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煤炭价格的起起落落就像玩了一次过山车,让每一个靠煤吃饭的人心里都砰砰跳了好几下。不过这跟陆仁甲没什么关系,只要煤还有人要,林家的买卖不趴窝,赚得多了老林头子也不会多给他一分钱,赚的少了也差不了他的工钱,他有什么好着急的。
每天下了班跟吕萍萍亲亲我我,上班领着自己的黑小子跟班下去转转,现在那些眼眉颇高的矿长们已经很拿陆总当一回事了,但凡他下去了中午总要加两个菜,不是大肘子就是炖排骨,要不就是水库的大鲤鱼。吃喝完了,问问矿上的事,侃侃大山这一天也就混过去了。现在才发现像过去那种每天蹲在小办公室里玩电脑简直就是脑残行为,不仅无聊不说还很有可能遇到夏语诺那个丧门星,好人都待坏了。
小煤矿关停,对于那些小煤老板们就是末日,一直供自己哗哗流水一样花钱的矿井就这么关了任谁心里都不会愿意,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断财路。不过对于那些大的煤矿来说这可是一次难得的兼并机会。煤老板比实力,不是看你每天能赚多少钱,而是看你手里握着多少的资源。资源是什么?那就是埋在地下的金子啊,而且跟黄金不同,煤炭可是不可再生资源,那是用一点儿少一点儿,价格只会越来越上涨,不会往下掉。需要掌握的就是你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罢了。
各个不在关停之列的都趁着这个机会疯狂扩张,只要把那些小煤矿过户到自己的企业中,挂上个第几采区的牌子,那就是自己的了。还未关停的小煤矿则拼了老命的在最后日子来临前往外挖煤,别管价格高低了,挖出来就是钱总比便宜了别人好。
这个时候林氏这样单单以煤炭为主的企业就完全赶不上综合型的企业了。老爷子除了拿出大笔的钱购买那些将要关停的小煤矿资源产权外,别的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小煤矿最后的疯狂,煤炭市场供大于求,一时间煤炭价格还有些许的下降,但是所有?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煤炭大涨的日子不远了。
而在同时具有煤炭开采、存储以及深加工的大型综合煤化工企业无疑是这场风暴中最大的受益者,一边低价收购来自小煤矿的原煤,一边挥舞着利用企业抵押获得的贷款高价购买小矿主手里的资源。
而林老爷子即便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凭借自己手里的产业也没能贷出多少款来。资源抵押与企业抵押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这件事再一次给林老爷子和夏语诺上了一课。只有成为具有煤炭中游加工能力的企业才算的上真正的煤炭大鳄,自己这样的顶多算是个大一点儿的煤老板,一点点市场上的风吹草动都能让自己心惊肉跳,愁得睡不着觉。
所以几个人合计了一下,认为完全有必要上人家去看看,好好学一学,哪怕建不起那样规模的,也要有个思想准备。光靠几口井是根本发展不起来的,就算手里资源再多也有开采完的一天。只有把公司变成集团才能真的具备发展的实力。
能做到煤炭中游产业的所谓集团化企业在岭河有几家,其实就是常说的煤化工,或者更简单点儿说就是焦化厂,自己挖煤自己炼工业用焦炭,同时在炼化工程中提取工业原料。不过说起来简单,这样的企业不管是技术还是投资管理,这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这里做的最好的就是薛家的昌泰集团可是老爷子的内心对薛家却带着深深的戒心,甚至每次夏语诺提起昌泰老爷子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而林晓峰也是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
已经在外面潇洒了很多日子,认为自己基本被林老头和夏语诺给彻底遗忘的陆仁甲最终还是被林晓峰一个电话叫回了公司总部。现在的情况是夏语诺那个丫头居然把参观昌泰集团的事放到了公司的行政例会上。而且还拿出了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从多个方面都认为昌泰都是最适合林氏学习考察的对象。
她可不知道林老爷子跟老薛家的恩恩怨怨,甚至单纯的认为自己林伯伯和薛家都是以岭河为基础发展起来的,而且听说两人从前就认识。在她所接触过的岭河煤炭圈子里都说两个老头像亲兄弟一样,哪里知道正是因为薛家,老爷子才会一心让她做林晓峰的媳妇啊,更不知道薛家的那朵金花早就在心里把自己的晓峰哥哥给预定了。上薛家的企业考察学习,那不就是鸡给黄鼠狼拜年嘛,这丫头是完全不知情啊。
陆仁甲到是无所谓,这个世界上如果光凭主观思维或者意气用事那么就没那么多成功的例子了。当夏语诺在会上一提出来他就毫不顾忌林晓峰频频使过来的眼色,成了夏语诺的坚定支持者。以前老听老赖说人家昌泰搞的怎么怎么好,他一直惦记着去亲眼看看。一个煤老板能把事业发展到在香港上市,本身就说明了这家企业的不同凡响,别的不说岭河一千多万建起来的地标钟塔就是人家昌泰全资建造的,这是一个用实力说话的社会,你必须要向厉害的诚心学习才能有发展,实力说明了一切。
再说了林晓峰和薛金花那点儿破事还算事嘛,不能因为自己小时候偷偷拉过同桌小丫头的手,就一辈子不见面吧。这父子俩现在就算是偷看了人家寡妇洗澡的小无赖,虽然很多人都看了,单单他们俩害怕的不像话,生怕被人家寡妇赖上。拜托你们这点儿产业在薛家眼里什么都不是,人家可是香港上市公司,林家不就是有几口小煤窑嘛,也就面子上那点儿事罢了。
面对陆仁甲和夏语诺的轮番轰炸,老爷子就是低着头不说话,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总是让他不能介怀。
陆仁甲笑嘻嘻的跑到老爷子面前:“林叔啊,你不就是放不下架子嘛,老觉得自己跑去跟自己从前的小兄弟学习有些抹不开面子。这算啥啊,你想想现在总经理是晓峰,当家主事的是语诺,您老就是一个挂名的董事长。薛老四也不管事了,现在是薛金龙和薛金虎当家,这就是小辈间的走动,就跟你们当初挨家喝酒一样的道理,您咋就想不开呢?”
“谁说我想不开了,那能一样吗?老薛家的人办事不靠谱,你看看那个薛丫头……我,我是怕你们去了把好的没学会,把扯蛋都学回来了!”林老爷子一张嘴发现自己差点说漏了什么,好在夏语诺没有多想,连忙折了回来。
“哎呦喂,我说林叔,不说别的就我们三个加起来的心眼虽然不一定赶上您的,但好赖好歹还分的清吧?要是您不放心,要不您跟着一起去?放心我安排保证让你看的真真切切,还不让别人认出你来。”
林老爷子眯着眼睛盯了陆仁甲半天,这小坏蛋不会是因为过年自己给他只包了一百块钱的红包报复自己吧?当着两个孩子的面都这么说了自己再不答应就显得心胸太狭隘了,可答应,我还就不信了薛家那几个小兔崽子还真比自己搞的好?不就是拉关系狠一点儿,银行的贷款弄得多一点儿,平时牛皮吹大一点儿嘛,这谁不会!有什么好看的,
离开了老爷子办公室,夏语诺悄悄冲他竖了竖大拇指。林晓峰则阴沉着脸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问他到底想怎么办,要知道薛金花可是回来了,现在就在昌泰。
陆仁甲盯了他半天:“跟我说实话,你心里现在那个人是谁?”
“当然是夏语诺了,还能是谁。”林晓峰的态度很坚决。
陆仁甲不客气的在他的老板椅上坐了下来,转了一圈看看他笑了起来:“既然你心里的是夏语诺,那你还担心什么啊。薛金花不是说了嘛,见不到你的面就会跑到你的婚礼上把你抢走。既然不想偷偷摸摸的会面,那就借着这次机会光明正大的见一面好了。当着夏语诺的面正好让她死了当小三的心。”
听陆仁甲这么一说,林晓峰一把把门关上,脸上带着气愤:“你怎么偷听我和老赖说话?我去多长时间的事情了,还是在洗手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陆仁甲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小心,不小心听到的,自己记忆力一直很好,耳朵又很欠,真是不小心听到然后想来的。”
林晓峰其实也不怕陆仁甲知道,反正他知道的也不少,只是他怕夏语诺知道了会有什么想法,这种事不管怎么说也是挺感概的,而且薛金花又是一个爱粘人的主,见了面要是尾大不掉,反倒是麻烦。
陆仁甲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事越是藏着掖着越是麻烦,倒不如光明磊落的事先跟夏语诺挑明,别说太多的就说薛家有意把薛金花嫁给自己,自己是坚决不同意,老爷子也是坚决反对的,你要让她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她一个。最重要的是现在不是还有老赖呢嘛,老赖对薛金花一往情深的事你可得一定要让夏语诺知道,还有过年老赖陪薛金花出国的事也一并告诉她。
林晓峰瞪大了眼睛:“你妹的那晚你居然装睡!城府要不要这么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