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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废弃工事

越军又一次被打下去后,杨国要再次跑到海欣那里查看,可是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了,那里只有二十多具越军尸体和一个大坑。杨国要想到下面去寻找海欣,可是被战友们拉住了,因为下面的山坡都暴露在越军的枪口之下。

种种迹象表明海欣已经牺牲了。杨国要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沉重起来,他与彭民林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彭民林态度非常明确地说:“副连长不是留下话了嘛,一旦他牺牲,就把阵地交给你了,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在这个高地上发生的战斗由你指挥。还是来时那句话,我们一切都听你的。”

“堑壕几乎被炸平,已经快藏不住人了,要不我们就按照副连长生前的安排,把所有人都撤到废弃工事里去吧。”杨国要说。

“是。”彭民林答应一声,便和战友们一起先把重伤员背进废弃工事,再把所有的武器弹药和食品都搬了进去,不给即将上来的越军留下一点有用的东西。这时全班战士只有蒋之华一人没有受伤,他在搬运过程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废弃工事南北长约二十米,里面被半堵墙从中间一隔为二,南北各有一个大铁门,不过南边的门早就坏了,但那里堆了不少方木和弹药箱;东西宽约四米,高约三米。中间那半堵墙高约一米,宽约两米半,西侧留有一条通道。由于长年失修,工事漏水严重,里面尽是泥浆。

北边那扇大铁门虽然牢固,但就是打不开,所以杨国要他们只好从南门进去,过去海欣和其他人也是从南门进去的。彭民林是第一次进入废弃工事,他见门口那间东侧堆满了方木和弹药箱,里面那间除了地上的泥浆什么也没有。门口那间不能放人,杨国要他们只好把重伤员背到里面那间,但地上有泥浆,只好把弹药箱搬进去。尽管那些弹药箱高低不平,但总比让重伤员躺在泥浆里好,其余的几乎都是轻伤员,他们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方木放到地上,但杨国要他们为什么不搬进去呢,因为要用它堵门,防止越军过一会儿冲进来。他们一把重伤员安排好,其他人便开始堵南门了,堵得严严实实的,只在中间部位露出一个便于观察和射击的小孔。做好这些后,杨国要他们顾不上休息,一部分担任警戒,一部分为重伤员包扎伤口。

越军那个加强连从凌晨开始,一直打到下午两点多钟,付出了意想不到的惨重代价,也没有把一四五高地攻占。见此他们怀疑原来的情报错了,认为上面的中国兵至少也有一个连,否则战斗力不会那么强。他们那天的任务并非只攻占这一个山头,还要到其他地方去,但这里的事没有完,他们走不了,于是在恼怒之中再次发起了强攻。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这次竟然没有遇到一点抵抗,十分顺利地攻上了山头。

越军上来后,没有看到一个活着的中国兵,以为我军终于抵抗不住他们的进攻撤退了。别看越军曾经长期占据这个山头,废弃工事也是他们修的,但那是好几年以前的事了,曾经在这里驻守的越军死的死,伤的伤,没死没伤的调到其他部队去了,今天上来的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里还有个废弃工事;而西边无名高地上的越军只用枪弹支援,人没有过来,他们虽然知道这里有个废弃工事,但没有事先告知那个加强连,或者以为那个加强连早就知道了,不需要告诉;废弃工事所处的位置比较低,又几乎被反复轰炸时掀起的泥石掩埋住了,所以刚上来的越军从堑壕方向根本看不到。越军以为终于占领了一四五高地,一上来就举枪欢呼跳跃,然后留下大约一个班的兵力把守,其余的很快离开去执行其他任务了。

大批越军一走,留下的便开始熟悉环境,直到这时,他们才看到废弃工事的南北西三面。

看到高地上有个工事,留下的那大约一个班的兵力又开始紧张起来,至此才知道中国兵并没有撤走,而是藏到废弃工事里去了。他们见南门外有血迹,便围住废弃工事转了又转,但北边的铁门很厚,既看不进去,也打不进去;南边门口堆满了方木,他们既不敢推,也不敢趴到小孔上往里面看,只好把枪管伸进去扫射一番,但子弹都打到中间的横墙上去了。

越军打了一阵子枪,见里面仍然没有动静,那个开枪的士兵就把枪收了回来。可他还没有转过身去,躲在里面一旁的杨国要就一个点射打了出去,子弹正中那个越军士兵的眉心。

越军见他们的士兵应声倒地,便躲在一旁用中国话喊:“中国兵,我们已经拿下了高地,知道你们都是些伤员,没有多少抵抗能力了,所以赶快出来投降吧!”

“老子还在这里,你们竟敢说拿下了高地,真他妈的恬不知耻。”杨国要对外面大声喊,他喊完回头对战友们说,“同志们,听到远处不再有炮弹爆炸声了嘛,很可能是越军认为已经占领了这个高地,就集中火力拦截其他地方的援兵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人很快就会过来。副连长还在高地在,到现在为止,我们班仍然守护在这里,没有给咱们连丢脸,也没有给祖国人民丢脸。”由于看不到那些欢呼跳跃的越军,直到这时八班战士还不知道大批越军已经撤走了。

越军见劝降不成,便往小孔里塞炸药块,小孔在一点点扩大,里面也弥漫起了呛人的烟雾,咳嗽声立即响成一片。伤员一咳嗽就会大量出血,杨国要他们只好把泥浆涂在绷带上当口罩。泥浆里面什么赃东西都有,但为了救命,战士们什么也不顾了。

越军见一招不成,便用第二招,他们拔来杂草,找到被炸飞的被褥等可燃物点燃,企图焚烧方木。可是杨国要他们岂肯让越军的企图得成,他们把手臂伸出去甩手榴弹,先往左边甩,再往右边甩,致使越军再也不敢接近门口。

那天虽然我军多处高地被攻,但上级还是派出了援兵,付孔亮脱开身后亲自带队过来。可由于越军的炮火封锁严密,他们无法靠近一四五高地,直到对方不再打炮了,才与贾兆栋等人汇合。

援兵和贾兆栋等人一汇合,就立刻呐喊着冲上山顶,这时越军正在设法继续燃烧方木,付孔亮他们赶到后一阵乱打,那大约一个班的越军立刻抱头鼠窜。

杨国要他们在里面听出是自己人来了,连重伤员都高兴得欢呼起来,轻伤员则扒开方木冲出去参加战斗。在我军的前后夹击下,留在高地上的越军全部被消灭。

终于守住了一四五高地,战友们都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他们欢呼胜利,庆幸自己还活着,激动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大声欢呼,只有痛快地流泪。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付孔亮四处寻找海欣。早就失去了联系,他知道凶多吉少,一问果然如此,便回到堑壕那里寻找,后来他们终于在山坡上找到了海欣的遗体。

由于越军急着去完成其他任务,没有把同伴的尸体带走,经付孔亮他们清点,发现死在山上山下的越军竟达一百零四人,其中还有两名军官。看到那一具具越军尸体,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但援军不相信海欣他们会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连八班战士也没有想到,竟然在大半天之内消灭这么多越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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