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菜全都是辣的,她现在这个样子喝水嗓子都会疼,更别提是吃辣了。
“妈,有粥吗?”她问了一句。
但就这一句,她婆婆就把脸拉了下来,“怎么了?现成的饭不对胃口?”
俞幼涵再傻也听得出来婆婆的意思,她忙说:“不是的,妈,我嗓子发炎了,不能吃辣的。没关系,我吃点米饭就行。”
干干的米饭同样让她难以下咽。何秋来看她这样,站起来要去厨房。
“吃得好好的,你干什么去?”何秋来的妈妈问。
“我去给她熬点粥。”何秋来说。
“你坐下。”何秋来的妈妈说着,放下筷子,很不高兴的样子,不情不愿地说:“怎么也不能让你去弄,我去!”
“不用了。”俞幼涵赶忙说,“妈,您别忙了,我随便吃点就行,不用再单独做。”
婆婆顺势坐了下来,她本来也没想去。何秋来看着他妈的样子,正想发作,被俞幼涵用手肘碰了碰,示意他算了,不用跟老太太计较。
何秋来没等他们吃完就说有事出去了,她公公吃完把碗筷一放,就继续回房间看电视剧去了。俞幼涵嚼着难以下咽的米饭,总共也没吃上几口。她实在没有力气收拾碗筷,“妈,今天能辛苦您收拾下吗?我不太舒服,想再去睡会儿。”
她婆婆没有说话,坐在餐桌前,叹了口气,端起空盘子起身去厨房。
俞幼涵知道婆婆不高兴了,她是个懂事的媳妇儿,即便是自己很不舒服,心想咬咬牙就过去了。她走进厨房,拿过她婆婆手里的碗筷,“妈,我来吧。”
家里的厨宝刚好坏了,她觉得水好冰,她本来就因为生理期而肚子不舒服,被凉水这么一冰,觉得更加不舒服了。好不容易洗完,看到公婆的房门已经关上,里面传来抗战电视剧里的打斗声。
俞幼涵回到床上想继续睡的时候,接到了葛青儿的电话。
“喂,你在哪儿呢?”电话那头传来葛青儿的大嗓音。
“我在家呢。”俞幼涵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不是要十天才回的吗?”葛青儿问。
“提前回来了。”
“你怎么了?”葛青儿听出来她不太对。
“我有点不舒服,在家睡觉呢。”俞幼涵回答她。
“没事儿吧?”
“没事儿。青儿,你找我有事吗?”俞幼涵说。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小夏要结婚了,她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了,让我通知你。”
“小夏?”俞幼涵一时想不起来。
“你不会吧,连小夏都忘了?你还真是一孕傻三年!你还记得咱俩刚来北京的时候,有一年闲的没事儿干去参加马拉松比赛吗?”
“哦,想起来了。”俞幼涵恍然大悟,“但她那会儿参赛的时候不叫小夏啊,她不是叫夏季风吗?”
“嗨,那是她给自己瞎起的。”
俞幼涵笑了笑,“我记得她还跟着秋来学过几天画画呢,那个小姑娘挺可爱的,怎么后来也没消息了。”
“那是你因为后来精力都放在结婚生孩子上了,我这些年一直都跟她有联系的。回头见面再说吧,她挺惦记你和何秋来的,说她结婚你俩一定要去。”
“嗯,一定去。”俞幼涵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你真没事儿?”没事儿,俞幼涵说。
挂了葛青儿的电话,她很快就睡着了,她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闭着眼睛也是天旋地转的。恍惚间,她听到有人敲门,有人说话,有人叫她的名字。
“俞幼涵,你醒醒,你怎么了?”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葛青儿焦急的脸。
她感到好虚弱,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她听到葛青儿给何秋来打了电话,“何秋来!你个王八蛋,你媳妇儿在家都快晕死过去了,你也不管是吧?!”
“青儿,你别说了!我没事儿!”俞幼涵看到站在一旁因为葛青儿的话而气得脸色发青的婆婆,着急地让她闭嘴。
“你这还叫没事儿啊!”葛青儿生气地说,“你知道我叫了你多久吗?我看我要是不来,你都能睡死过去!”
俞幼涵实在无力跟她说话,“我真没事儿,我就是想睡会儿。”
“不行,你烧得太厉害了,你必须得去医院。”说着,葛青儿就拉着俞幼涵穿衣服,开车带她去了医院,出门的时候,也没跟何秋来的父母打招呼。
医院里,俞幼涵看着葛青儿为她忙前忙后,心里很感动,葛青儿就像她的亲人一样,虽然有时候嘴上不饶人,但却处处照顾她,为她考虑。她很庆幸能有葛青儿在身边,让她的生活有了底气。
看着她挂上点滴,葛青儿才出去给她买了份粥和一些点心,“吃点吧,”她说,“看情形,也没人能给你端个茶倒个水的,更别说吃饭了。”
用了药,俞幼涵感觉好了些,她接过粥,喝了一口,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啊,她都病成这样了,在家,想喝口水都要自己下床去倒。
“其实他不是不关心我,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照顾我。”虽说她对何秋来的表现多少还是会失望,但在葛青儿面前,她还是极力地维护他。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别想瞒我,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什么都瞒不住。”葛青儿看着她的侧脸说,“你这个样子,根本不是生病这么简单,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俞幼涵放下手里的粥,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把跟祁小生的事情告诉了葛青儿。
听完她的叙述,葛青儿叹了口气,“祁小生对你是真心的。要我说,你还真不如跟何秋来离婚,跟他走。我真是非常、极其看不上何秋来,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选他。”
闻言,俞幼涵无奈地笑了笑,“青儿,我是不可能因为小生放弃我的家庭的。”
“你不是一直问我,你的工作我是怎么给你搞到的吗?”俞幼涵疑惑地看着她。
“这事儿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是祁小生,是他帮你找的你现在的这个工作。他为了让你安心,死活不让我告诉你,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要我说他就是个傻叉,明明那么在意你,却始终不让你知道他为你做的事情。这特么才叫真爱好不好,我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男人!”葛青儿忿忿地说。
俞幼涵闻言,先是吃惊,后来慢慢平静下来,“青儿,我跟他不可能的。这辈子,我是要辜负他了。”
何秋来赶到的时候,俞幼涵已经打完了点滴,正被葛青儿用围巾把头脸裹得严严实实地准备送她回家。
“怎么样了?好些了吗?”何秋来气喘吁吁地问。
“死不了!”葛青儿撇着一眼何秋来,没一点好气。
“回家吧。”何秋来扶着俞幼涵往前走,根本没理旁边的葛青儿。
葛青儿冲着何秋来的后背小声地骂了一句,随即跟着一起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