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整个两层高的阁楼,就只有颜柒一人。
如果没有慕奕君在身旁,今晚注定是一个碾转反侧不能寐的夜晚。
当颜柒思考清楚是矜持重要还是安全重要了以后,还未点头,就被厉声厉色的慕奕君给打断了。
“你想得美。”
说着便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颜柒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差点没哭出来。
黑沉沉的夜色,像是浓墨般摊开,除了呼啸凛冽的山风和“沙沙”作响的枝叶,四周已是一片静寂,夜雾升的浓时,天上微弱的月光也被隔绝在上。
这样的夜,如果非要吓死一个人,那个人一定是颜柒。
胆小是她。
可恨的是越是害怕,她的脑海里越是出现一些恐怖的画面,越是想,越是怕,越是怕,还越是想。
握着七丈结的手已出了一层薄汗,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早就织出个结界将自己收进去了。
想起慕奕君她便恨得直咬牙。
若是离墨在这里,一定会留下来陪着她,绝对不会丢下她一个人。
一念方起,离墨平日里的千般好又被颜柒拿来数了一遍。
离墨可以为她生为她去死。
离墨就像个忠实的仆人,颜柒让他往东他便不会往西。
离墨会永远陪着颜柒...
离墨这么好,可是,颜柒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呢?
她明明被感动过好多次,和他在一起也非常开心,但颜柒不喜欢他,颜柒开心的时候绝对想不起他,只有在这样无助的夜才会念叨起他的好,可是过了这个夜,颜柒又记不起他了。
颜柒非常讨厌这样的自己,好像一直拿离墨当做档箭的盾,用完便抛到一旁置之不理,甚至,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还不如只相处几日的慕奕君。
她沉思,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桌上的烛火忽然摇曳一下,随后,走廊里传出了一阵非常轻的脚步声。
颜柒屏住呼吸,静静聆听,却觉得脚步声离房门口越来越近。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扑腾扑腾,就快要夺出胸膛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只黑靴抢先踏了进来。
惊恐到不可自已的颜柒顾忌不到师嘱,只胡乱的将七丈结往胸前一横,又狠狠的推了出去,一阵劲风便由权杖而发,直逼门外之人。
伴着震天响的破门声和一声极其痛苦的闷哼,那只黑靴的主人当即吐血倒地。
说起来,慕奕君今晚不知脑袋抽筋还是进水了,竟想起要来某女子房里查看情况,于是,二十年不曾发过善心的他,却在发善心的那一刻,被颜柒用七丈结打出了内伤。
慕奕君华丽丽的在床榻上修养三日,也未见身体痊愈。
这三日以来,颜柒除了拉撒不在,吃喝睡全在他病床边上,悉心照料,呵护备至,慕奕君终于和她说了一句话。
“你拿着七丈结,连一只鬼和一群山贼都不伤,我慕奕君究竟伤天害理人神共愤到何种地步,才能结结实实的吃你这一权杖。”
颜柒站在床榻边,低头绞着衣角:“你走路无声,动作谨慎,在那样的夜里,我是把你当做了入室的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