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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双侠勇闯津城鬼巢

寨主秀丽脱俗,透满勃勃英气,就是脸上血色极淡,略显苍白了些。那双睿智的双目里不时浮现着惊喜,迷茫与无奈的复杂情感。眸子里似积累了太多的苍桑,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诉说,但却又饱含了痛苦而无法倾诉。她似乎有意识的咬着牙,要让自己痛入骨髓的难过沉入心底。可那眼里分明燃烧着火焰,有着太多的不甘。

姜涛看着眼前的寨主,想起梦中的雪莲,那是自己不会忘怀的少年时青梅竹马的伙伴,一晃已分开十三年了,雪莲比自己小一岁,现在应当是二十五岁了。眼前的寨主和雪莲有太多的相像,由其是那双杏子眼。

姜涛正思绪万千,快舟到岸了。寨主和姜涛跃上岸来,姜涛见寨主动作身形又是一惊,寨主落在松软的湿地上,竞没有在湿地上留下明显的印痕。姜涛回想自己多年前曾打听过雪莲的下落,得到的音讯是被她师傅带进雪山学艺,无法取的联系。

二人都是轻功高手,在芦苇荡里仍能疾步如飞,时间不长二人来到芦花第一栈,取出芦花寨寄存的骏马,二人飞身上马,向津城急奔。到达津城时夜已深。

姜涛引路到城东,将马匹寄存在了东升客栈。开了一间客房两人更换服饰,姜涛穿上寨主准备的西服、衬衫、系好领带。姜涛本来就英俊,穿上西服革履更是精神,但西服穿在姜涛的身上有点小,不太雅观。寨主换店小二拿来酒,姜涛用酒漱了漱口,衣服上又倒了点酒,活脱脱的一个喝醉了酒的东洋商人出现了。寨主取出东洋和服穿上,将乌黑的头发盘了一个典型的日式双顶髻。“怎么样像不像一个东洋女人。”寨主边整理服饰边问道。

“像,你化装术真是太高明了。”姜涛看着,猛然看见寨主胸前佩带的一个沙金坠儿。那沙金坠儿,姜涛再熟悉不过了,这奇特的沙金坠记载了姜涛和雪莲今生不会忘怀的一个故事。

“雪莲,你果真是雪莲。”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寨主说着抬头一看,姜涛死死盯着自己的沙金坠儿,猛然醒悟,一把想把沙金坠儿捋掉,那里捋得掉。雪莲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雪莲,雪莲,别哭。”雪莲再也抑制不住,一下扑到姜涛的怀里,“海子哥,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那年发大水,蒙牛特督统白起率领部众查看水情,灾情。姜涛虽年龄不大,但在蒙牛特草原上也是个小地理通,便也被安排跟随前往,当然也就少不了雪莲。

西拉木伦河的水势很大。雪莲跟姜涛多次来西拉木伦河玩水,对这里并不陌生,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水势,雪莲骑着马在河边站的也是靠前了些。谁也没想到雪莲脚下的河岸突然崩塌,雪莲连人带马被迅速卷进河里。

人们瞬间被惊呆了,看着被洪水卷走的雪莲束手无策。姜涛一个鱼跃,扎进水里,奋力向雪莲游去,姜涛借着水势一把抓住雪莲,又一个浪打来将他俩人吞没,向下游冲去。西拉木伦河落差比较大,水势本来就急,加上发大水,人无力抗拒,只能顺水冲。

姜涛素来喜玩水,因此在水中他并不惊慌。他仰面紧紧抱住雪莲不松手,任凭西拉木伦河水的冲击,好在草原上的河,水势虽大,石头并不多,俩人被西拉木伦河冲到虎头滩时,被冲到了河滩上,俩人侥幸躲过一劫。俩人躺在河滩上喘息,姜涛忽然看见在沙滩上有一颗硕大的沙金。他连滚带爬将它抓在手里,举到惊魂未定的雪莲跟前道:“回去让张大叔转个孔,你戴上准好看。

沙金坠并不是多值钱的饰品,姜涛见雪莲这么多年了,还把它戴在身上,知道雪莲始终也没有忘记自己。见雪莲哭的难过,姜涛一时不知如何来劝才好,拥着雪莲心里百感交集。稍倾,雪莲止住哭,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走。”雪莲稳定一下情绪,重新补妆,挽着姜涛走出客栈,唤了一辆黄包车直奔日租界宫岛街大酒店。

宫岛街大酒店是日租界有名的大酒店,客人当然以日本商人居多,也有日本军政各界的人物。在它的斜对面不远处就是宫岛街59号,日本驻华北特务机关总部。雪莲和姜涛走进大厅,此时已过了客人入住的高峰时段,大厅里客人并不多。

服务生见来了客人上来迎接,姜涛身上充满了酒气,看上去已经喝多了,偏又装出没喝多的样子,挥挥手示意他不用管。来到服务前台,雪莲从姜涛西服口袋里取出名片,交给前台小姐登记。前台小姐见姜涛喝得满身酒气,又装正人君子的样子,觉得好笑。再看雪莲貌美如花,发髻扎得又漂亮,忍不住和雪莲盘谈起来。

姜涛在一旁听得心惊,想不到雪莲的东洋话说得还不错。姜涛担心雪莲言多语失,便装的有些站立不稳往雪莲身上靠。那前台小姐见状,忙将房卡交到雪莲手里。

俩人顺利住进了房间,总算松了一口气。实际上山本英竹回津后就让阿部俊雄加强了戒备,由其是加强了旅店的盘查。但他们远远低估了姜涛们的能力,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姜涛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迅速直接入住了各色日本人密集的宫岛街大酒店,住到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俩人进到房间急急来到窗前,仔细研究鬼子特务巢穴这幢建筑。它是一座混合结构的二层楼房,转角处建有钟楼,外面围有围廊,是一座典型的西洋建筑。俩人确认除了前后门外,借助楼外的大榆树,及钟楼的基座等也有办法出入。楼窗的灯光大部分都亮着,只是离钟楼较近的二楼有几个窗户被遮帘挡住不见灯光。现已半夜鬼子巢穴仍有人进出,也看不出有什么人盘查。俩人研究良久,雪莲道:“海子,天都快亮了,白天还要拼杀。我们休息会吧。”海子是姜涛的乳名,雪莲自小叫习惯了。

“好,咱们睡吧。”姜涛望着雪莲的眼睛轻轻道。”我就睡在沙发上吧。“

雪莲没有做声,默默走到床边,躺到床上,雪莲的心在流泪。她自小聪慧,受到过良好的教育,但命运多皱,有这样几句话,正好诠译了她此时的心情。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别离,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不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肺,却只能深埋心底。”雪莲的泪水打湿了枕巾,转辗反侧,想着多年来家庭的变故,坎坷的身世,无法入眠。

姜涛同样是无眠,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江湖上已闻名遐迩的芦花寨主就是雪莲。和雪莲的奇遇,让他不知如何来面对。雪莲从督统家的千金小姐变成了芦花寨主,这该是多大的变故,这其中雪莲该遭遇了多少坎坷和苦难。他的父母是什么情况?三年前有消息称她以成婚,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千辛万苦来到海边,那一定是来找我的呀。想到这里姜涛再也没有睡意,翻身做了起来。

雪莲躺在床上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海子哥,心里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但无法开口。她见姜涛做了起来,佯装没看见,闭上了眼睛。

“雪莲,你睡着了吗?咱说会儿话吧。”姜涛轻轻问道。姜涛见雪莲没有吱声,便走过来,坐到雪莲床前,见雪莲眼角淌泪,已淌湿了枕巾。便道:“雪莲,我知你也没睡着,咱说会话吧。”

雪莲心里的千言万语,是在日日夜夜的思盼里炼成的话语,她期盼有顷诉的那一天。老天有眼,这一天真的降临了,可人非昨,他已成了别人的阿哥。雪莲眼里蓄满了无奈悲伤的泪水,“你不是困了吗?你不是要睡觉吗?”雪莲儿时的脾气一点也没有改,还是那任性的雪莲。

“我睡不着,我刚才说睡觉,也是因为你这两天辛苦,心疼你呀。”雪莲听见姜涛如此说,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已经很久没有人用心来疼雪莲了,她的苦闷无处倾诉,而且每天还要做出铁娘子的样子。这哭是压抑已久的宣泄。

突然,门外传来糟杂的脚步声。姜涛一激灵,站起来躲到门后细听。听到隔壁房间的敲门声,似乎在挨个房间检查。

雪莲取出酒店为客人准备的睡衣,示意姜涛迅速换上,将自己的外衣脱掉,整理一下内衣,将随身携带的万宝囊带好,又将酒店的敞怀睡衣穿上。示意姜涛躺到床上去,并做好不测准备。

二人刚准备好,门就被敲响了。雪莲睡意矇胧的将门打开,见敲门的是一个女服务生,后面站着两个彪形大汉。那女服务生到彬彬有礼,说是检查房间,看看有没有没登记的人住。两个大汉站在门口,那女服务生走进房间刻对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走了出去。往往事情就是这样,越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这家酒店在日租界首屈一指,住宿的多是日本的有头面的人物,检查起来往往也就流于形式了。

但二人也不敢再睡,姜涛在门后又仔细听了一会,楼道里安静了下来。姜涛又去公共卫生间,借机熟悉一下环境,进退之路,才又回到房间。雪莲正望着窗外出神,见姜涛进来言道:“进鬼子机关也看不出有人检查,难道真的是没有人检查。”

“很难说,我在济南时,发现进出东洋鬼子第六师团第十一旅团司令部就没有人检查。鬼子区区5000余人屠杀中国军民一万余人,而他们仅有二十余人受轻伤。鬼子遇不见对手,对中国人很轻视,他们防范不严也是事实。”姜涛答道。

“也许守门之人见熟人就不查了,见生人就检查一下。”

“也有这种可能。不过59号对面是一家小岛餐厅,也是东洋鬼子开的,鬼子特务机关里的人每天也有很多在那里吃早餐,我们可以先看看山本英竹出不出来,如他不出来,我们再想办法进去。“

“好吧,在没想到其它好办法之前,也只能这样了。”雪莲已连续两晚没有睡觉了,疲乏至极的她,一旦松弛下来,困倦就袭上来,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姜涛将雪莲身体放平,脱掉鞋子,为她盖上单子。自己在一旁守着,时间不长他自己也打起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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