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暮歌拿着玉佩,凝眸看着徐言成,“不知公子来见我所为何事,我们应该是素昧谋面。”
徐言成低头一笑,“虽未谋面,但是平宁公主的名号响彻天下。”徐言成看着凤暮歌,眸色深沉,“实不相瞒,公主满月当天在下曾在城墙之上见过公主,当日以风铃敬告天下,公主太子福泽深厚,西凤国国民甚至还兴建永嘉寺。”
凤暮歌的一个问题引出一连串的故事,虽说事情她都知晓,但是当这些事情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口中说出来,她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凤暮歌眼神闪躲。
徐言成看出凤暮歌的害羞,便不再继续往下说,随即转换话题,“此番在下来此也是受家母的嘱托,家母一直都很惦念皇后娘娘,特让我来此问候。”
凤暮歌一听便惊讶的抬起了头,“见我母后?我母后与你母亲竟相识?”
“我母亲与皇后娘娘算是闺中好友,后来皇后娘娘进宫,我母亲便嫁给我了父亲,”徐言成抿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便离开了西凤国,我母亲也未向皇后娘娘告别,母亲这么些年一直在念叨着。”
凤暮歌站起身,将玉佩递还给徐言成,“既如此,为何这十年却从不曾给我母后传信呢?”
徐言成也站起身,面对着凤暮歌,“很多事情迫不得已,”
凤暮歌抿了抿唇,转身面向门口,“徐公子既身负母命,那么也不便在此处长留,徐公子现在已经是太学院文武状元,想必也是来日方长,我寻着机会便会向母后告知一切,”
徐言成默默地盯着凤暮歌看了一会,随后拱手行礼,“那有劳公主了,在下告退。”
凤星一听立即走到徐言成身边,伸手邀请徐言成往外走,徐言成又盯着凤暮歌恩看了几眼,最后沉默的出了景歌宫,而凤吴公公始终在门外等着,见到徐言成出来,便上前。
凤星弯腰行礼,“有劳凤吴公公,”凤吴颔首,随后带着徐言成而去。
凤星站在门口皱眉思索了会,便转身进去。
凤暮歌一个人回到了楼阁上,坐在风铃下的摇椅上,静静的盯着古筝不发一言。
凤星缓缓地走至凤暮歌身边,“公主,凤吴公公已经领着徐公子离开了。”
凤暮歌点了点头,慢慢的抬手抚摸着琴弦,“凤星,你说徐言成今日来见我究竟为何?还提起城墙祈福一事?”
凤星咬了咬唇,缓缓地摇头,“公主,奴婢总感觉徐公子今日看公主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似乎是认识许久,又似乎是看着一件珍宝般的感觉。”
凤暮歌抬头看着凤星,“凤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么多年还是没学会么?”
凤星立即低头认错,“公主,奴婢知错。”
凤暮歌回头拨弄起琴弦,“梓潼近几日可有来找过我?王梦欣那边可有动静?”
凤星见凤暮歌不再责问徐言成的事情,缓缓地舒了口气,跪在凤暮歌身旁,看着凤暮歌,“夏小姐近几日只给公主递过一封信,据宫人来报,王小姐从灯会那晚之后便一直禁足在家。”
凤暮歌听着也不再言语,静静的拨弄着古筝,一连串清澈动听的音乐从楼阁传出去,偶尔一阵风拂过,清脆的风铃声便响起,伴随着古筝声飘荡出去。
君晗煜每天依旧过着刚进皇宫那会的日子,除了去太学院听课,一般都是在景月宫里练剑下棋,今日君晗煜照常坐在树下下棋,君礼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
“殿下,奴才刚刚打听到一件事情。”君礼喘着气站在君晗煜身旁,君晗煜自始至终都未曾抬眼看一眼君礼。
君礼默默地瘪嘴,但还是乖乖的禀告:“殿下,盛传的文武状元今日被皇上召见,而此人竟在朝堂之上直言要见平宁公主一面,更让人稀奇的是,此人竟是风疏山庄的人,据说是少庄主,叫……”君礼挠了挠头,“叫什么来着。”
君晗煜放下手中的棋子,淡漠的开口:“徐言成。”
君礼恍然开窍,大呼:“对,叫徐言成。”说完便觉不对,疑惑的看着君晗煜,“殿下,你怎知晓?”
“你以为本殿下整日里就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太学院里对这个文武状元传的沸沸扬扬,我又怎会不知晓。”
君礼点了点头,倒也是合乎情理,但一想还是觉得不对,“殿下,那你对风疏山庄就不好奇吗?消失了近十年,却突然出现在西凤国,还要求见平宁公主。”
君晗煜捏棋子的手一顿,“风疏山庄的事情早有耳闻,但就目前而言,即使好奇,你以为凭我们目前的境地我们能做什么?”
君礼一顿,立即蔫了。
君晗煜斜睨了一眼君礼,“来日方长,静观其变。”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棋盘上的生死已见分晓。
君晗煜站起身,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不远处的楼阁,突然一阵风袭来,细听之下,隐隐的还能听见一串清脆的风铃声,伴随着渐渐消逝的古筝声。
南月国皇宫,南月国皇帝君越坐在御书房内,大将军罗数正在向君越禀告事情。
“皇上,太子殿下在西凤国已经与那人取得了联系,并且达成了交易。”
君越看着手中的奏折,“看来派他去西凤国的决定是明智的。”
罗数低头继续说着:“皇上,上次去西凤国带去的探子已经成功安插在凤城的各处,但是带了一个消息回来,”罗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禀告,犹豫良久。
君越发现罗数的异常,放下手中的奏折,“何事如此吞吞吐吐,这不是你的一贯作风。”
罗数一咬牙将事情全数禀告:“凤城前不久灯会上殿下与西凤国太子在大街上比试,无意中将平宁公主刺伤,”
君越一听眉头一皱,一掌拍向桌子,“什么?”
罗数一听大事不妙,便立即回道:“但好在是木剑,未伤及公主要害。”罗数说完小心翼翼的看向君越,见君越神色稍显好转,才舒了口气。
“朕让他去西凤国与平宁公主培养感情,掌握西凤国的消息,他竟如此不知轻重的与西凤太子比试?在南月学的规矩到了西凤都忘干净了吗?”君越生气的将手边的杯子扔到旁边的柱子上,“哐啷”一声。
罗数不敢有所反驳,躬身行礼继续说道:“皇上,臣还有一事禀告,今日西凤国太学院文武状元是风疏山庄的人。”
原本盛怒的君越听到风疏山庄四个字,便立即站起身,震惊的大声问道:“风疏山庄?”
罗数还未有所回答,君越便笑了起来,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的,都已经十年了,绝对不可能。”
罗数疑惑的抬眼看着君越,君越像是魔怔了一般,罗数担忧的向君越走近两步,“皇上,你没事吧?”
君越挥了挥手,像是浑身泄了力气一般,缓缓的坐下,“罗数,你先退下吧,”
罗数担忧的看着君越,君越一副疲惫不想说话的模样,罗数无奈只能退下。
君越仰靠着椅背,眼神涣散,嘴里念念有词:“等了十年,十年……终于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