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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二壶/第4杯:试着忘了自己,去为了一个人

生活不是舞台剧

要遵循剧本一步一步地去“循规蹈矩”

生活也不像是一部小说

可以随意地跳过某些章节来知晓结局

生活就是这样满是让人猝不及防的意外

明明晴空万里,转眼却又疾风骤雨

·······································

没过多久,秋子便来到了那个酒吧。

他没做丝毫的犹豫就跑了进去,但意外的是,并没有看到小溪。这个酒吧不大,但秋子找了一圈都没能寻到。这时他的心里满是失落。他努力地想在失落里挤出一丝庆幸,觉得起码这样就不用亲口说出拒绝的话,但这在潮水般袭来的失落感中,这点庆幸没能荡起一丝的涟漪。

“就如此吧。”

秋子低着头,故作平静地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个时候,吧台的地方,传来了很大的嘈杂声。这在酒吧里似乎也不算什么特别的事,秋子也不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人,但这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他听到了吵架的人中提到了小溪的名字。

他忙走到吧台边,这时有两个人正抓着吧台工作人员的衣领,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秋子过去拽过其中一人。

“刚才你说小溪怎么了?”秋子皱着眉,很紧张地问道。

“你谁啊”被他拽过来的那个人火气都写在了脸上。

“我,是小溪的朋友,叫冷秋,她……叫我过来的。”被对方这么一问秋子在回答之前明显地愣了一下。

可对方听完秋子的回答后,非但没有告诉秋子小溪的状况,反而火气更盛了。

“你是冷秋,你TMD就是冷秋。”

说完就冲秋子挥起了拳头,秋子措不及防,挨了第一下,但高壮的秋子很快就制住了他。

这时那人的同伴过来把冲秋子挥拳的这个人从秋子手中扳了过来,并推了秋子一把。

就在那人还要再冲上来时,他的同伴拽住了他并和他说:“现在要紧的是先找到小溪。”

随后转过头冲秋子说道:“刚才小溪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快来这找她,我们到了却没找到她。这之后她的手机就打不通了,刚才问吧台的人才知道小溪被人带走了。”

秋子听完这句话后一下子就懵了,瞬间感觉脊背一凉,好多混乱的念头在脑袋中闪过。

心里琢磨着:“这不是小说里的事吗,该是作家写出来唬人的才对。”

可这时候的秋子应该已经想不到,生活中的情节又哪是小说可比的,小说的情节写的再真也是假的,生活的情节再假也是真的。况且小说的情节不愿翻阅便可直接越到结尾,而生活从不给你这个机会,你只能分秒度过,捱到结尾。

秋子那一刻真的慌了神,感觉自己的手脚在那一刻都已经麻的不听使唤。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稍冷静了一下,问吧台的工作人员。

“有看到他们往哪去了吗?”

吧台里的人摇了摇头,说就看到人出了路口,没再注意之后的方向。但却提供了一点,那些人应该没开车。因为工作人员也怕出事,想出去拦一下,但在门口被他们的人拦住了,虽没看到那些人出了路口往哪走了,但确实没看到他们开车。

因为时间不长,小溪的朋友从接到电话到现在也就十多分钟,也就是说应该还未走远,就在附近。

秋子和小溪的两个朋友急忙地跑了出去,分散着找。

出了门后的秋子逮到人就问,见到店面就闯。

那一天下午下了雪,本已经开春的时节,下的雪竟然比冬天还大一些。路面还未来得及清扫,白茫茫一片。寒冷的天气把人都逼进了屋子,哪怕是这条周边最繁华的街道,此时都显得十分冷清。

秋子一边跑,一边听到自己的鞋子踩在雪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节奏有些像一格一格跳动的秒针,催得秋子一阵阵地心慌。

时间分秒未停地伴随着秋子的脚步声和询问声过去,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秋子仿若变了一个人,什么成熟、稳重都扔掉了。

那个时候的秋子就像个疯子,很抓狂、很急躁,在旁人眼里可能还会有丝滑稽。

就在秋子一筹莫展,慌乱得有些辨不清方向时,一位正在扫雪的大爷和秋子说了个方向。

大爷说就在刚刚不久前看到几个男的架着一个姑娘进了一家KTV,并且抬手将方向指给了秋子。

秋子连句感谢这位大爷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拔腿就向那个方向跑去。就在快到那家KTV的时候,秋子脚底一滑,摔了一跤,蹭了半身的雪,秋子迅速地爬了起来,顾不上自身的狼狈,闯进了KTV的大门。

进了KTV后秋子就拽住了门口的保安,问刚才来的几个人去了哪个房间。保安应该也是被这么一个大个子给吓傻了,就指向了二楼。

他把保安推到一边就跑了上去。

KTV的光打得很暗,看什么都透露着一丝模糊。包房里的隔音不好,以至于走廊里充斥着多首歌曲绞在一起的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秋子来到二楼,被灯光和各色的声音弄得更加烦躁,看着眼前两排房间,秋子也顾不上敲门,便挨个房间推开,眼睛快速扫着房间里的人。那一刻的秋子脸上透着一股狠劲,让这些房间里的人都没敢当面咒骂他的冒失。

终于,秋子在推开最里面的房间门后,看到了小溪。

屋里包括小溪在内一共四个人,有两个人正用力把着小溪的手和腿,另外一个人只穿着个背心,正叼着一颗烟,在调戏着小溪。

小溪被按在沙发上奋力地反抗着,衣服已经被拉扯得有些狼狈。

看到这个场景秋子一下子红了眼,就在里面的人看到秋子进来一愣神的工夫,他上去拽过那个穿着背心的混蛋就将其重重地怼在了房间里的屏幕上,电视一下子黑了下来,屋里显得更加暗了。

另外两个人缓过神来,松开小溪,抄起桌上的酒瓶就挥向了秋子。酒瓶碎在了秋子的胳膊上,但秋子丝毫未有感觉,抡起拳头就砸向了那两个人。这时门口又进来两个人外加歌厅的那个保安,几个人开始围殴秋子。

原来他们和这个KTV本就都是一伙的,这也就难怪他们敢在这里胡来。

不知多少拳脚和物件落在秋子身上,但秋子好似失了痛感一样,就像发了狂的野兽般反抗着众人。其中那个穿着背心的那个小子被秋子打得最惨,秋子下意识地认为他一定就是主谋,所以多数的拳头都招呼在了他的身上。

但终究寡不敌众,渐渐的,秋子有些不支了,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了,房间里能用来砸人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砸在了秋子身上。

就在秋子被这些人砸到在地上,只能蜷缩着护住头挨着这些人的拳脚时,楼下传来了警笛声。

听闻这急促的警笛声,那些人慌了,也顾不上再去殴打地上的秋子,作势便要跑。这时,只见穿着背心的那个小子咬着牙恨恨地拿起一个瓶底已经碎掉的玻璃瓶,向秋子的腹部猛劲地扎了过来。秋子条件反射般的用右手挡了一下,玻璃瓶顺势扎进了秋子的手掌。

警笛声愈来愈近了,那小子的同伙拽起他就要跑,他末了又踹了两脚在秋子身上。最后撂了一句“这事TM没完。”

终于没有东西再落到身上了,秋子终于缓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口突然又冲过来一个身影,秋子刚要拿手挡住头,才发现过来的人原来是小溪。

小溪在秋子冲进来后,曾试图和秋子一起对抗他们,但奈何小溪太过瘦小,根本起不到作用。后来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聚焦到了高大的秋子身上,小溪被人推了出去,便借了围观人的电话报了警,并给朋友打了电话。

但转过身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秋子被打倒在地上。小溪在门口挨个求人帮忙,但没人肯伸手帮忙,小溪自己便又进去,用自己那些微不足道的力量去帮秋子,可很快,小溪又被里面的人给拽出了门口。

好在,警笛很快响了起来,按着小溪的人看着同伙都跑了出去,便回屋子取了衣服拽着还在殴打秋子的那个小子跑了出去。

小溪这才能跑到秋子身边。

小溪跪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碎玻璃。就看着秋子,秋子也看着她。

“你怎么样?”两人同时问对方。

问完,一个便开始笑,一个便开始哭。

秋子笑着幸好小溪没事。

小溪哭着秋子满身的伤。

秋子满头是血,右手上还插着大块的玻璃碎片,衣服裤子上也都是斑斑的血迹。小溪一时间慌了神,只顾得落泪。

秋子看到落泪的小溪,忙把左手在衣服上蹭蹭,抬手想抹去小溪的眼泪,但抬到一半,却又停住了。

小溪见状忙握住秋子的手,用力地想把秋子扶起来。

这个时候,小溪的那两个朋友也赶到了。

两个人看到屋里的样子,再看到秋子满脸的血,不禁有些咋舌。忙过去和小溪一起去扶秋子。

三个人扶起秋子出了房间,然后慢慢地向楼下走去。到门口时,民警恰巧也到了,简单地询问了下情况后,就用警车先送他们去了医院。

上了车,小溪和秋子才反应过来,当时的警笛声并不是冲这里来的,而是去别的地方,恰巧经过。不过也幸好如此,否则真不知秋子会被打成什么样。

听秋子将故事听到这里时,我不自觉地觉得很是热血沸腾,打趣秋子颇有些孤胆英雄救美,硬抗悍匪的意味。

但秋子咽了口酒,似没听到我的玩笑。

“我至今都不敢想象,如果晚去一会儿会怎么样。那个时候,我特别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去。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为了一个人连命都可以不要是什么感觉。也明白了人千万不要做后悔的事,否则光是自责都能要命。”秋子说这些话时眉头紧皱,似乎到现在都没能原谅自己。

我不确定秋子所说的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似乎没有为谁拼过命,哪怕是自己。

我也庆幸我没有这样的机会去为谁拼命,因为拼命就意味着孤注一掷,不管怎样,都透着些许血腥和惨烈。

我不是个一往无前的人,没有退路总是不安。但若有退路,又总愿在退路里徘徊。

所以我敬佩秋子,就这样披荆斩棘;同时也唏嘘自己,就这样偏安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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