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秋日的阳光依旧是灿烂着,甚至就像是刘禹锡说的那样,更胜春潮。但是秋风也是无情的,一浪一浪,让路边稍微弱小的树木随着它的摧残摇摆着。抵抗命运的不可知,世上的万物生灵都是一样的。
早晨的管道阀门有限公司,看起来很多年来无数的清晨都是一样的。大喇叭里面几十年如一日的播放着歌曲,迎接着来上班的工人们。“......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原来的厂办公室里间,董世宽的目光看着窗外随风摇摆的树枝,耳边响着歌曲,“......笑一个功成名就不是目的,让自己快乐快乐才有意义......”
办公室大门打开了,李莹莹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在他的办工桌上放上一叠文件,笑眯眯的丹凤眼看着董世宽,“您瞧......”
董世宽低头看着送上来的文件,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沉着脸,并没有心思再去欣赏李莹莹如花的笑脸了,“这是什么?”
“您看,咱们公司在东大街临街有一片的临街房,原来是厂门市部、还有一些是车间的后门......”
李莹莹的话还没有说完,董世宽皱着眉头,心里面隐约升起一阵的不快,“你这是什么意思?和我说这个什么意思?”
“我认识的老关系,听说咱们公司现在的运转遇到了一些问题,他们看了看咱们这个理的地理位置,很不错啊,临街的算是门面房,要是......”
“要是什么?”董世宽合上了文件,心里面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道说我让你来的目的就是帮着我把这个公司大卸八块,全卖了吗?”他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李莹莹。原本那张令人心醉神驰的脸,此时莫名的变得面部可憎。
李莹莹似乎看穿了董世宽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她毫不在意,笑嘻嘻的坐在办公桌的对面,随手拿着桌子上的文件,自己翻看了一下,媚眼如丝的按着对方,“怎么了?您这是埋怨我?老板,你要搞清楚啊,自从改制以来,各种上门催债的层出不穷的涌上门来,您不着急吗?大家心里可都明白,股份制,股份制是什么?就是您自己掏钱买的这个集团的董事长......”李莹莹说到这里,一直偷眼观察着董世宽脸上的变化,看到他脸色在一点点变得难看,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啊,接着说,“自古就是这个道理,升官发财,不做穷官。你问问你自己,东拼西凑的想尽办法的把这烂摊子给接下来了,你是想干坐着等死吗?”
“不等死,也不意味我要把这里给卖了!”董世宽着急厉声说。
“谁让你把这里全都卖了啊!这不是需要一步步来嘛!”李莹莹笑着说,“老板,你要知道,咱们这要先解决了燃眉之急,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来。”说完了,她打量着董事长办公室,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其实我倒是听佩服这个公司或者说这个厂里面出来的人的,你说说,就连老板你不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也对这里的感情这么身后。让你弄点临街房,说白了就倒腾出来活动资金以图后来的发展,”说到这里,倒是笑了,“瞧瞧,我这一片好心,换的你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李莹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董世宽,两双秋水一样的眸子,水汪汪的。
董世宽看到那双美丽的秋水,心里立刻荡漾出一片水花出来,心气也慢慢平复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看到董世宽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下来,李莹莹接着说,“老板,你放心,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咱们先过了这个坎儿,再图大的发展!”悄悄审视着董世宽的神色,抿嘴悄悄笑了,“这肯定不是慈禧太后割地赔款!”
“我他妈的也不是娘们!”董世宽拿着文件,翻开一页一页认真看了起来。
李莹莹的转过头,看着窗外金色的秋日阳光,窗外的那棵梧桐树粗壮儿的叉丫着,看起来年岁也不小了。这个厂子,从家属院到厂房里面种满了树,其中最多的就是梧桐树了。李莹莹难免跑神,想到了网上盛传的那个段子:蒋介石爱上了宋美龄,在南京种满了梧桐树。这个厂子当初是谁爱上谁了,种满了梧桐树。
“莹莹啊,”董世宽看完了手里面的文件,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几天我真是失眠.....”
李莹莹回过神,笑着说,“就好像是最近谁不失眠一样。”她转头看着董世宽。“您是个有魄力的男人,想在这里感触一番事业是肯定的,我也相信你能干成!不过......”
“你这说话还带家括号的?”董世宽看着李莹莹,笑着说。
“不过,目前形势比人强嘛!你看看,说是要求原来厂里面的人都回来,可是呢.....瞧瞧吧,真正有能力的人不在乎这个所谓的铁饭碗了,根本不屑于回来,但是没有能力的呢.....就算是回来了又有什么用?目前嘛.......”李莹莹想了想说,“虽说我对阀门不是很了解,但使是我绝对相信......”她环顾四周看了看这间不小但是破旧的办公室,“这里的能力不仅限于此,就冲着.......这些人对这里的感情,它的能力也不限于此!”
“你说什么?”董世宽看着李莹莹,“我好想不太明白。”
“真的没有听明白吗?”
董世宽笑了,“现在好像明白了!”
李莹莹看着他,“把文件先签了,接下来咱们可以找来这个厂里面的元老人物,开个小会,讨论一下,下一步咱们要怎么办。”
“下一步,下一步,肯定是要把这里在给做活,做活!”董世宽喃喃自语。
阳光一如往常的灿烂,秋风拂过整个厂房,这里面的故事就像是着天上美好的阳光一样,几十年如一日的上演着,发生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还没有人来公布,但是我们好像已经知道了,故事的走向......
火车向前着,欧阳欲晓今天要去培训学习,坐在火车上,她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个电影。在镜头里面时光会随着火车的倒退而倒退。可实现生活是,火车不会倒着开,时光也不补倒退。
看着窗外马上就要丰收的麦田,欧阳欲晓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愿意回到过去吗?
“来来来,我来算!”坐在她对面的两个小姑娘的说话声,吸引了欧阳欲晓的注意,顺着声音看到满眼的青春靓丽。一个女孩手里面拿着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纸牌,笑嘻嘻的看着身边的女孩,“我帮你算算,看看他喜欢你不喜欢!”
欧阳欲晓特意留意看看,原来是两个女孩子在拿着塔罗牌算命。看到这儿,她忍不住抿着嘴偷偷笑着,心里想着:这些孩子啊,真是和二十多年前的自己是一样的。
二十多年前——
那是一个夏天,暑假。欧阳欲晓本来约好了和高君行、上官策一起去游泳。结果这两个人重色轻友,陪着余潇潇去图书馆了。被放鸽子的欧阳欲晓一个人在游泳池来来回回游了好几圈,感觉没有意思,并且确定这两个人不会来了,于是她决定先回家了。
从游泳池里面出来,华北体育场的的大喇叭里面正在放着梁咏琪的《中意他》,“.....Dala di la中意他。中意他的步伐,让我的世界起了大变化......”
听着歌儿,那一刻欧阳欲晓觉得心口很疼,年轻的生命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心疼。这种感觉她没有办法告诉别人,只能悄悄的把这种感觉咽下去。她能说什么呢?当方欲晓,莫道君行早,原来生活并不是小说。但是总是不甘心的。
外面的太阳热烈的刺眼,想象着,心里面喜欢的那个男孩此时应该陪着那个美丽的女孩,吃肯德基?还是随便吃着冰棍在街上闲逛着?想象着,女孩子穿着时髦的连衣裙,扎着青春逼人的马尾辫,巧笑倩兮的走在前面,随便絮絮的说着话;无论说什么,男孩都会笑,白色的衬衫在绿色的树荫下,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一副画。
这样的画里面就算是没有自己也是好的吧!
回答家里面,爸妈上班还没回来。一进门就脱掉鞋子,吧嗒吧嗒跳上床,从抽斗里面拿出一幅塔罗牌,“他喜欢我吗?我要算一算。”........
回忆的烟尘慢慢在眼前消散了,欧阳欲晓回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仿佛是看到了很多很多年前的自己。她早就忘了,那次塔罗牌计算的结果了,因为那结果不过是为了安慰一时的自己吧!
“哦!恋人正位哦!看来你们很有缘分,他一定很喜欢你!”其中一个扎马尾的小姑娘揶揄着身边那个脸色微红的小女孩,“真好,他喜欢你!”
脸色微红的姑娘,眼睛里面都要流出春水来了,她抑制不住脸上的微笑,拉着自己的好闺蜜,“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啊!”
两个小姑娘嘻嘻哈哈的,叽叽喳喳的说笑着。在一边的欧阳欲晓也忍不住笑了,嗯,虽然不愿意这么说,但是不得不说这是老阿姨般理解的微笑。
“姐姐!”脸色微红的女孩子,比较敏感,看到了欧阳欲晓的笑脸不好意思的说,“姐姐,你在笑话我们吗?”
欧阳欲晓摇摇头,“没有啊!”
两个小姑娘互相看看,其中一个说,“其实我们就是算着玩的!”
“喜欢,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掩饰的情感了,你应该知道他喜欢不喜欢你的!”欧阳欲晓看着两张可爱的笑脸,认真的说。
或许这样的话,对于小姑娘来说还是有点复杂的。不过还好,小姑娘们听了并没有多想,“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算塔罗牌啊!”
“答案,其实不在牌面上,而是你在你们自己的心里啊!”欧阳欲晓笑着解释,“这些,等再过二十年吧,那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
“二十年!”女孩子圆圆的杏仁眼瞪大了,“那时候我都生孩子了吧!”
“那时候我一定结婚了吧!”脸色微红的女孩笑着说。
“对啊,那正好和他结婚!”身边的闺蜜不失时机的打趣她。两个姑娘笑着打作了一团。
“其实二十年的时间过得很快的吧!”欧阳欲晓觉得自己现在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是很残酷的,“过了二十岁以后,你们会觉得时间就像是加速度一样,刷刷的就过去了,很快就是30+、40+了。”
火车好像是收到了欧阳欲晓关于加速度的感召,飞速的向前飞奔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火车上的小姑娘问,“姐姐,你要去哪里啊?”
“青岛。”
一阵火车的轰鸣,我们看大的一切都是背影......
这天一大早,张文打开小饭馆的门,一眼就看见对面马路边一溜烟的开始进行拆墙了。原本马路对面的梧桐树后面是一面墙,墙的那边是厂房。多少年了,只看见梧桐树的叶子茂盛了,又飘落下来了,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这里从来没有变化过。
今天刚开门,就看见对面有很多人在砍树,刺刺拉拉的磨具声音,听着就让张文感觉到心疼。马路边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老太太老头子们了,他们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一直传到张文的耳边。
“这是谁啊!砍我们的树!”有人说。
“就是的!”有人议论着附和,“真是奇怪,这树碍着谁啦!”
于是,真的就有人上前去交涉了,“谁让你们砍树的!”
砍树的工人们,大概是没有看过《熊出没》不知道砍树这个事情会引起公愤的,正在大大咧咧的工作着,看到一群人的围观,还以为是声音太吵了,影响到别人了,就赶紧赔不是说,“各位大爷大妈,我们马上就结束了!”
“什么叫你们马上就结束了!我们是问你,是谁让你砍得树!”
饭馆外面乱糟糟的,在关门前,张文隐约听见对面的工人们还在耐心的给老太太们说,“我们头说了,这块的树都得砍了!要不然这一溜的门面房怎么做生意啊!”
关上门,张文拽着正在盘点账本的李小光,“别看帐了,咱们出去看看!我看要出事!”
“天合日丽的,能出什么事?”李小光心不在焉的说。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了,甚至开始出现尖叫声了,“你敢砍树,我么就敢打你!”
“老太太们,你们不能不讲道理啊!我们这是工作,砍树,又不是你们家的!”
李小光显然也是听到了外面吵闹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账本,和张文一起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门外果然是热闹的,一群老太太、老爷子们围着一群大小伙子,有的抢工具,有的在抓着人家的胳膊不松手,喋喋不休的讲道理,“你们不能这样的......”
嗓门大的马强妈嗓门一向是很大的,此时她的优势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拿出了当初当车间主任的劲儿,大声理论着,“你们不能这样的,你们在这里砍树谁批准了?告诉你们,这些树都是我们大家伙儿的!你们说砍就砍了?”
“老人家,我们再重申一遍,我们是接到上面的命令了,说是今天把谢谢树砍玩,麻烦你们不要影响我们工作好吗!”领头的人说完了,轻轻推了马强的妈妈一下。
老太太就势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喊着,“你们没有王法啦!”
尽管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马强的妈有演习的嫌疑,可是大家伙儿还是立即统一战线,拉着那些砍树的工人们不松手,口口声声说着,“打人了!不能放你们走!”
“走,到派出所,告你们寻衅滋事!”
砍树的那些人,真是哭笑不得了,“我说老大爷们,大娘们,你们有没有搞错啊,到底是寻衅滋事啊!”
隔着马路,张文从兜里面拿出手机来,拨通了110,告状。
李小光站在一边手插在兜里面,皱着眉头,心里面也是慢慢的不痛快,“这肯定是厂里面的决定!”
“厂里?现在哪儿还有厂了?那是公司!”张文讽刺着说,“我还记得那些树,小时候我们都爬过,在上面捉过知了。欧阳欲晓还在上面点了炮,吓的高君行差点摔下来呢!现在可好......要砍了!”
“你没听见刚才说的,对面要把3车间的墙拆了当门面房呢!”李小光说。
“败家子!”张文恨不得那口啐在地上。
“呦,大清早的,你们说谁败家子呢?”张文和李小光回头,看到张仲淹刚停了车,笑嘻嘻的看着两个人。
“喂,我说,这些树不会是你让人砍得吧?”张文想到厂宾馆,就忍不住问。
“我?”张仲淹笑着来到了老朋友的身边,转头目光也看着对面吵吵嚷嚷的人们,笑着说,“我会来砍树吗?那不会的!”
“哼,算你还有良心!”张文说,身边的李小光拉了她一下,但是她没有理会。
“你放心我是不会来砍树的,这事我会干吗?”说着,张仲淹坏笑了一下,话锋一转,“要是我,干脆就把整个厂子给推倒了,干点什么不行?肥仔这里苟延残喘着,浪费人力精力!何苦来!”
“张仲淹!”张文有点生气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喂喂喂,多年的老朋友,你说话注意点!”张仲淹倒是一点也不生气。
“欧阳欲晓说的没错,你就是白眼狼!”
“好了!”李小光没有和张仲淹直接对话,拉着张文就往小饭馆里面走,边拉还边说,“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啊!这些事儿,咱们也不清楚,没有发言权!”
看着张文和李小光走进小饭馆了,张仲淹随后就跟着进去了。于是同时,马路对岸开了了警察,来了不少警察,很快嘈杂的吵嚷声也都渐渐消下去了。
关上门以后,张仲淹丝毫不客气的随便找了地方做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喂,你们这不是隔夜茶吧!”
“是!喝了毒死你!”张文说。
张仲淹笑着端着茶杯,毫不犹豫的一口喝下去,笑着说,“你说说你啊,从小跟着欧阳欲晓,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着真是老了老了,倒是有几分像她了!不怼人不开口,一开口能把人噎死!”放下茶杯,他也不管张文和李小光,一个打扫卫生,一个摆正桌椅,都没过来招呼他,自顾自说着,“你们说说,我们这么做那点错了!”
张文回头瞪了张仲淹一眼,没有说话。
李小光看着张仲淹无奈的笑笑,说,“要说错也不是错,说说,咱们厂宾馆,我觉得从我高中时期开始就没什么生意了吧,所以说.....空了这么多年,好像是没啥用。你现在拿过去开养老院也没啥不好的。”
听老公站在张仲淹这边,张文狠狠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再白上一眼。
“你瞧瞧可算是遇见了一个明白人,你们女人啊,就是感情用事!抱着一堆垃圾也舍不得扔,其实啊.......最重要的是物尽其用!”
张文狠狠瞪了两个男人一眼,“我们知道物尽其用,也知道现在厂宾馆没什么效益,租出去也没什么不好。可是你看看,对面都在砍树呢!我们害怕的是,厂宾馆只是一个开头,以后慢慢的,都......”
“都怎么了?”张仲淹问。
“都会变了!”扔下手里面的扫把,张文突然就泄气了,坐在一边,“一点一点的都会变!”说到这儿,她狠狠的踢了扫把一下,“早知道,还不如当初被高君行收购了,最起码......”
“你少来,”张仲淹的手机铃声响起了,他拿着电话准备接,在接电话前还不忘了,对张文说,“我再说一遍,高君行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看看,咱们市多少厂子被卖了,倒闭了.....怎么就咱们厂子,矫情......”
张文狠狠的瞪着走出接电话的张仲淹,气哼哼的看着李小光,“你说,他这个人怎们变成这样了?”
李小光摇摇头说,“我说了大家都没变!”
都到门外接电话的张仲淹——
“喂,您是哪位?张律师?我们认识吗?哦!您是赵东城的代理律师......”张仲淹的脸色有点变了,“请问你现在联系我有什么事情吗?什么?他想见我?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见面的必要吧!”说完,张仲淹心虚的赶紧挂下了电话,转身走近小饭馆。
细心的李小光好像看出来了,张仲淹的神色有点不对劲,关切的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啊?”
“没,没事啊!”
张文在一边故意说,“那你今天贵人踏贱地有事吗?”
这边张仲淹还没有回答呢,小饭馆的马路对面,突然响起了一片哭声。闻声以后,张文和李小光赶紧走出来,看。原来经过警察的调查、调解,确实工人们砍树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也就安抚了老太太老大爷们两句,让工人们接着砍树了。
但是老小孩,老小孩,这些树是在老人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是老人们的父辈们亲手栽下来的,现在要被砍掉了。大家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一个信念被人活生生的推倒了一样,恸哭不已。
这哭声传到马路对面,张文、李小光的眼眶都红了,甚至张仲淹他也按耐不住起伏的心潮,红了自己的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