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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乌合之众

黄占星命令部队咬着土匪追击,而刘云成见土匪只有这点人马在两河口,觉得很不对劲,便对黄占星说道:“黄大队长,这股土匪分明不是他们的主力,我看一定有诈,不如先找当地老乡问一下。”

听了刘云成的话,黄占星说道:“刘组长,你说得对。土匪如果真要守住两河口集镇,一定不止这点兵力,而他们用这点兵力放在两河口集镇,一定是来引诱我们上当的。”

刘云成说道:“我与万风美同志去找人问问。”

正当二人准备去找人问时,谢大娘的儿子谢虎来了,他对刘云成说道:“刘组长,刚才刘家湾有个人来我那里打柴刀,他说有很多土匪都上刘家湾后面的山上去了。”

刘云成谢过谢虎后,对黄占星说道:“黄大队长,看来土匪很可能是在刘家湾后面的山头上设下了埋伏,想让这一小股土匪将我们引到刘家湾一带的山凹里包围起来,打我们的伏击。不如由我带一半的兵力,从集镇后面的水井湾山头绕到刘家湾后面的山头背后,如果土匪真有埋伏,我就带部队突袭埋伏在那里的土匪,你带一半的兵力运动到刘家湾山凹外面先作佯攻试探,等我在山头上打响后,你再带人往山上冲,这样我们两路夹击,定能大获全胜。”

黄占星觉得刘云成的计策不错,于是便分兵两路,由刘云成带领从八大公山返回的第一中队与部分民兵一起从水井湾上山突袭土匪,他带领第二中队及部分民兵追着那一小股土匪,来到刘家湾山凹外面后,命战士们向山凹里面的树林中开枪,但就是不进入山凹。土匪们以为解放军不敢进入山凹,便又派出小股队伍与解放军接战,但黄占星就是不往山凹里面追。

刘云成带着部队上了小镇背后的水井湾山上后,绕到刘家湾后面山头的背后悄悄上山,果然发现大队土匪埋伏在刘家湾后山的山头及山坡上。左边山头正是李红武与陈志高两个大队,而右边山头埋伏的则是朱凡甫大队,而燕群武匪部因进攻沙道集镇时损失较大,便与万玉梅的神兵队及湘西朱和矮子的残部一起被侯宜维留为预备队与指挥所一起集中在梅子湾。

刘云成将部队一分为二,由一中队长向宏辉带领一百多名战士绕到右侧山头打击那里的伏兵,而他自己则带领剩下的战士与民兵攻击左侧山头上的伏兵。

待向宏辉到达攻击位置后,刘云成命令吹起冲锋号,两面山头上的解军战士与民兵如下山的猛虎扑向土匪们,左侧的朱凡甫受到突然袭击,不觉大惊,但他那湘西土匪的凶悍之气,让他很快镇定下来,带领山头上的土匪向解放军发起反冲锋。

右侧山头的陈志高与李红武仗着人多,也在拼死抵抗。山下的黄占星听得山上的冲锋号声与密集的枪声同时响起,知道刘云成已经与土匪接上火了。便命令也吹起冲锋号,带着部队集中火力,向山上猛攻,解放军虽然人数比土匪少很多,可战斗力却是土匪无可比拟的。

左侧山头上的匪首朱凡甫本人虽然凶悍,但手下的土匪大多是乌合之众,很快便死伤一片,纷纷向山坡下退去,朱凡甫一连击毙了几个后退的匪徒,可是兵败如山倒,哪里止制得住。土匪们败向山坡下时,却又受到从山坡下面冲上来的解放军的截击,只得从山腰处逃入两河口小镇背后的山林中,从那里向玛瑙湖一带逃去,但还是有很多人做了解放军的俘虏。

陈志高与李红武两个大队的土匪仗着人多,朝向宏辉这边反冲上来。刘云成见状,命令用两门迫击炮从山头上向下一顿猛轰,同时配合向宏辉夹击这两个大队的土匪,直打得陈李二匪所部纷纷败逃。而李红武却在逃跑中被流弹击中,当场身亡。只剩下陈志高与张光头带着残兵退向彭家寨。

见土匪败退,黄占星命令一部分战士向彭家寨方向追击残匪,陈志高与张光头见解放军紧追不舍,又只得带着残兵翻越彭家寨对面的山头逃到红溪坪,从红溪坪逃上梅子湾与侯宜维“会师”。

黄占星自己则带着近五十多名战士追着朱凡甫到了玛瑙湖。此时,朱凡甫身边只剩下上百名残兵。而解放军已追至身后不远,可是匪徒们个个已了无斗志,都拼死地向梅子湾逃去,而解放军从土匪的后面一路追着打,看来朱凡甫很快就要成为解放军的俘虏了。正在此时,昨天刚被匡然超调到指挥所担任警卫队长的匡然义,正带着一股土匪在梅子湾下面巡逻,见解放军正追赶着大败而回的朱凡甫匪部,便带着手下的土匪们利用有利地形打截击,将解放军挡在梅子湾下面。朱凡甫方得以逃脱性命,他见到了匡然义后,哭着对匡然义说道:“匡老弟啊,匡老弟,要不是你打截击,老哥这次就咬卵了!”

陈志高与张光头带着残兵败匪从红溪坪逃到了梅子湾,清点人数后得知与李红武两个大队一起剩下还不到三百人,他几乎是哭着向侯宜维报告的。侯宜维得知李红武已死,心里很是悲痛,毕竟李红武是对他最忠心的手下之一。见到陈志高与张光头如此狼狈,侯宜维还是好言安抚了二人一番。而这二人也从此次大败后,对侯宜维恭敬有加了。

侯宜维知道大势已去,幸亏留下了燕群武的第四大队与万玉梅的神兵及朱和矮子部作为预备队,不然,就几乎成光杆司令了。见解放军如此厉害,他想带着残匪们退到二坪,却又怕二坪上面有留守的解放军部队,只得听从匡然超的建议,将队伍从分水岭一带撤向八大公山深处野狼沟的密营。同时,又派人去天平山一带寻找李和清与朱君冠两个大队的匪部,但愿这两个大队没有受到大的损失。

侯宜维带领残兵败将到达八大公山的天仙岩时,正遇从天平山回撤的李和清与朱君冠两个大队的土匪在此扎营。原来李朱二匪首在得知解放军和民兵撤走后,便带着匪众们从桑植与鹤峰两县交界之处又来到天平山一带。当侯宜维兵败两河口后,在从梅子湾前往八大公山时,又派人去通知这两个大队的土匪在指定的地点等候下一步命令。于是,李朱二匪首便带着匪众们在通住野狼沟的必经之处扎营,等候侯宜维的到来。侯宜维得知这两个大队的土匪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心中稍宽,便命合兵一处,逃向原始森林中的秘密营地。

众匪部正要行动时,匡然超又对侯宜维说道:“司令,依共产党之狡猾,在他们悄悄从八大公山回撤时,一定会留下人手监视李和清与朱君冠两部的动向。以卑职所见,李朱二部从天平山到这里一定都有共产党的探子尾随。我们如果贸然行动,共产党的探子也会继续尾随我们到野狼沟,如此一来,我们的秘密营地也就暴露了。”

听了匡然超的话,侯宜维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想道:幸亏有匡然超在身边,看来自己的队伍真还不能没有他。想到这里,便对匡然超说道:“匡兄真是我好军师啊,要不是你的提醒,我们就这样撤往野狼沟就麻烦了。好,先命部队就地待命,派出搜索队清除共产党的探子后再行动。”

听了侯宜维的话,匡然超却摇了摇头,说道:“司令,在这原始森林里搜索共产党的那几个探子,无疑是大海捞针。”

侯宜维道:“那依匡兄之见,我们如何才能摆脱共产党探子的跟踪呢?”

匡然超道:“等天黑后,派出几十人的小部队,每人打一个火把拉开距离,向斗蓬山方向前进,将声势造得很大,吸引共产党的探子尾随。我们的主力则随后行动,开往野狼沟。共产党的探子发现跟踪的不是我们的主力,就一定会回去报告,而我们的这股小部队却就此开向桑植一带筹措给养。”

侯宜维不觉赞道:“老弟真是诸葛亮重生啊,那就多放几个岗哨,让弟兄们先就地埋锅造饭,吃饱喝足,养足精神,晚上再行动。”

匡然超又说道:“为了尽量不让共产党的探子过早发现我们的意图,可以在白天派出多路搜索队,尽可能地逼迫他们远离我们现在扎营的地方,以便在晚上行动时不让他们发现我们的意图。”

侯宜维对匡然超的话深然之,于是命匡然义组织多路搜索队,进山寻找解放军的探子。

几名解放军侦察员见土匪出动多路人马搜索他们,为了能继续跟踪土匪,便撤到离土匪扎营处约两里外的一个山洞隐蔽起来,远远地观察着土匪的动向。

在匡然义带着人马去搜山后,匡然超又建议侯宜维请各大队长前来召开军事会议。在会上侯宜维命李和清的第二大队副大队长冯青成接替死去的李红武任第三大队的大队长,将万玉梅的神兵改编为神兵特别大队,万玉梅任大队长。计划用三个月时间重新扩充兵源,将损失的人马都补上。由于陈花儿已经暴露,便决定由两河口另一名坐探向连元与文大嫂接头,命吴大飞回到两河口继续潜伏在工作组内部。

天黑后,侯宜维命令燕连带五十名土匪拉开距离,点起火把,制造出大队人马向东前进的假向,而他的主力却无声无息地向南而去。工作组的内奸吴大飞也乘夜色的掩护向西往野溪沟方向而去。

那几名留下专门监视李朱二部土匪的解放军战士,在白天见土匪的各部都集中在一起了,便在附近继续监视,想弄清土匪最终的落脚点后再回去报告。哪知却中了匡然超的奸计,他们在天黑后,见土匪们的火把向东延长到很远处,以为是土匪的主力向东开去了,便尾随而去,等他们弄清是土匪的奸计时,侯宜维早就带着土匪主力撤到了野狼沟的秘密营地。

到了野狼沟营地后,侯宜维命令在野狼沟方圆二十里的地方设立暗岗,同时派人与向东诱敌的燕连联系,让他在桑植与鹤峰两县筹集给养,分批送到野狼沟来。又命燕群武带人到各处抓青壮年入伙,以扩充兵力。同时命张继生与匡然超加紧对各部土匪的军事训练,以提高战斗力。

几名监视土匪的解放军战士见上了土匪的当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两河口报告情况。而沙道区长李盛隆正来到两河口召开群众大会,宣传党的政策,指出匪患对百姓生活的危害。让那些家里或亲戚中有当土匪的人家,要积极宣传共产党的政策,让他们的亲人回到家中正常地生产生活。

当得知土匪在八大公山失踪的消息,李盛隆立即与黄占星、刘云成、赵丰等人召开军事会议,讨论下一步的剿匪计划。在会上通过讨论,大家一致认为,对土匪依然要像以前一样双管其下,将军事斗争与政策争取相接合。同时紧密依靠群众,打一场剿匪的人民战争。

会议刚散,通迅员就从区上来报告,接到县委的电话通知,因桐子营有一股近五百人的土匪暴动,留守县城的第三中队已开赴桐子营进剿,县委命令黄占星立即带领第二中队赶回县城,以加强县城的武装力量,防止土匪袭击县城。县委同时指示,为了尽快剿灭两河口及沙道周边的土匪,决定将县大队第一大队与赵丰连队一起整编,成立沙道武装工作队,由刘云成任队长,县大队第一中队中队长向宏辉任副队长。

接到命令后,黄占星立即带领县大队第二中队赶回宣恩县城。

李盛隆又召开新成立的武装工作队的军事会议,研究武装工作队的具体工作方案。在会上依然同意按上一个会议确定的方针进行,决定进一步联系群众,在具体措施上,依然留出一个排的兵力到各村与群众一起开展生产运动,继续帮助群众解决实际生产与生活问题,并以此替代损失极大的原两河口工作组。

在军事部署上,对现有的武装力量进行调整,新成立的武装工作队,下设三个分队,由向宏辉兼任第一分队的分队长,赵丰任第二分队的分队长,已经从二坪回来的李磊任第三分队的分队长。为了保障各村不再受到土匪袭扰,各村民兵在没有重大任务时,一定要在村里加紧训练,同时在各村重要位置设置岗哨,随时打击敢来袭扰的土匪。

刘云成审迅那些被俘的土匪后,也只从他们的口里得知侯宜维在八大公山原始森林深处有一处密营,但具体位置他们都不得而知。因为每次进出密营都是在晚上,而晚上在大山里行路根本就辨别不出方向,更不用说记住路径了。而在白天出入的哨探都是侯宜维的警卫队的土匪,这些人暂时都还没有被俘的。

现在土匪已遁入深山,但通过俘虏的交待以及从八大公山监视土匪回来的战士报告,可以判断侯宜维的土匪主力很可能逃入了在八大公山的那处密营。因为湘西那边有力量强大的解放军部队正在那里进剿瞿波平匪部,侯宜维是不敢向瞿匪所部靠拢的。这样的话,他就会在八大公山的深山老林中积蓄力量,以待东山再起。现在的任务是必须在侯宜维的力量没有恢复之前进行打击。而县大队以前派出的范老千侦察分队因中了土匪的埋伏而损失殆尽,只剩下了一个受伤的周士南,而周士南至今还没有完全恢复。因此,武工队必须重新组织侦察力量,摸清侯宜维匪部的具体位置后一举歼灭。在刘云成的提议下,由万风美牵头组成侦察分队,进入八大公山一带摸清土匪的动向。

武装工作队成立后,刘云成依然将指挥部设在谢家。被土匪杀害的烈士们的遗体通过群众的帮助也都找了回来,埋葬在彭家寨龙潭河对面的山坡上。但还有谭煌和吴大飞两人下落不明,谢大娘得知工作组牺牲了这么多的同志,非常悲痛,带着儿子与儿媳妇到烈士墓前祭奠,她在烈士们的墓前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说道:“孩子们,现在你们躺在了这里,我相信两河口的乡亲们会永远记住你们的,你们牺牲的消息也许连你们的父母都还不知道,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妈妈,我们全家人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谢虎怕母亲伤心过度,便劝道:“妈,别哭了,同志们的血是不会白流的。”

正在此时,文大嫂也假装来祭奠烈士,她见谢大娘如此伤心,也假意上前劝慰,但却在心里骂道:“你这老不死的,不知道共产党给了你什么好处,死几个共产党就这么伤心。这次便宜了你,等下次燕老大他们再打回来,定让你的全家不得好死!”

谢大娘看到文大嫂后,心里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可是却说不上什么原因来,便止住悲痛,带着谢虎夫妻往家里走,而文大嫂却对刘云成的情况问个不停。谢大娘以为文大嫂是关心刘云成,也没有对她产生怀疑。

万风美带着侦察员在八大公山的群山与密林中寻找土匪的踪迹,而土匪密营所在地野狼沟在杉木界一带,若要到达这处密营,在进入人迹罕至的野狼沟后,还要通过一条长约两里且弯曲的暗河才能到达,地方极其隐蔽。且土匪在野狼沟外方圆二十里放了许多暗哨,有的扮成采药人,有的扮成樵夫,还有的扮成猎人。虽然这一带人迹罕至,若解放军的侦察员在这里真遇到扮成这些身份的土匪也很可能不会注意,因为深山里出现这些人是很正常的。因此,万风美等人在八大公山一带转了很多天还是没有发现土匪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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