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电灯的瓦数足够，将这宽敞到堪称豪华的浴室照得亮如白昼，自然也包括，擅自在别人家泡澡的她。
“晨、晨哥。”
对上李耀晨先是震惊错愕、随即玩味暧昧的目光，纪萌萌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哪里能够？
李耀晨手搭在门框，人懒懒地斜倚在那里，眸子定定望着浴缸里那个湿漉漉的白得发光的小东西，淡淡勾了勾嘴角：“hi。”
纪萌萌第三次见到那个大魔王，是在大魔王的家里，当时她泡在人家的浴缸中，“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对视的短短数秒内，彼此完成了信息交换，李耀晨接受了纪萌萌是新上任的助理这个设定。
纪萌萌想，煲汤时豆腐为什么全用完呢，留一块至少还可以撞死自己啊。尽管中枢系统当机立断合成了“快把衣服穿上”这样的指令，整个身体却像中风偏瘫了一样，丝毫没能动弹。
李耀晨应该是先害羞了，当他一整颗脑袋都变成熟透的西红柿之后，没有再围观让她难堪，而是轻轻关上门离去，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纪萌萌处理好自己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搭在肩上，身上穿着那件新的来不及过水的小裙子。见李耀晨坐在沙发上看书，站在当地，也不则声。这回是真的心虚。
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跑到别人家里，不问自取是为贼。她已经是个小偷了。
等李耀晨心情好了再说话，免得正好撞枪口上。
李耀晨见她乖乖站在那儿，也不闹腾了，蔫巴巴垂眸看着地面，头发还在湿漉漉地滴着水。鼻尖红红的，眼圈儿也红红的，倒像又有人欺负过她，因说：“去把头发吹干。”
纪萌萌抬头，大眼睛里分明在怯怯地说：我不敢。
李耀晨心中好笑，将手中的书再翻过一页，状似无意道：“这地板可贵了。”
纪萌萌起先还没明白，随即低头一望，可不是，看样子是实木的，头发上的水珠滴那里的话，八成会毁掉，即使一时半会损毁不了，也会加速它的腐朽，缩短它的使用寿命。到时候李耀晨一发难，轻轻碰个瓷，她这辈子可就杨白劳了。忙忙地去洗漱台旁，找到电吹风。
在电吹风嗡嗡的噪声中，她意识到，应当要给李耀晨道歉。
“对不起啊，晨、晨哥。”纪萌萌回到客厅，真心实意说。
李耀晨抬头，剑眉星目：“嗯？”
“我不该没经过你同意，随意乱用你的东西，连小学生都懂的道理，我，”纪萌萌说不下去，“我……”
大魔王继续看她的书，声音还是波澜不惊：“别担心，工资里扣。”
纪萌萌抿着嘴，脑海里狂飙弹幕，小刘说大魔王对自己团队里的人很好，其实是加了粉丝滤镜吧，明明就锱铢必较的，吝啬得要命，洗个澡都要收钱。嘀嘀咕咕腹诽，却并不敢宣之于口。
这次委实是自己有错在先。
“汤好了吗？”大魔王再次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