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病人醒过来了，就是……奇奇怪怪的。”
“知道了。”
护士长推门进来，心里不以为意，以为可能是病人苏醒过来做出一点奇奇怪怪动作。
病房里的情景和她想象得有很大出入。坐在病床的女孩身边围着一群实习护士，满脸耐心得倾听他们的任何话，就好像人生导师一样。
看护士们脸上逐渐狂热的表情，护士长脚步一顿，心生犹豫，女孩不会是搞传销的吧。
“你来了啊，小万。”
女孩熟练的打着招呼，护士长愣了一下后，装作平时寻常查房的样子，表情严肃的训斥着这些实习医生，“工作时间你们都聚在这儿干什么？“
等实习生们离开以后，她才轻声咳了两下，“你为什么叫我小万？”
女孩温和地笑，“我昏迷前听到的。”
“是吗？”护士长看了看病床上贴得标签，拿出口袋里的笔，记录在本子上，“方娇，24岁，失血过多导致昏迷。”
“和过敏没有什么关系啊。”
护士长随口一说，女孩抬头望过去，眼中疑惑，“没什么，刚才给你急救的苏大夫说你可能是过敏导致的昏迷。”
“挺对的。”
看女孩小声嘀咕的模样，护士长没有在意，前面医生开了两瓶葡萄糖，第一瓶已经快完了，目测点滴流速，还有十五分钟左右。
“我等会安排护士十分钟过来看一次，你……”护士长转头看过去，女孩若无其事地把腿放下来就好像刚才抠脚心的不是她一样，“这里是医院，你，算了。你的问题不是很严重，打完吊瓶就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出院，不行！”
“怎么了？”护士长问一句后，反应过来，“你身体上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叫医生过来吗？”
“没问题，不需要看医生的。我只是觉得……对了，我头很晕，回家害怕出事，我掏钱，多住几天可以吗？”
“有钱去住宾馆。医院的病床可不是有钱就随便住的。”
“好吧，好吧。”
护士长看着一脸乖巧的女孩，叹口气，转身离开。自始至终，她的眼神没有往病床的对面角落望去一下。那里有一个和病床上一样的女人。
“你什么时候把身体还给我？”
“我有说过还给你吗，小姑娘？”
“那身体给你了，什么时候想还了再给我。”
说完，方娇就穿过病房门，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被夺走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留在病床上的人，看着小姑娘无所谓的样子，自己反而头疼起来，这姑娘真是油盐不进。算了，他裹着被子躺倒在病床上，困了就睡觉，找儿子的事情还是醒来再说吧。
方娇一路飘过去，偶尔好奇得穿过病房，心中好奇得体验下，原来做鬼是这种感觉。
从刚才的护士长表现看来，他们根本看不到方娇的存在，随后经过走廊的病人和护士的时候，大多毫无反应，个别人只是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你开空调了？”
“没有啊。”
“奇怪，办公室的门窗都关的死死的，哪来的冷风？”
方娇经过每个科室，看见过有些濒临死亡病人身上半透明坐起身的人影，也看见过一些神智全无，只是飘荡在医院的鬼魂。
她尝试过上前和一位敞开肚皮的孕妇交谈，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医院的急诊部是单独分出来的三层小楼，车祸的死伤人数太多，方娇飘过去一看，哀鸿一片，轻伤的人们坐在过道的座椅上等待护士处理伤口，重伤的人们已经被紧急处理过伤口，等待手术室。更有些人，就没有那么幸运，只能在医院等待家属。
“你说，方大夫明明知道自己父亲出车祸了，居然说自己在值班，根本不打算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