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君雅炼制好护心散后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洛阳城,走前还不忘叮叮嘱嘱留下一堆忠告和养药,花七恭谨谢过,两人也就此分别。
“进来吧,别偷听了。”
“什么……”花涟漪正和花七交谈着,门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灰色衣衫的男子,这与他第一次出场的方式一样,都把花涟漪给吓了一着:“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人含歉一笑,稍一拱手道:“多谢二位帮在下保密,不然还真是不好解释。”
“那你打算怎么回报?不打算说一说你们的故事吗?”
这话是从屋子的最里边传过来的,而站在一旁的花涟漪却忍不住露出了好奇的笑容,补充道:“你们两个不会是……那什么吧?”
“你们瞎猜什么呢!”一向镇定的灰衣人被花涟漪搞得有些头皮发麻,便急忙解释道:“我与她曾是战友,和她在敌国见面,多不好解释。”
“是你的敌国,可不是她的。”花涟漪出言纠正了一下。
“都差不多,让她看见了总归是要费些口舌的。”灰衣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擅长解释,万一让她误会了就不好办了。”
“你可还真是个体贴的人啊。”花涟漪嗤笑一声,又追问道:“那你还打算在我们这儿住多久啊?”
“等到她回来,或者是有她的消息,我就走。”
“你还真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了,以后我可不管你的饭了,自己想办法去!”
不知是否玩笑,他立即朝着花涟漪嘿嘿一笑道:“那我帮你们做一阵子护院如何?有劳有得,说实在的,整天这样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恬不知耻!”花涟漪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说起来这个人也实在是太过诡异了,连花七都很难看懂他——他是无戒里杀戒的成员,可他从不乱杀,反倒还有一颗侠义仁心;他又是北周国的一个小将军,却帮北齐太守追回了失窃的城防图;他的实力深不可测,人却无比憨实……也许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他就是他,仅此而已。
“说来惭愧,我也没想到那只豹子竟然会下如此狠手。”他突然朝床榻靠近了些,朝花七揖礼道:“他欠下的债,在下一定帮还。”
“你帮还?你能还什么?七姐要你死你真的肯自杀吗?”
“如果这位侠女执意如此的话,”他瞥了一眼花七,一字一句道:“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就立刻去死吧!”花涟漪总觉得他是处处在和自己针对,其实他真的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
“你还记得另外一个女孩儿吗?”花七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她一开口就使两人都静了下来:“那天晚上的,她的模样你还记得吗?”
灰衣男子一愣,因为他并不知花七此问作何,便疑惑道:“应该还有点印象,侠女这是何意?”
“我不知道她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还是别的,但当时在场的除了你们无戒,别无他人。”花七突然转过头来,凛目如星:“算我欠你的,你能护她平安吗?”
“这……”灰衣男子愕然地愣在了原地。
“你可以留下什么能让我们找到你的东西,大姐回来之后,这边自会派人联络于你。”
灰衣男子抓了抓脑袋,像是刚做了一个很难的抉择一样,最后还是抱拳含歉道:“韩某还有任务在身,怕要恕难从命了,不过若他日还有机缘得见,某定不负侠女所托。”
“不想帮就不帮呗,说那么好听干嘛?你不是说你不善言辞吗?”
“呃……”
花七只是默默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那你的事情,你能说的,能说多少?”
昔日花枝招展、没心没肺的花七竟然跟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虽说也有劫后余生对内心冲击的可能,但这绝不是花涟漪之前所认识的那个花七——她老练的简直跟花雨一样……不对,是深情的跟花木槿一样。
“实不相瞒,在下身上的确藏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诸位亦请放心,韩某绝非不知仁义的腌臜小人,不过……”他顿了一下,感慨道:“不知侠女可有从他们那儿听闻一事,就是我已经死了的事?”
“你已经死了!”花涟漪明明是一双凤眼,此时竟瞪成了两片桃瓣。
“此话怎讲?”花七倒是没有大惊小怪,“我没听他们提起过你。”
“没有吗?有点糟糕……”他扶了一下额头道:“其实你们的那位姐妹,她当时的确是来刺杀我的,我想她也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你们的任务不是来给我们惹事吗?怎么又和我们合作了起来?”花七和花涟漪还不知道花雨与无戒联结的确切经过,但预感还是有的。
“惹事是我的任务,我想……他们几个应该是投靠了你们。”
“我们可不知情。”花涟漪别了他一眼道:“你看我们像是知道的样子吗?”
他摇了摇头,又低声道:“不像,可是还真是乱啊,到底是谁和谁站在了一队……”
“如果你和我们是在一队的,那才是真的好玩。”花涟漪挑眉一笑道:“你来给我们惹事,结果你的同伙背叛了你,然后你的同伙和我们的人一起刺伤了你,结果我们的人又救了你,而你们的人又打伤了我们的人,接着我们的人又丢了一个,还很有可能和你的同伙有关,然后你又和我们一起商议这些事情……”
花涟漪说的基本上就是事情的经过,可说出来的效果却和天方夜谭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你说得不错,而且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和那些背叛了你的人合作。”花七突然忍着痛坐了起来,沉声道:“就是和射伤我的那些人合作,我猜这道命令也用不了多久了。”
“你说什么!”花涟漪的脸上涟漪四溅,可细想了一番竟也不无道理……
“反抗不了,那就逃避吧。”花七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涟漪,你帮我备好车马,我要去一个地方。”
“你去哪儿!你这个样子还想去哪儿!”她怎敢相信这话是从花七口中说出来的。
“我去见见木槿阁主。”
“你疯了吗!”
“她那儿也许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