分交集,但还努力的让自己冷静,我拿着刀子,想着还好还有防身的物什,风起云涌间我看到了一个身着红衫款款走来的女子,她戴着面纱,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扇子上画的不知是什么画,总之令人心神不定,她吐气中带着粉紫色烟雾,好像这山中瘴气都是她所吞吐着的,她说:“你就是那个五月初五的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