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右侧殿
“莫休,此次青云榜大会,大祭司已经同意我们去了。你选几名弟子随我一起吧。”
“是,师傅。”
我叫莫休,是天机阁第九十代弟子,本是一名孤儿,六岁的时候父母被乱军所杀,是师傅下山路过救下的我,我记得我刚到天机阁的时候,真的被这里给震惊到了,我是真的很喜欢天机阁,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强大,尤其是大祭司。能见大祭司的次数并不多,像我这样的小神使是没有资格在除祭祀之外的时间看到大祭司。甚至一些大型的祭祀活动,我都没资格参加。但就是这样,我也见过大祭司三次。毕竟有的人穷极一生都未必能见过一次。
第一次是祝福的时候,那是我刚来到天机阁,只有被大祭司祝福过的人才能成为神使,那是我第一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就像是天上的神一样,他的眼睛里有世间,嘴里念出来的咒语,是我到现在都学不会的感觉。那之后好多年我都不曾见过他。
第二次,我代替和我关系好的一个神使,参加了那一次祭祀活动,说是有一个祸乱天下的妖女,需要大祭司亲手献祭,据说是月长老亲自施展天策窥破天机的。我能从祭祀广场上肃杀的气氛中感受到了广场周围被设置了杀阵,对一个妖女居然能防范到这种程度,看来这个妖女真的不一般。后来也证实了我的想法,这个妖女真的不一样,以往被献祭的妖邪,怕都怕死了,她居然会向祭祀大人们要求死法,如果是火刑,说不定还能灵魂转世,但是被无望剑杀死连魂都没有了。
在我觉得这个妖女死定了的时候,大祭司却不对劲了,他突然释放了他的力量,那一刻我才知道,大祭司的力量是真的很强大,那力量将我的骨头,血肉挤压着,弱小的我连挡的力量都没有,在我以为自己难逃一劫的时候,手里捧着的法器帮我挡了,虽然就那一下,然后它自己就裂了,但幸好,我也活下来了。大祭司抱着那个妖女坐在祭祀台上三天,没有人敢上前,当然,这都是我听其余神使说的,那个时候的我,躺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是与我交好的神使在一堆尸体里发现我还活着的,也是他告诉我后来的事情的。师傅组织剩下的祭祀和神使神仆将祭祀广场的乱局收拾好的。另外,有一个什么人和大祭司说了一些话,大祭司才将那女子放开,自己也昏倒了。我以为我又会好久看不到大祭司的时候,我遇见了洛儿。
是在祭祀广场的中心,那个地方在天机阁,没有谁敢去的,连看都不敢看,毕竟那场祭祀死了天机阁几乎全部的大人物,甚至一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因此这里充满了魂,我看见洛儿的时候,她就一个小小的人缩着坐在那里。
我问她是谁,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她什么都不说,一直哭一直哭,哭累了就倚着柱子睡一会儿,我就这么陪着她,陪了她两天,她才和我说话,说她叫夜思洛,她的娘不见了,她的爹伤心过度将自己关起来,谁都不见,还有她说她犯了很多错,她以前不听娘的话……说了很多很多。
我是第一次听一个小女孩说那么多话,我想安慰她,可是我实在插不上话,只能继续陪她坐着,听她讲话。
直到一把剑出现,她急急的离开,一路踉跄,担心她会这么磕磕盼盼的受伤,只能跟着她。然后就看到一地酒罐中的大祭司,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落魄的大祭司,不是那高高在上的模样,你说他是山脚下小镇上的那个经常醉酒的大爷,我都相信。后来是洛儿和那个似乎是大祭司父亲的人说了很久,大祭司才停止喝酒的,但是从那以后,大祭司就将自己关在地牢里,除了那一次在祭祀大殿里任命了师傅为右祭祀,另一个祭祀为左祭祀,废掉祭祀长老职位,还说,以后的事务都有左右祭祀统一收好后再交给他,左右祭祀能处理的事情就不要告诉他了。最让人吃惊的是他让关闭天机阁的通道,不允许任何人进天机阁,更不允许天机阁的人离开。
之后我是真的再没见过大祭司了,但是我却和洛儿成为了好朋友。她真的一直都是一个人,其他的师兄弟师姐妹们都与她不亲近,都只叫她大小姐,她似乎也不介意,她每天都只是没命的练她的剑,一看就知道不是天机阁的剑术,都是以狠辣凌厉的剑风为主。这是杀手惯用的招数,所以其他人更不愿和她交往了。因此从小到大,她的身边似乎都只有我。我也不知道对她,我到底是爱护妹妹多一些,还是别的。
可能更多的,是习惯吧。我习惯将我觉得的好的东西给她,习惯了陪在她身边,习惯了听她发发牢骚,习惯了为她解决所有的麻烦。
“洛儿,这次的青云榜会,大祭司同意让师傅带我们下山参加,你去吗?”就像这样,一有什么我都会第一个问她。
“嗯~不要,那么麻烦,不去!”自从她的剑不知所踪后,她也长大了很多,但是偶尔还是会有小脾气。
“你很久没有下山了,这次的机会不易,不想去看看外面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吗?”
“山下那么好玩?”
“嗯,很好玩的。”我知道她还在犹豫。
“嗯……”她看了看地牢的方向,还是摇摇头:“不了,你去吧,记得带一些好玩的给我就行。”
自从她娘不见了之后,她一直呆在天机阁,就是害怕大祭司也不见了吧。
“那你问问大祭司同不同意你去,如果他同意了,你就随我一起吧。”
“嗯~好吧。”
之后,她是跟我出来的,虽然一开始兴致缺缺,但是在几次晚上拉她出来夜游,精致的小东西,好吃的小点心,让她渐渐变得像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少女的样子了。
“洛儿,这里是尚客城,是南家的势力范围,我们不宜与之冲突,从今日开始,一定要小心注意,不要闯祸。”
“哎呀,知道啦。从小到大都这么啰嗦!”
晚上,我还是不忍心,将她带出来玩儿,看她舒展的眉眼,就知道,带她出来玩,还是正确的。
“莫休,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好看?”
“嗯!好看。”
“我再挑挑。咦?这个?”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
“这是我先拿到的!”
“我先拿到的!”
哎,还是闯祸了。两个女孩都拽着一根发簪,看不清样式,但是这两人抢的是真的认真。不知道对方的背景,还是不宜起冲突。
“洛儿,让给这位姑娘吧,你要这发簪做什么,你又不喜欢戴这些。”
“我为什么要让给她?我不带,我是给我娘买的,我娘带着个发簪肯定好看。”
“额……”我知道,娘一直都是洛儿不能提的,如今这发簪,的确是不忍心让她放弃。我转身看那位姑娘,这也是个小丫头,一看也是在家里娇惯着长大的,这也是难办啊。
“姑娘,你看,要不你挑个别的,我来帮你付钱,这根簪子你就让给洛儿吧,她……想给她娘买的。”
“不,这位公子,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这是我要买来给我姐姐的,我就这一个姐姐。”
哎,我向来不善处理这类的事情,只能劝劝洛儿,她终是听我说的话,放弃了发簪,为了哄她,我还是买了另外一个发簪,说那更适合,她那么聪明,能看出来我说的真心还是假心,但是还是不愿我为难,拿了那发簪就走了。只是明显还是生气了,晚饭也没吃。第二天比武的时候,还逞能不肯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