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条件。”话一出口,那老头便吹胡子瞪眼,拿手指着我,十分愤恨的样子,
“你你你你你,你这姑娘好不识好歹!他为了你,彻夜不休,这两年来我就没见过他因为哪一件事这么执着,偏偏你这姑娘不领他情,他这一番心意可算喂了狗了!”少顷又围着我转了转,语重心长的说道:“姑娘啊,他做错了事,犯了大忌,唯有姑娘两行泪作为药引方可救命,这些年来我们名为师徒,但我早已把他当成我自己的儿子,你有什么条件就快提吧,别耽误了时辰。”
我说:“我也并非强人所难,只听道长一言,这情蛊能否解?”
老道说:“若他只是个普通人那是可以解的,可,他是天神啊,这是万万不可的。”
“姑娘,听我一言,他身负大任,但行事莽撞不顾后果,他对你下了情蛊,实际上,是听这道馆小童的瞎话!这蛊害的姑娘以后只得情寄他一人,这实在是害了姑娘一生。”
我听了大惊,觉得实难相信。“你说什么?什么叫只能情寄他一人,不是不能动情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只可……”
咳咳两声想起,纱帐内的人粗喘着声音仿佛窒息,老道忙去看,我跟在他的身后,看到阿远已经全然不是我认识的样子了,他原来是强壮的嬉笑着的愤怒着的,如今他孱弱瘦弱甚至能看到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他眯缝着眼,似乎看到了我,倏然猛咳一通,鲜血就喷薄而出,染红了面前白帐,他说:“难为你还能来看我,不是说这辈子再也不想见我吗?”他似乎中了比我严重几百倍的毒,双腿不知不觉变成了蛇尾,我忽然想起他小黑蛇的模样,总是用这样的蛇尾纠缠我的双腿,我那段日子像是养了条宠物,也像交了个朋友,总归是开心的。
看着他这样,我的眼泪不觉掉落下来,我摸了摸脸颊,有些不知所措,我说:“道长!快!眼泪!”
那老道使了个法术,将我那几滴囫囵泪水收归炼炉里,那熔炉先是发出点点红光,后犹如大火漫天,染红了整个道宫,我看着有些心神难定,老道说:“成了!”
说完亲自取出了一颗药丸喂阿远服下,那药效见效极快,阿远立刻恢复了人形,面颊也明显有了血色。
我既知情蛊药石无灵,除却先前激愤,最终也无奈平静,道宫内闯入一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儿,他背脊微弯,面容焦虑,一到阿远身前便急急跪下,“奴婢该死,国师可无恙了?”
老道神色定定,不肯言答,我见一众人等都不得进这道宫,唯他例外,估摸着是阿远信任的人,也就答了句“他没事了。”
那道童跪倒在地,仍不敢起身,我看着他额头贴着地面身体颤抖,便起身将他扶起,他早已泪水涟涟,咬着牙冠不敢发出声来。
“春白,你送姑娘回吧。”老道浮沉一挑,起身去看丹炉。
春白应承,抹了抹泪水,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