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服了解药后依旧昏睡着的洛歌,我不放心的让柳幻尘为她把了下脉,柳幻尘为洛歌诊了脉后告诉我解药应该是对的,洛歌的脉象正在恢复中,我忽然觉得一直压在心上的石头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了。柳幻尘笑言道:“娘娘这下应该可以安心了吧。”我微微一笑,没有过多的言语,他哪里会知道我所烦心的事情才刚刚开始而已……
这段时间的在外奔波,让我回来后感到甚是疲惫,听说洛歌没有大碍后我便回房休息去了。一觉醒来后已经是傍晚的模样,火样的红云烧透了天边,我来到院中问道:“皇上没有来吗?”晓诗答道:“听御书房那里传来的话,皇上离宫多日,积压了很多事情要处理,估计今天是来不了了,怎么?羽凝姐,你想皇上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我听着这话一愣,不禁失笑,是啊,是在什么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地驻进了我的生命里了呢?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向外走去。晓诗问:“羽凝姐,就要用晚膳了,你要去哪里啊?”
“你们先吃,帮我留一份就行了,我出去透透气。”我回答道,然后独自走出了聆雨轩。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偌大的皇宫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说实话,我来皇宫这么长时间,还真的没有好好看过这里呢,也罢,到处转转吧,就当是给自己在这里的最后时光留一些记忆吧。
皇宫太大了,转着转着我就迷失了方向,迷迷糊糊的走到了一处院落。这院落清静雅致却又不失皇家的气派。我抬眼看去,只见院门口的匾额上用楷体书写着“青寒院”,我好奇的向内走去,这院落虽然气派却没有一丝的人气,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寒气逼人。我清了清嗓子问道:“有人在吗?”过了许久也不曾听见有人回应,我再度迈开步子向内走,直到走到屋门前我才停下了脚步。
屋门是开着的,这里也有人在,而且是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如烟的柳眉,双瞳剪水,杏面桃腮,乌黑的长发绾成凌云髻,少许白色的珠花点缀在发间,内着白色百花曳地裙,外罩青色苏绣月华锦衫。手执狼毫,正笔走龙蛇的在书写着什么。远远观去大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
见她的穿着我心里已有几分的明白,这“青寒院”大概是青妃的住所,而门内的那位美人正是青妃——顾青痕。我走上前去,让我疑惑的是我走的如此的明目张胆,这青妃却像旁若无人般,继续****的事。我好奇地探过脑袋,想看她究竟再写些什么,她也不避讳,于是纸上出现的熟悉面庞刺痛了我的眼。
她在画风无痕,我抬起眼这才发现着清冷的院落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而她的房间里挂满了风无痕各式各样的画像。我震惊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她这才看向我,放下手中笔幽幽的说:“你怎么会来?有事吗?”
“没事。”我忙回过神,“你这里没有人服侍吗?”
“我一个人惯了,人多了反而不适应,所以我将它们驱走了。”她淡淡的说。
“有个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好啊,你还是去内侍监找个伶俐的丫头来陪你吧。”我好心的说。
她惨然的笑了笑:“人一旦习惯了有人陪伴就会害怕孤独的滋味,可陪着你的人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不想过的那么患得患失,所以与其到最后还是一个人,倒不如在一开始自己去拒绝一切。”她说话时神情里充满了落寞。
看着满屋子的画像,我已经无法估量她究竟是有多爱风无痕。更可悲的是,因为我的存在,她的这份爱要永远的埋藏在背后。我不由得又回想起了当初绿妃对我说过的话,看来我的出现真的害苦了不少人……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才好,无意中看到了其中一张画像,画像上的风无痕白衣翩翩,意气风发,正如我初见时的模样。我凝视着画,缓缓开口道:“青妃姐姐可否将那张画送我留念。”
青妃对我的举动甚是不解:“妹妹承蒙皇上垂爱,天天伴在驾前,还要这画作甚?”
我微微一笑:“正如姐姐所说,今日不晓明日事,陪着你的人总有一天会离开,不是吗?”
“你和皇上闹别扭了?”青妃问。
“没有。”我答道。
青妃走过去将画取下,卷起,递到我的面前:“既然你喜欢就拿去吧。”
我颔首道谢:“谢谢。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了。”我拿着画起身离开。青妃也再度回到桌前开始作画。
我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说:“看得出来你很爱他,而且你和其他的妃子也很不一样,这段时间这后宫多亏了你的打理。青妃姐姐,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这个皇宫,你一定要放手去追寻你的爱,用一切方法让他快乐幸福起来,我相信他如果由你来照顾的话会生活得很好的。”
青妃抬起眼,搁下手中的笔,看着我:“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总之我不会再呆在这里了。”我装作无所谓的笑笑。
青妃的眼底闪过一丝愤怒:“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他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伤他的心,你怎么忍心?”
我强忍住眼中的泪水:“青妃姐姐,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们的价值观不同,你自然不能认同我的做法,就当是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吧,我给你一个圆你爱情梦的机会,你给我一个让我自由的机会。”
“你就不怕我去告密。”青妃疑问道。
我笑着说:“既然我对你说了就不怕你去告密,首先先不说我没走你现在去告密没人相信,其次这是你唯一一次的机会,你不会那么笨,亲手把这么好的机会给毁了吧……”我意味深长的看了呆愣着的青妃一眼,离开了青寒院。
我凭着记忆摸索着回到了聆雨轩,此时风无痕已在等我,我看着烛光下他帅气的脸庞,心里暗想,这样的幸福日子我们还能过多久呢?我自私的希望在我走了以后你不要接受青妃,可我又不忍你为了我一直孤单下去,而我也不知归期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