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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八壶/第2杯:彼此关心,却又渐行渐远

一路太过匆忙,总是容易错过许多。

或是天边随风流转的云。

或是群芳间翩跹的蝶。

或是老墙缝隙里挣扎出的一株芽草。

可有时总是倔强的不愿回头,以为错过了就该是错过了。

··········································

小溪当天晚上就把寝室的东西都收拾好,做好了搬回家的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小溪才发觉,这一间小小的屋子里,竟然装了自己这么多东西,好像怎么收拾都收拾不完,而且似乎每个物件都可以忆起些什么。仿佛虽然把东西收了起来,可那些回忆还摆放在那。

寝室里本来住了四个人,其中一个已经回到老家开始了工作,剩下的两个姐妹在帮着小溪一起收拾。三个人一边收拾,一边说着这四年来的生活,说着说着,就都红了眼眶。毕竟这间小屋装了他们四年的共同生活,这对独生子女而言尤为珍贵。

第二天,就要正式告别这四年来的生活,走的时候小溪十分不舍,不舍这一间小屋,不舍同寝的姐妹,更不舍这些过往的年华。

这四年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不知是不是可以在她撤离的这一刻,画下一个句点。

人一搬家就总会引起人对过往的留恋,仿佛告别的不是一间房,而是整段整段的岁月。

走的时候,寝室的姐妹都去上班了,这样也好,免了许多伤元气的离别倾诉。小溪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们自己走了,约定正式毕业前一定再好好聚聚。

小溪就先拎了一个小皮箱,其余的需要等哪天秋子过来再帮她拿回去。小溪就迈着看似轻快的步伐走出了校门,一如她入学时的样子。只不过入学时是想尽快开始接下来的生活,是真的轻快。而如今却是不忍离别想快些离开,轻快得满是假装。

回到家后,小溪便开始着手给秋子的母亲做饭,秋子母亲现在必须吃软糯易消化的、易吸收的,这着实难为了小溪这个本来就很少下厨房的姑娘。

不过好在小溪一直做事都很用心。一旦用心,不管什么事,似乎都不会太难。

忙活了一上午后,终于弄好,小溪忙向医院赶去。

陪秋子母亲吃完饭后,下午在医院陪她说说话,再陪着她晒晒太阳,时间过得总不算慢。

晚上秋子过来后,小小的病房一角,也竟有了些许团圆的温馨。天擦黑的时候,秋子和小溪在父母的催促下,携手回家。

接连一周多的时间都是如此,相较来说还算安稳,虽然依旧很忙,但似乎大家都进入了某种节奏,每天都在按照这个节奏行进,也就比较容易适应,不似最初那般慌乱。

在这个期间,秋子母亲的身体也渐渐有所好转,血压也相对平稳了下来。

终于在一周后的一天,秋子来到医院后,小溪告诉秋子,医生来说母亲的状况已经可以进行手术。如果病人和家属没有异议的话,就可以进行正常的手术安排。

这是件好事,秋子母亲的病况越早手术越有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秋子遇到了一个难题,就是,家里的地还没有卖出去,钱暂时还凑不上。

秋子不敢表露这些,怕大家跟着担心。虽然得到这个通知让秋子很开心,但是心里却十分着急费用的问题。

秋子借口出来后,来到护士站,想问下,母亲账户里的钱还剩多少,好计算下补多少才能足够手术的费用。

可护士的回答却让他很惊讶。

“账户里还有十万五千多。”

“怎么会这么多?”秋子很疑惑,那五千多应该是自己原来存里的钱剩下的,可那十万秋子却不知晓。

“你女朋友下午来交的啊,她没告诉你啊。”

原来是小溪,自己该想到是小溪的,可是小溪又哪来这么多钱。

抱着这个疑问,秋子把小溪从病房里叫了出来。

“钱是我冲张涛和徐萌借的啊,他俩都是富二代,钱还是比较富裕的。”

小溪没敢和秋子说这个钱是父亲给的,她怕秋子因为这个钱而落下心结,本来秋子心中就有落差感。她不想看到秋子以后在父亲面前抬不起头的样子,也不想让秋子家因为这笔钱而觉得欠自己家的,这样太容易产生隔阂。秋子在感情上本来就不自信,不能因为这个事再让他有负担。说是朋友借的,起码他还好接受些,毕竟还上也就还好。小溪知道,哪怕是说父亲借的,秋子也一定会尽快还上。

可是小溪毕竟把这事想得简单了些,秋子从小就谋求自理自立,就是不愿有求于人,秋子是一个宁愿去帮人,也不愿别人帮他的一个人。秋子自小看到了太多别人的白眼与不屑,这让小时候的秋子很自卑,但逐渐的这种自卑转化为了某种自尊,而且很强烈。只要他能自己完成的,绝不开口求人,哪怕这件事别人一句话能抵过他全力付出,他也不愿。

可秋子也明白小溪是为他好,是为她母亲好,秋子只怪自己,没有更好的去解决母亲手术款的问题。

秋子或许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只愣愣地看着小溪,看得小溪心里有些不安宁。

“你别想太多了,眼下先让阿姨把手术做了把病治了才是最重要的。”小溪有些软软地说道。

“而且我听叔叔说要把家里的地卖了,到时有钱还上就好了,我这也就是应应急。”

秋子抬手摸了摸小溪的头发只说了一句:“辛苦你了。”眼睛里满是柔情,但却也有那么一丝倔强。

秋子知道小溪说的对,眼下最重要的是母亲的手术。秋子能做的只能是尽快地把钱还上。

不过秋子心里仍是有一丝痛苦与不安。

回到病房后,秋子未敢表露自己的些许情绪。

因为母亲马上就可以进行手术,为了稳定母亲后两天的情绪,秋子又反复的开解和劝导了母亲许久,避免母亲心中有顾忌。万一血压再不稳,那手术势必还要延迟,那母亲的病情又要恶化一分。

就这样,秋子和小溪今天回家的时间比往常要晚了许多。

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两个人一路上都很沉默。

默默地等车,默默地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色,默默地回到家,好像都有些都不知该说什么,一路上的空气仿佛很稀薄,让两个人都有些小心翼翼。

“对了,叔叔和你说了吗,他过两天可能要回去一趟,说处理些什么事情。”两个人到家后,小溪打破了这段有些尴尬的沉默。

“还没和我说,应该是刚才一直忙着说手术的事来着,还没来得及告诉我。”秋子稍稍有了些精神。

父亲回去应该是处理地的事情,这样应该就可以尽快还上小溪借来的钱。秋子想到此,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因为回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很晚,到家后的两人本来应该洗漱休息。但洗漱完后,小溪却拽着秋子说要看会电视,两个人就窝在沙发上随便地找了个电影来看。

电影的剧情有些俗套,有些无聊,外加上忙碌了一天有些疲惫,电影未过一半,秋子的上下眼皮便已经开始打架。就在秋子想喝口水稍微精神下时,才发现小溪也已经搂着他的胳膊睡着了。

胳膊被小溪搂得很紧,这让秋子想起了正月十五的那天晚上,那晚小溪也是这样紧紧搂着秋子的胳膊,皱着眉头睡着的。

看着这样的小溪,秋子反而没了睡意。秋子想伸手摸下小溪的脸,想抚平她皱着的眉头,抬起手后却又怕吵醒她,秋子的手就悬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又放了下来。

秋子庆幸有小溪,却又心疼小溪在自己身边。秋子有些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够给予小溪幸福的生活。秋子不敢把未来看得过远,那太不负责,而眼下的生活却又如此栉风沐雨。

“努力吧,总会好的。”秋子自言自语了一句,怀里的小溪仿似听到了,脑袋又往秋子的怀里钻了钻。

就这样过了好久,直到电视已经蓝屏,电视屏幕里散的光照的屋里蓝幽幽的,有些冷,好像也有些阴郁。

秋子看了看挂在身上的小溪,依旧睡着,但已经不再搂得那么紧,秋子慢慢地把手抽出来,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之后,把小溪抱了起来,秋子感觉小溪又轻了许多,这些日子想来比上班还要辛苦,这让秋子更加心疼。

把小溪抱回卧室,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秋子便出去了。

床上的小溪把被子紧了紧,又蜷成了一团,或许,应该是没有醒吧。

秋子回到卧室后,躺在床上,刚才被电视催发的困意早已散去了。秋子越来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自私地在拥有小溪,小溪跟着他,好像从原来的公主变成了一个主妇,小溪不该存于这种生活中的。小溪付出为了他付出了太多,这让秋子很是惶恐。

秋子脑子里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多,有祝福、有反对、有过去、有将来。

在这些声音的折磨下,秋子也裹紧了被,也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或许,应该还是难以入睡吧。

两个人,在两个不同的房间,以一种同样的姿势,应该都在想着两人的事,可想得又似乎不太一样。

这似乎会影响到以后两人要走的路,谁知道呢,谁又该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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