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养这孩子的身子并非一朝一夕,连其他大夫都说可以准备后事了,你却还要我救他,这是什么理?若真能按那药方长期食用下去,必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那孩子的存在就是那个家庭的负担,况且我也难以担保能他活多少年,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一颗心总悬在喉咙上,倒不如早一点解脱,不是吗?”
“别生气嘛。”陆尧轻笑道,“这个少妇我之前暗中调查过,本来以为是无名庄的人,是我多想了。她已经和她的亲哥哥成亲十余年了,相公待她薄情,她自然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这个孩子是她的第三个孩子,前面两个孩子,一个是哑巴,一个是傻子,都未能活过五岁。试想哪个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能帮则帮。再者,若我们在这里拖延,难免引起别人注意,到时见到了不想见到的人,不就更糟糕了吗?”
“唉,既然都薄情了,为何还要生?这孩子也是命苦。”
“痴男怨女一事,我尚且都看不懂,你这小脑瓜怎么会懂?”
两人到蜀香客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掌柜是前几天才到这里的,之前陆尧之所以未见着掌柜是因为掌柜赶着回家,反正店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担心来往旅客没有地方住,便未关上门。
“陆老板也要走吗?真是太谢谢陆老板了,这入住的银两我是断不会收的。”掌柜笑着拒绝道。
陆黎点了点头,却还是把银两递给了掌柜,诚恳道:“你这客栈开的太过偏僻,这一点银两也算我的一份心意。”又叮嘱着,“掌柜您可别再暴饮暴食了,给你开的几味药记着按时煎着吃,平日也应多吃一点蔬菜瓜果一类,少吃酒。”
“记下了记下了,谢谢陆老板,旅途遥远,您可得小心。”
“好。还有这儿有封信,麻烦您明日酉时找人送去红庄暮泽手中。”
陆黎早已和秦老板约好了,便和陆尧一起去人市挑人。
陆黎知晓沦落到人市的大抵都是些贱籍,稍微资质好点的,模样周正的早就被选完了,此行也没抱什么希望。
秦老板从来不会亏待这些劳动力,所以陆黎才会在这里买,男子们都算是年轻力壮的。
“就这些了吗?”虽然前面的人挡住了后排的人,陆黎一眼就注意到后面一位顶着两大黑眼圈的男子,似是许久未睡好了。
秦老板点点头,虽然并不只这些,但能找着皮肤稍微白皙点,不至于让陆黎起疑的也就只有这些人了。
秦老板也往那处瞧,任谁看到这一群人一定会注意到那位男子的,他都莫名觉得庄主选的这人身上有光芒加持。
“就他了。”陆黎没有半分犹豫,只是走到红楼身边,还未看他的模样,温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五。”
男子的声音极富有磁性,很像红楼说话的声音,陆黎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