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什么时候又睡着的?我眨了眨眼,看向坐在我旁边正在看书的没死,大声叫他:“没死,我饿了,听到没?”
“啊,你醒了,这么快,肚子饿,我听到了。”没死丢下书,几乎是手忙脚乱的,话也说的乱七八糟,“你整完形了,是该饿了,现在是半夜,你睡了十几个小时,我在等你的回答。舅舅他们在忙着分解毒性,小怪物又哭了……”
我瞪着他,不知道他要胡扯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给我穿的衣服是反的,而且还扣错了扣子,我左脚上已经被套了一只平跟皮鞋,右脚他却在帮我穿系带的布鞋,而我还没穿上长裤。
“呃!”没死正要抱起我,却发现我正闭着眼睛,立刻住了嘴,我张开一条缝,看着他发傻的抓了抓头,东张西望地看了一下,才有点结巴地小声嘀咕,“又,又睡着了,不该啊,我没弄错剂量。”
“笨蛋!”我睁开眼睛好玩地看着他,就见他被吓得猛得向后跳出老远,还摆出准备搏斗的架式,一脸惊慌相,大张着嘴巴,差点就尖叫出声。
“你,你没睡着呀!”没死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才收了架式呼出口气说:“吓死我了,你想吃什么?”
我坐在床沿上,双腿挂下去,根本坐不住,我无法平衡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没死的扶持,只能斜靠在床头柱上。“在床上吃不行吗?我又坐不住,好像腰以下没有知觉。”我有些担心自己会全身瘫痪,“这就是病变吗?”
“祖父说过,在床上吃饭不好,而且你这不是病变造成的,只是暂时现象,明天就会好。”没死眨了眨他那双特大的双眼,迟疑地说,“你真的只想在床上吃吗?”
“不想。”我用力点下头,才又说,“但我不敢出去。”
没死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不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呆呆的眨着他的大眼睛。我忍不住笑起来:“真的要我同意,你才能留在我身边吗?那好,我同意。哈哈哈……”
没死先是愣了一下,但立刻的,脸上出现了大大得笑容,冲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在我脸上亲个不停,颠三倒四地说着话:“我一直在拼命学,他们赌我一定不被你喜欢,太好了,我可以留下了,我只和妈妈见过爷爷,现在他们都死了,他们输了,你让舅舅把我找来他就不用担心了……”
一团混乱的主语,听得我头都晕了,只好对他大叫:“我要吃饭,听见没有,没——死——”
“喔,听见了,听见了。”没死眉开眼笑地看着我,“想吃什么?我的厨艺很好,舅舅都赞扬我。”
唉,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我翻了翻眼珠,无可奈何地说:“我想穿普通点的服装去吃饭,不用那些新奇打扮。”
“啊——?”没死傻不隆咚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动着眼珠把我从他怀里推开些,仔细地打量我的穿着,然后脸腾的变得通红,连脖子耳朵也没漏下,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我,我,你,你……”的好一会儿后突然闭了嘴,手脚不够用的开始帮我脱下衣服重穿。一粒扣子解了半天还解不开,又拉又拽的苦战的汗都下来了,才在扣子飞出去后结束。没死扁了扁嘴,望着我的笑脸,脸红的发紫,手抖的根本无法解下一粒扣子。
“哈哈哈……”我有点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像个八、九岁的小孩,“算了,我,我自己来好了。哈哈哈……”
“可是,可是你的手不能动。”没死用力吸了口气,力持镇定地说,“要到后天才会恢复运动能力。”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试着动了动手指,果然不听使,别说手指,手臂也动不了,毫无知觉,就像不是我的一样:“为什么?打麻药了?”
“嗯,做整形手术时上的药,会痛二天,所以药上很多,直到好了为止。”没死的脸慢慢恢复原来的颜色,手也不再发抖,很轻易的解开剩下的扣子,脱掉这件穿反的衣服,然后又到大柜子重新拿了一件银灰色,胸前绣了一枝浅紫色金边郁金香的真丝上衣给我穿上。
凉凉的衣料贴在我身上,我觉得很不舒服,每贴到皮肤上一次,就被激得心里惊一下,全身都难受:“现在气温是多少?”
“外面很热,今天三十八度,但房间里凉快点,只有三十度,你觉得热了吗?”没死瞄了一眼我床上厚厚的羽毛被,“要帮你换薄一些的被子吗?”
“不用,我是冷才问你几度的。”我撇了撇嘴,见鬼了三十度,还以为现在是冬天呢!难怪大家都穿的那么少,短裤短褂的,再不然就光着上身,原来说我马上要中考还是真的,唉!我这样考个屁呀!
“我帮你换件棉布的。”没死一听,立刻又要把我刚穿好的衣服再脱掉。
“不用,就这样吧!我饿的两眼金星闪耀,胃都开始疼了。”我越说越没劲,夏天还嫌冷,又不是南北极。混蛋,是谁把我弄伤成这样的,等我找着了,一定要他变成我现在这样。
没死拿了条和上衣配套的长裤帮我穿上,然后望着我愣了一会儿,从柜子最下层的大抽屉里拿出一双浅乳白色的透明雕花漏空平底鞋,犹豫了一下才帮我穿上,然后抬头问我:“凉不凉?”
“笨,我的腰都没感觉了,更何况脚。”我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想把我饿到什么时候?”
“哇噢!宝贝儿火气不小,中署了吗?”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头发乌黑发亮的少年,光着上身满是水珠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头上长角全身落汤鸡似的小孩。
“你们是谁?”我第一次对出现在面前的人起防备之心,我不信任眼前这两个人,直觉让我感到他们没安好心。
“怎么,你不记得我们俩是谁了吗?”左边的少年挑了挑眉,脸上有着些许讶异,“你不是雷阿修罗?”
“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能进来的。”没死脸上结了冰似的,声音没什么高低起伏,淡淡得很普通,可是听起来却让人有压迫感。
我看着没死,有些傻眼,这小子,前后判若二人。
“别这么凶嘛!我们这就出去,不过以后管好这小孩,下次我们就不会这么客气。”右边的少年笑咪咪地说,并把那小怪物似的小孩拉了过来推向我的床边。
小怪物踉跄的冲向没死,没死伸手去扶。就在这一瞬间,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贯穿我的每一个细胞,不知是怎么搞的,在巨痛中,我的身体“呼——”的一下飞了过去,在没死扶到小怪物之前抓住小怪物头上的角,冰冷的灼痛,霎时从我的掌心沿着手臂窜向我的心脏,但我仍然把小怪物拎起来,并三两下撕掉他身上的湿衣服扔到了那两个少年身上。然后硬挺着胸腔窒闷欲爆的痛苦,一掌砍在小怪物颈侧,把他劈昏过去丢在地上。而我的身体也立刻飘到了两个少年面前,在他们胸口各戳了一指头,接着说了一句连我自己也奇怪地说:“这是最后一次,你们把自己也输掉了。”
“雷!”我看见房门口冲进几个人,并且大叫我的名字,然后我看见那两个少年脸上露出诡计得呈的狡笑,并且双臂大张的直向后撞了过去。
恐惧和愤怒同时冲上我的心头,刮骨剔肉般的尖锐疼痛陪随着血液在我全身四处流转,刹时间我全身都像有了知觉似的灵活异常,携带着双眼发黑,脑袋沉重,嘴唇发麻,耳鸣嗡嗡这些种种身体的不适,一切动作完全不经大脑思考。左脚的鞋子被我毫无知觉的甩了出去,箭一般射向右边少年的肚脐,我的上身前倾的冲近他们俩,右手五指齐张地按向右边少年的头顶,左手无名和中指捏成剑诀,把掌心由下转到上的同时刺中了左边少年的颈窝。
左边少年被我刺中的同时,他身上的水珠电射到我的身上,像锋锐的锥子深深刺入内中,来不及有更多的感觉,我也在这时重重的一脚踹在他的上腹,把他踹的仰躺在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迅速漫延,扯动着我每一根神经,阻断我的呼吸,眼前闪耀出一片黑暗的金黄雪花。
右边的少年虽然被我的鞋子射中,但却脱出了我的手掌,我痛的揪心的右手顺势在床尾柱上一拍,沉重且痛的快麻木的身体便以更快的速度闪过向后飞退的少年,拦住了他抖飞向刚进门之人的全部水珠,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做到的,竟然一脚踢在了那少年的后脑勺上,把他踢地接连二个空翻落到地上。
一种很怪的很奇特的吟唱声传入我的耳鼓,是那两个少年的声音,我还未做出反应,背后就传来惊叫地骂声:“卑鄙、无耻之徒、下流丕子……”
脑袋要爆炸了似的巨痛,身体和神志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要分开,我的意识模糊了起来,但浓浓的压迫感逼着我不能不清醒,我大吼出声:“西哥力斯尤拉,你给我出来。”
我用力咬破舌尖,喷出一篷血雾,咬死牙关不顾会带给我脑神经裂痛狂乱的可能,双拳重重的打在那两个少年的小腹。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弹飞出去,猛力地撞在墙上,我连痛都来不急感觉,就又被那股力量拉扯起来,狠狠地撞向满脸惊恐地没死。
“做梦!”我从喉咙中沙嘎的挤出两个字,右脚用尽全力向后踢出,脚穿透墙壁勾住,我的身体顿住,但拉扯力强的像要把我车裂,耳中听到骨骼断裂的咯咯声,脑子几乎成了真空状态,无法恩考。
“琉德罗,卡路斯,你们三个合力也别想杀得死我,玛德丽美的王权永远不会落入坏人手中。”我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很奇怪的这些话就这样冲口而出,就像被鬼上身似的,我这时已经痛的整个人麻木起来。
三个长着大象耳朵和马蹄脚的人,表情凶恶的出现在我面前,阴森森地看着我,眼中闪过恶毒的流光:“把王交出来,不然杀了他的女儿和这房子里的所有人,他们可不会这些。”
我的双眼几乎没有焦距的空瞪着他们,全身汗毛直立,心里却在想,难道是我病的太重,真被鬼上身?
“王的女儿在哪儿,我要见到她。”除了身上流转的各种滋味的痛楚,我已经全无感觉,瘫软的靠坐在墙下,耳朵里一直嗡嗡的响着飘呼而遥远的声音,“让他们退出这间房间,把王的女儿带进来。”
“哼!可以,量你这个快死的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中间那个额头上有一粒一寸多长半寸多宽楕圆形巨大蓝宝石的人,全身紧张,拉出随时反击的架式,阴阴地说:“卡路斯,把王的女儿请出来。”
右边带着奇怪耳饰的人,双眼紧盯着我眨也不眨,身体蓄势待发,像是随时准备着逃走似的。不知他嘴里念着什么,我强忍着全身的疼痛,和直欲迷糊的神识,静静地看着左边那个手里拿着一枚七彩水晶蛋的人,他看起来最轻松,但他给我的感觉是——他最危险,是个会以残虐人为乐的家伙。
我不时发黑的双眼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一个大耳朵的年青女子已经躺在我的面前,她脸色苍白,身上血迹斑斑,马蹄形的双脚有一只明显受了重伤,已经变形。她躺在地上的姿势很奇特,好像是有点扭曲。
“醒醒,快醒醒!”我伸拍拍她的脸,这个小动作差点把我痛疯,我的双眼一片漆黑,耳鸣的头快炸掉。我从心底最深处咒骂出来,这该死的破烂身体,都是眼前这三只马脚猪,我定要你们加倍奉还,这个世上不是只有坏人才是狠毒之辈,只有对自己下得了狠心的人,才是真正的狠毒之人。
“王?”女子睁开眼睛,震惊地对着我大叫,“求您快救救我们公主和王妃。”
对,我是姓王,不过她怎么知道的?我点点头,心头有些模糊,公主?王妃?是焌垍他们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咪着眼睛看向那三只马脚猪,轻轻地哼了一声。
他们愀然变色地看向地上的女子,手中拿水晶球的家伙尖声叫问:“你不是公主?那你是谁?”
“我是公主的贴身侍女特伊兰。”特伊兰满脸轻蔑地看着他们,“公主和王妃在西哥力斯尤拉手中,你们被他骗了。”
咦——?我刚才冒出来名字的人不在?那这三个是谁?唉!人难受到过了极点限之后,反而会精神十足,我现在就是这样,眼睛都快瞎了,耳朵也鸣叫的声音好像从几十里之外传来,还兴志高昂满满好奇之心的关注其他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