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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茫茫世间只余自己

当晚,宋楼歌跟顾寒舟告了别,由保镖送回了宋宅。

宋宅是个久经岁月的宅子,宋家祖辈经商,在此处修缮宅子,此后百年,宋家主脉都居住于此。除了主宅的居住区是近年重建,观赏区多为祖辈手笔。花园里百年大树郁郁葱葱,亭台楼阁经过百年岁月洗礼,沧桑厚重已镌刻进细枝末节处。百年了,世人只知道宋家的辉煌仍在,不曾败落,却不知道维护这累世的繁荣需要何种的艰辛。何况人心不足,这世家之内,明争暗斗,早已经败絮其中。

宋楼歌坐在房间阳台上安静地望着这偌大的宋宅,只觉得有深切的凄凉无人可说。一周前,在这老宅,偶尔还能听到爷爷的咳嗽声,妈妈念叨关切的话语,父亲严厉的教导。不过一周,亲人相继奔赴黄泉,楼歌觉得这茫茫天地间,只余下自己了吧。楼歌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要活着?为了宋氏吗?用自己的辛苦斡旋去养活家族里那群吸血鬼吗?

哭?爷爷离世的时候宋楼歌尚且哭得出来,那时虽然悲伤,但还有亲人共同经历那悲伤,还有苦痛的心情需要宣泄,还有母亲抱着自己一起悲痛。现在呢?现在宋楼歌的眼泪不过一场笑话,现在宋楼歌的情绪,已经没有情绪了,快乐和悲伤都随着亲人离开葬入黄泉。

宋楼歌心下怆然,身心俱疲竟是晕倒在了阳台。

-

再醒来入目白茫茫一片,是在医院。自己晕倒前是在宋宅,当晚遣散了所有家仆,是谁送自己来的医院?

正想着,便看到司涵眼泪汪汪的拎着饭盒从病房外走进来。看到平日里明艳骄纵的小公主皱了的裙子和眼下的黑眼圈,不用想定是因为担心自己守了一夜,宋楼歌一时又是愧疚又是感动。司涵看见宋楼歌醒来,立刻冲过去:“歌儿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楼歌心下一暖,幸好自己还有这个闺蜜,真的,幸好。“我没事,昨晚就是累了。”

看她还是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司涵本想训斥她,看到她苍白的面容又忍了下来,揭开保温盒,倒出一碗鸡汤道:“喝点,我妈熬的,去了油脂,给你补补。”

鸡汤下肚,宋楼歌感觉自己的胃里心里都有了那么一丝暖意。

司涵看她精神还行,终于是没忍住:“宋楼歌你知不知道你消失了一整天,我和我哥把C市都快翻过来了,只找到了你坠海的车,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吓成什么样了?你有没有良心,你回来都不知道联系我一下,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娇糯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的意味。

宋楼歌自知理亏,手忙脚乱的哄起泪眼汪汪的女孩:“对不起对不起,是意外,我手机丢了,回来之后太累了。涵儿别哭了,我……”

“你知道错了就行,行了别管我了,我就是担心你,你快好好休息。”司涵哭了一阵,委屈担心的情绪好了许多,怕耽误宋楼歌休息便这么说到。

-

病房外,司夜知道宋楼歌醒了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高大挺拔的背影一直伫立在病房门后,并没有进去,知道她醒了就好,有的伤痛她需要自己去消化,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宋家的事情巧合太多,两个小姑娘可能想不到那么多,但是他素来不信巧合,他要查清真相,该报仇就报仇,为楼歌撑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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