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变态学生杀人狂。你这个班从高一入学就状况百出。陈典铭的事情刚刚落下帷幕,你们俩可千万个小心哟!”说这句话的时候项羽正夹起一块糖醋里脊。
虞钰伸出筷子不偏不倚地夹在他筷子上的肉上,然后只看见双方筷子一个华丽的转身,里脊肉已经稳稳落入虞钰口中。
“你可闭zei吧!”虞钰嚼着口中的里脊,继续说道。“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明明就是小孩子捣蛋,你非要弄成什么香港刑侦片。”
“豫楠的传说你们没有听说过吗?”项羽突然把声音放得很低很低。
罗蒙禹瞥了一眼项羽。
项羽:“我说了,你们可不许害怕啊!”
“呵呵……”虞钰的脸阴了一半,她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项羽,一双白嫩嫩的手正朝着项羽伸了过去。
“喂!吓死人呐!”项羽一个激灵。
“就你这种小胆量还要吓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刚好缺乏素材!”
“据一些老校工说,他们教的这一届刚刚入学的时候,怪事频发。”项羽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当时高二某班的女教师的课堂总发生怪事,先是各种教学用具不翼而飞,然后就是讲台桌下莫名一大滩血迹,紧接着这个女老师在办公室午休时,醒来头发却莫名其妙被人剪光……”
虞钰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张的仿佛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罗蒙禹和沈孟榆则是气定神闲地各吃各的,时不时还互相低声谈笑着。
“后来……”罗蒙禹将一筷子苦瓜塞进嘴里,接着说,“其实是因为一个女学生爱上了高一的一个男老师,而那个男老师的夫人恰恰是刚才项羽说的那个女老师,完全就是因爱生恨的恶作剧罢了,那个女学生被处以严重的警告处分,高二就转学了!这件事在豫楠高中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你们别被他吓到。”
“哇塞,那个女学生也很酷耶!如果是我绝对不会爱上我的男老师,何况还是个有有妇之夫!”虞钰答。
“我倒是觉得这个女学生精神可嘉……”一边一直专注着吃的沈孟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惹得所有人侧目,作洗耳恭听状。
“本来嘛,我倒是很羡慕她这种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她应该被批评的不是爱上有妇之夫,而是用错了表达爱意的方法。”
“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罗蒙禹又咽下一口苦瓜,赞赏道。
“来,多吃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沈孟榆又夹了一筷子苦瓜放在罗蒙禹碗里以示英雄所见略同。
项羽自觉没趣,也失去了继续下去的耐心,随意找了其他的话题和虞钰调侃开了。一餐饭吃的倒是惬意起来。
沈孟榆始终保持着微笑,她的表情恬静美好,罗蒙禹突然觉得,看到这张安宁的侧颜,仿佛整个儿空气都温柔起来,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如此吧。他突然感慨,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希望世界和平,那种期望像极了此刻,有美食有美酒还有一堆好朋友,足矣!
新的一天依旧和平而从容。
沈孟榆拿着语文课本走近教室。教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沈孟榆推开门,就那么一瞬间,她感受到头顶上有什么东西正急速威逼而来。出于本能,她下意识抬头并伸手去挡,待她看清,那个搪瓷花盆已经不偏不倚擦过她的小指并砸到她抬起的额头上,她只觉得一阵晕眩,耳边只听见花盆在脚边砸碎的声音。她扶着门框,强忍着头部的不适缓缓蹲下,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晕眩感丝毫没有减轻。
她拿出电话才发现眼前一片模糊,几百个名字在屏幕上跳动,最后她的目光定在罗蒙禹的名字上。
“孟榆……”罗蒙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明明这么近,对此时的沈孟榆来说却空空荡荡恍如自遥远的星球而来。
“蒙禹……”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只觉得周围清极静极,而耳边却又嗡嗡作响。晕眩感还在铺天盖地而来,像飓风卷积着落叶,最后,她只觉得身体一软,再无意识。
罗蒙禹很难说清楚自己接到沈孟榆的电话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听着她用软弱无力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叫着他的名字,再后来他一路飞奔到达教室门口看见她晕倒在地的样子。相识以来,他好像频频看到她受伤,她就像是项羽常挂在嘴边的算命先生所说的“幸运绝缘体”,可是明明脆弱的像一张白纸,却又总是倔强得像一棵大树。
他焦急地喊她的名字,用手轻拍她的脸颊,才突然发现她的额头上已经肿起一个大包,甚至破了皮淌着细细的血丝。他轻轻将她抱起,这是他第二次抱她,手中几乎感受不到一点重量。
他朝着医务室跑去,心中全是矛盾,巴不得插上翅膀跑得再快一点,可又不敢跑得太快,生怕任何一个剧烈的动作都会让双臂间的人更加疼痛。
也许是手中颠簸的力度太大,沈孟榆幽幽转醒。额头上的疼痛让她轻轻“呲——”了一声。睁开眼睛就看见罗蒙禹下颚的轮廓。
罗蒙禹听见声响,骤然停下脚步,低头,却发现怀中的人儿正在定神望着他。
“醒了?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
“去医务室上点药?”罗蒙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件事非常重要,一定要征求她的意见才好。
“成!”沈孟榆突然觉得身心无比放松,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件事上,她喜欢别人和她商量,她讨厌所有充斥刺鼻药水的地方,不过今天不一样,他会问她好不好,他会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