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回家吧!那里危险,”西尔维娅放低了声调,柔声说到。
爱丽丝又是看了眼西蒙,西蒙还是一副原来满不在乎样子,虽然知道西蒙不可能留住她,但爱丽丝还是生气了,他就不能表露一点想念舍不得她意思吗?干嘛,非要僵硬着一张,如果西蒙按那个意思做了,或说了什么,那她一定表示邀请,叫西蒙到她住所去作客。
“有什么危险的?”爱丽丝扭过头去问表姐。
她并不认为西蒙有危险,因为在爱丽丝的视野里,她不仅有着普通人看待世界区分颜色物种那类的,还有另一类的,她有说不清到底什么视野,那视野只要她想便能够进入,在那种视野,物不在成了单纯的物,物没了颜色,只有一个个透明的框架在那,而且她脑子好一直给以引导,物不单单是没了颜色,它们甚至连重量,作用,自身的性质,也统统地没有了。
但爱丽丝知道这种引导,并不可信,因为但她以这种引导去行走,接触那些物时,她的手还是感觉到了它们,甚至她的头某个物体上撞了一下时,疼痛感也立即地传了来。
她用这种视野去看人,情况也差不多,但在人的头顶有各种的颜色,颜色按某种她未知的方式排列,对此,她脑子也在引导她,那并不是什么颜色,只是便于她理解才弄出颜色的。那些排列,经过这些多年来的观察,她也隐隐得出一些,那些排列在表达的大致意思。
根据爱丽丝学到的三原色知识,那些颜色都是由红、黄、青,混合而成的。那些颜色混合越多,颜色排列越复杂的人,他们的人往往也在思想上显得非常怪异难懂,这是爱丽丝在看某些作者的书,再看到作者的人发现的。
而这些人大多是思想、文学家——爱丽丝所了解的也只能是思想和文学家,因为她没法去透过一人的外在去了解他的内在思想。
而颜色混杂多,但排列却异常清晰规则,这是应该是哲学家的,但爱丽丝也不确定,因为她只从一位哲学家身上做过对比。
其外,排列的规律与颜色多寡,都称得上普通的那一种了。而他们对应,也就是爱丽丝心目中普通人,这些普通人中,有教士、有贵族、有平民基本上,社会她认识的所有社会等级都有。不过,这些普通人中,颜色个数多寡是注定了的,但是个别颜色的量在某些场合、某些时刻,是变化的。
比如在代表着情欲的那一颜色上,在爱丽丝和母亲去参加社交晚会时,爱丽丝就发现这些穿着华贵礼服,外表英俊美丽的人们,他们的情欲色,都快要挤压其余的一切颜色了。
在这颜色变化中,爱丽丝还有另一个发现,那就是颜色排列结构愈是严谨、愈是有规律的人,他们个别颜色的量便愈是固定,俞是很少的发起涨落。
比如爱丽丝刚才所眼睛看过的,在她一旁的教士,教士的颜色排列的严不严谨她不好说,但规律性,清晰地近乎简单,就是中心一个带颜色的圈,另外几个的颜色圈和中心颜色圈有部分规律的重叠,然后一个大的颜色圈包围了、整个的中心圈和重叠圈,单调的颜色往外无限的衍生。
当前,至于为什么爱丽丝认为,自己没有危险,那是因为自她见到西蒙起,西蒙头顶所代表的善良的颜色,就不断往外扩展。
——这里爱丽丝犯了一个,世人所常犯错误,那就是,常常把他人的忍耐克制,和其本性的善良同等。虽然这两者,在某些外在的表现上,时常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甚至在哲学上也很难定义,但两者之间的特点还是有的:忍耐克制是会消耗意志的,但本性的善良,却是意志的一个来源。
从这上面看,爱丽丝认为西蒙善良是没有错,但她认为西蒙善良在增长,就是错误的了——
“那是一头吸血鬼。”西尔维娅很不客气的说道。
“吸血鬼。”爱丽丝嘀咕着。
“对。”
爱丽丝看了一眼西蒙后,缓缓地站起了,在她生活环境中,她一直被教导着吸血鬼这一类的黑暗种是异类,是撒旦在人间所播下的不详的种子。
爱丽丝眼盯着西蒙,走到了表姐身侧,她在表姐的身边站好,然后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表姐扭过了身子,看向了西蒙,忽地一拳挥去——西蒙脸颊往外撇,一下便印了红。
西蒙手抹干净嘴角的血迹,扭回头来,看着西尔维娅说道:“教廷的人都是这副德性吗?”
同时,爱丽丝也冲着表姐大叫一声:“西尔维娅你干嘛?”
西尔维娅没有去理会爱丽丝,她向西蒙道:“对待黑暗的杂种,我这样还不够仁慈吗?”
“哦!是吗?原来你教廷对仁慈的定义,就是这么个模样呀!难怪你们整天说着的爱世人,按这个标准下,只要你们没能去烧死世人,那就都说得上是爱了。”西蒙嘲讽道。
“我没功夫,和你玩文字上的游戏。”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仅凭着我的身份,就可以揍上我一拳?”西蒙反驳。
“黑暗种坏事做尽。”西尔维娅答道,
“那我干什么坏事?”
“你拐走了我表妹。”
“你眼瞎吗?”
“我——”西尔维娅不由地攥紧了拳头,但她马上地被西蒙,下一句话所愣住。
“说不过就用拳头,这还真是符合,你们教廷的风格。”
西尔维娅哼了口气,拳头放了下,她瞧着西蒙,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嘴巴的厉害,并不能洗刷你身上的罪恶。”
说完这句话后,西尔维娅便牵着爱丽丝往回走,而爱丽丝则撇着头,用眼睛小小地去瞟着西蒙,突然地,她看见西蒙嘴角露出玩味的微笑,只听他道:“骑士,你就这样准备走了吗?”
西尔维娅站住,脚步挪动,回去看着西蒙。
“那要怎样?”
“道歉,道歉呢?你是一位高贵的圣骑士,我是低贱的黑暗种没法对你去施行,或者报复什么,但是道歉的呢?我只要求道歉。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骑士的你灵修炼的力量源,应该饱含正义吧!打伤了人,拍拍屁股就走,就是你所认为的正义吗?”
西尔维娅盯着西蒙,现在她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了,因为这对她的灵,她的信念的拷问。灵的修炼是一件很奇妙的事,灵的量可以通过吸收同化来完成,但灵的质却和对世界的认识,以及信念这一类主观因素,有很大关系。
信念者,并不用清晰表达他出的信念,但他自身必须要,万分的坚信他的信念。而且,越是阶段高的有灵者,他对自己的信念就越是坚定,特别是到第五阶段的半神,那些人活着,似乎就是为了信念而存在的,这里某种意义上讲,有灵者第五阶段,都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疯子。
不过在这些,疯子成为第五阶段之前,他们的信念会遭到一次又一次的挑战,这些挑战可以是任何方面的;而且这些挑战、被挑战者只能独自面对,胜负他人无从判断,只能由被挑战者自己认定,你认为你自己是正确的,于是你就是正确,你怀疑自己是错误的,于是你就是错误的。
一般来讲,这些信念大多是与现实重合的,能够解释世界,因为信念与世界的错位,很容易让信念被现实所击溃,从而造成灵的崩溃。诚然,人类的历史上,也出现过几位疯子中疯子,错的不是我,是整个世界的人物。但他们也不是真的认为世界错了,而是当前的世界错了,他有责任把人类引导向正确的未来。
“我说过,黑暗种坏事做尽,”西尔维娅重复道。
“那我做了什么了,你倒说说。”
“你做了什么坏事,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怎么又能判断我坏事做尽呢?”西蒙对视着西尔维娅说道。
“不用判断。”西尔维娅道。
“哦?”西蒙看着她发出了嘲讽的疑惑。
“就算你现在没干坏事,那你将来也会去干坏事。”
西蒙脸上的嘲讽更浓了,他道:“那你将来还可能,是一位出去卖的婊子呢?毕竟你是女人,有成为婊子的可能性。”
轰隆一声,西蒙猛地往地面塌陷了去,木屑灰尘向四周炸裂开来,里面没了动静。
西尔维娅周身耀上一层白色光芒,她收拳头,踏着平稳地脚步,扭身往回走了去。
莱布尼茨着看西尔维娅,他肩上的丘比特早早被吓得躲到了、他的袍子领口内部,颤巍巍地缩紧了脑袋。
西尔维娅走到莱布尼茨身旁站住,她目视前方说道:“教士你认为我蛮不讲理吗?”
莱布尼茨想了会,道:“有些。”
“那是因为你不明白,我曾体验过什么,又曾经历过什么。”
说完,西尔维娅便踩着硬实的脚步,往前走去。
“所以我不去对你进行善恶的推测,但这不代表你就是对的。”莱布尼茨看着她的背影淡淡地道。
西尔维娅站住脚步,她道:“也许吧!”然后继续地前走了去。
到了爱丽丝身旁时,她手想去拉愣在那的爱丽丝,可爱丽丝不走,她用眼睛生气地瞪着她,没办法的,她向爱丽丝说:“他没有事的。”
爱丽丝这才不情不愿的和西尔维娅,走出了门。这期间,西尔维娅往地面扔下了三个金币,在她走后,中年人立即地上前捡了起来。
而后,中年人往西蒙倒下位置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但他的视野里,坐在旁边的教士突然站起身,走到了残破的座椅边上,对着那里面的人,好像是施法起法术来,他见到教士的手掌耀出光泽,照亮了整个的残破座椅那。
西蒙蠕动身躯,刚才的那一拳对他而言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他不能起身的原因是:那二阶段的圣骑士出拳时,其间夹杂的光系。那光系封锁了他所有主要关节,他也可以迅速挣脱,但西蒙觉得没有为此浪费真祖血液。
其实西蒙也明白,他刚才正确做法,应该就是在女骑士打完他第一拳后,就闭嘴,任由着那女骑士离开。可是,就像女骑士所说的,“你不明白我人曾体验过什么,经历过什么,”这句在西蒙心中就是,就你他娘自己有经历有体验,别人都是一群天真无邪的孩童吗?谁活在这世界上,还没有一点狗屁事,他对教廷也有过很不爽的回忆。
突然地,西蒙感觉到自己关节部位光系,在瞬速的被溶解。他睁开眼,看见刚刚他身旁的教士,在对这施放反向凝固术。很快的,西蒙关节光系便被全部解固了,他挣扎身子要起来,他眼微微在朝上看,他瞧见教士,对他伸出了手掌想来拉他。
西蒙踌躇了一会,递出了手掌。教士手掌一用力,西蒙便被拉起,站直了、身子。
西蒙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他看一眼教士道:“我叫西蒙。”
“莱布尼茨,”教士冲着他微笑道。
这时,在教士肩旁那躲避多时的,丘比特也觉察到了外面的动静已去,就从教士袍子里面出来,重新坐到教士肩上。
“你教会的?”西蒙问道。
“这问题应该不用回答吧!”
“那你可让,我小小地改变了对教会的看法,”西蒙道。
“对某一个,特别是饱含人数众多的组织,有某一类看法,可不是聪明的做法。”
“但它很省事,也很节省时间,不是吗?”西蒙反问。
“那位女骑士揍你一拳,你也表示理解的了?毕竟,两者在性质可没什么不同。”莱布尼茨指着西蒙肿胀的脸颊,打趣地问道。
“对,我理解。”西蒙肯定的答道。
“那你感觉如何?”
“我想草她奶奶的。”西蒙骂道。
莱布尼茨微笑,西蒙看了他一眼,也一同跟着笑了。
丘比特在肩上,用小手摸着脑袋,疑惑地看着这两人,他们俩人为什么要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