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珊怀里抱着一堆药,宋词可怜的掉在地上,她跺跺脚,正想问他干嘛要买这么多药,花这么多钱,刚一张开嘴,他就瞅准机会,往她嘴里塞进去一根温度计,说,“你先含着,含一分钟,不许拿出来。”
林晓珊被他拉着坐回椅子上,地上的宋词被他捡起来,粗略翻开,大致扫一眼,勾唇笑叹,“看来还没烧糊涂,还有兴致读词?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莲蓬?我没有,但是我有话梅糖。”
林晓珊眼睛一亮,“话梅糖,哪里?”
顾平生但起身往屋里走去,一会儿,手里端一个小碗出来,坐到她身边,从她嘴里抽出温度计仔细看一眼,皱着眉,抿着唇,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动作麻利的依次撕开感冒灵、阿司匹林的装盒,把药片放到她手心里,说,“你先把这两种药吃了。”
从早上开始,林晓珊一直觉得头晕,脑袋闷闷的痛,一直忍着,忍到现在,看见手心里白色的药片,忽觉身体一松,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眼眶也变得热热的。
看着她乖乖把药片就着温水吞下去,顾平生起身往厨房走,林晓珊拾起温度计,顿时佩服起自己来,都烧到三十九度八了,居然还能装作无事人坐在梨树下吟风弄月。
其实,也难怪她对自己高烧这事反应不大,从小她的身体素质就比较好,一年到头别说打针吃药,连小感冒都不曾发生。即便是真的生病了,咬牙抗一抗,两三天就能扛过去,给自己买药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顾平生走回来,手里端着的,还是刚才那个小碗。
待他走近,她才闻到碗里装着的是板蓝根,她顿时皱了皱鼻子,有点排斥,“板蓝根不好喝,不想喝。”
“这是微甜的。”
她往后退,“微甜的也不喝。”
“真的不难喝。”
她摇头,“我不信。”
他轻叹一声,把小碗放到椅子上,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撕开其中一颗,“良药苦口,不过你既然不想喝药,那么这颗糖,看来你也用不着了。”他张开嘴,指尖夹起糖就要放进自己口中。
“慢!”
林晓珊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跳过来,端起药碗“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她自小就最爱吃糖,凡是哭了摔了伤了,只要有糖,她就能立即满血复活,此刻别说是微苦的板蓝根,就是端给她一碗苦透了的中药,也能眉头不眨的喝下去。
顾平生在一旁看着,颇感欣慰,待她放下药碗,笑道,“张嘴。”
林晓珊听话极了,张开嘴,舌尖尝到一点话梅糖的甘甜,顿时舒服的眯起眼睛,那股甘甜自舌尖蔓延入心间,感觉心头的阴霾都被驱散了不少。
顾平生笑着,把另一颗糖轻轻塞到她手里,“甜吧?”
“甜。”顿了顿,想起一事,“你替我请假了吗?”
“嗯,顺便也给我自己请了假。”
“为何?就为了给我送药?”
他点头,随意道,“唔。走吧,外面冷,我们进屋,奶奶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