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我的思绪都纷繁了起来，往事就如潮水一般袭上心头，止都止不住。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我方才从出神中反应过来。
“呼呼……”
我深呼吸了口气，转而朝女鬼八姑看去，淡淡地说道：“鬼姑姑，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帮你？”
听得我这话，女鬼八姑兴奋不已，脚下一个不注意，便准备朝我靠拢过去。
见状，我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两步。
八姑一怔，这才驻足下来，转而同我说道：“小哥，你只需为我扎个纸人便可。至于我的尸骨，你可在院子里的那一颗枯树下挖出来，焚成骨灰带上即可！”
“扎纸人？”
听得女鬼八姑这话，我整个人都是一愣，这一路走来，我都有些浑浑噩噩，实在是爷爷的临终遗言，太过含糊了一些。
他只说让我一路北上，却没说个具体的地方，北方那么大那么远，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这从小便习得的扎纸手艺，也渐渐生疏了起来。
我只记得，这最近一次扎纸人还是在那孤儿院的地下密室中，那个时候，我和刘青遇到了个小鬼，穿着红棉袄的小鬼，我也是为她扎了个纸人。
一想到这里，我连忙在身上翻找了起来，可无奈的是，事情已过去了很长时间，哪里还找得到我之前所扎的那个纸人？
见我这般神态举止，八姑若有些茫然失措，不解地看着我道：“小哥，你可能为我扎一个纸人？”
闻言，我连从出声中醒转过来，回应说：“鬼姑姑，只是扎个纸人而已，我怎么可能不答应你呢？只是……”
说到这里，我突然停顿了住。
八姑见我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连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我尴尬笑了笑，也没多隐瞒什么，直接说：“只是我此行是要北上的，也不知鬼姑姑你的家乡在哪里？是否顺路？如果不顺路的话，我恐怕……”
八姑明白我的意思，连忙回应我道：“小哥放心，我的故乡就在大草原上，你北上的话，一定会途径那里的，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哦？”
我愣了愣，若有些意外的样子，可没想到这名叫八姑的女鬼竟然来自大草原。
稍以滞定，我出声问道：“鬼姑姑，刚刚的时候，是你……是你在我背上吗？”
听我这般一说，八姑的神色倏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接着轻点了点头，道：“我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们的，可你在抱头蹲地的时候，我看见你手上戴的玉扳指，所以……”
八姑没有把话说完，不过我却知晓，要不是发现我手上戴着玉扳指，只怕八姑这里并不只是想要吓唬吓唬我们而已。
静默片刻，我又出声问道：“对了，青子跟王大爷呢？之前他们还在这屋子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八姑微微一笑，说：“放心吧，等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他们了。”
说到这里，八姑稍顿了顿，接着又说：“小哥，你得抓紧时间了，等下那女的回来，要是察觉到我在这里，可就麻烦了！”
“女的？”
我兀地一诧：“你是说的是楚非？”
八姑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她。别看这小姑娘年纪轻轻，道行可不浅呢，我要是被她发现，只怕会被她打个魂飞魄散！”
我整个人都是一惊，可没想到八姑这里竟对楚非那般忌惮。
接下来，我没有再迟缓什么，因为这里是攒馆，冥纸香烛什么自是少不了，我在屋子中一口老旧的箱子里面转了冥纸出来，继而开始叠起纸人。
虽然很长时间没有扎叠过纸人了，可我手法一点都不生疏，没过多长时间，一个活灵活现的纸人便被我扎了出来。
八姑在看见我扎出的纸人后，无比的兴奋。
还不等我说些什么，她的身影兀地消失不见，继而便是见得，那被我拿在手里的小纸人竟突然活了过来。
我在看见这一幕后，并没有觉得有何出奇，实在是这样的一幕，我早已见怪不怪。
在我小的时候，爷爷便与我说过，他说我扎的纸人不是的纸人，而是真正的人，那个时候我根本就听不懂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可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爷爷已经与我天各一方。
有些事不能去想，这一想便很容易让人陷入怅惘感伤之中。
就在我陷入回忆而有些不可自拔的时候，八姑的身影兀地渡显在了我面前。
这一次，她离的我很近，那一张老鼠脸直直把我的吓了个踉跄，险些一个没站稳便摔倒过去。
“鬼姑姑，你……你能不能换张脸？”
我下意识地这般说道。
让我没想到的是，八姑在听到我这话后，神色倏变得低沉了起来，想来我这般嫌弃她那张老鼠脸，多少有些触及到她的痛处了。
我抿了抿嘴，神情中满是歉意，正准备解释点什么的时候，八姑那里兀地一个旋转了一圈。
待得她再次迎面于我的时候，那一张老鼠脸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容。
我怔怔地看着，整个人都若有些痴醉迷离起来。
八姑笑了笑，说：“小哥，这又不是我本来的面容，你看的这么出神干什么？赶紧去挖我的尸骨吧，去晚了，楚非可就要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拖沓什么，接着快步来到了院子中，果如八姑所言，她的尸骨就埋在院子里的那一棵枯树下。
接下来，我将八姑的尸骨焚成骨灰，接着在屋子里寻了小盅将骨灰全部装好。
做完这一切后，我长吁了口气，转而朝八姑看去，问：“鬼姑姑，之前青子和老羊头中邪的事情，是不是你所为？”
让我没想到的是，八姑在听到我这话后，竟摇了摇头说：“不是我。”
“啊？”
我诧异出声，原本我以为这事也是八姑所为，可谁曾想竟然不是她！
八姑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候，她突然大惊失色了起来。
继而见得，八姑的身影兀地消失不见，那被我扎出来的纸人飞快地钻到了我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