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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和“光”的道别

这一天,终于到了。不急不缓地来了。偷来的日子,还是不能长久,终于是到了尽头。

不出几日,如颜容所说。容博回来了,看到风尘仆仆的容博,舒妤满是心疼,心中又是五味杂陈。这和以往疲惫下班的容博不同,以前的他只是累,单纯的身体疲惫而已。可今天的他,舒妤明显感觉到他的心累,他累到张口说话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可为了自己不担心,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给她。今天,完全是低气压,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把话吞到肚子里,等待下一次的合适时机。

舒妤最后端出了热气腾腾的红烧肉,心满意足看着容博慢慢吃完。也许,这会是最后一次,容博吃到她亲手做的红烧肉。容博很累,吃完饭后,早早就是洗漱了。洗漱完毕,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很快,容博便进入了梦乡。舒妤半跪着,在床头看着均匀呼吸的容博。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鬓角,嘴里喃喃道:“似之,我是不舍你跟我一起进入阿鼻地狱的。你的年华,不该为了这样的我而蹉跎。纵使不舍,也是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愿你能够平安喜乐。”舒妤轻轻抚过他紧蹙的眉头。

不多时,舒妤的腿开始发麻,只能直起身来。怀孕的身体,已然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舒妤自己也感觉很累,这几个月,好像是几十年那么漫长。唯有和他共处的日子,才是喜乐的。可惜,造化弄人。

舒妤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几日间,思虑过甚。胃口也愈来愈差,容博也看出了些许端倪,开口问道:“之亦,你可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是有,但不知如何开口。以你我今日的关系,不应再有任何欺瞒。终是,我对不起你。似之,我爱你。但是,如今的我,爱不起你。所以,我们分开吧。愿你能够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得以平安一生。”

容博听得心如刀绞,冷静几秒后,从容开口:“这便是你的爱?如此不堪一击。这样的理由,我不接受。想要我放手,至少要编一个像样的理由。漏洞百出,荒谬至极。”

舒妤像是下定决心,缓缓开口:“我要回到孩子的父亲身边了。”寥寥数语,击溃了容博所有的从容淡定,他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许久未语。对啊,他怎么能和孩子的亲生父亲相比,即便舒妤从未提及,他也知道,那是萧子慎的孩子。在舒妤的人生中,这样的男人,和她共度了最萧索的岁月。而他,原来是个局外人。

看来,从始至终,他,都是一厢情愿。

容博一直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舒妤整理好所有在这间屋子里的记忆,最后目送着她离开。几个小时间,没有一句话,既没有同意她的离开,也没有任何挽留。只是,这样安静地坐着。

舒妤知道,刚刚的那番话,彻底逼他放了手。她也知道,他们此生再无可能。容博心如死灰,而她又何尝不是?即便知道日后的岁月里,他知道了真相会恨她今日的决绝,她亦九死而尤未悔。容博是她唯一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她自然不愿他同她一起永坠阿鼻地狱,与黑暗共生。他本就是云巅之上的命格,不该陷于泥沼。她放了他一条生路,也是断了自己的最后一条退路。痛苦,由她一人承担即可。他,还有大把美好光景,该和值得的人携手共生。她,实在是不值得容博为她蹉跎岁月。

舒妤一人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此后,她便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了。她亲手毁了自己唯一的家,泪水慢慢从她的脸上滑落。

即便如此,舒妤还是带着职业人特有的谨慎。很快,她就发现了,有一辆车尾随了她好几条街。终了,她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去,望着那辆车。车门开了,下来的那个人,是她此生最不愿见的人。

萧子慎缓缓走上来,“阿妤,脾气闹够了吧,跟我回家。”

舒妤却绽开了笑颜,不痛不痒地地说道:“家?这天下之大,可还有我的家?如今,我如此狼狈。难道不应该谢谢萧总嘛?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你我之间,那原本仅剩的情分也荡然无存了。那么,如此非分的要求,是否太过于强人所难?萧...总?”

萧子慎骇然,他抬起头来望向舒妤的双眼。他被舒妤凌然的气势所怔住,半晌不知如何作答。两人在无人的街头,四目相对。末了,萧子慎开口:“跟我回去,我就收回所有对容家的报复。无论是容博,还是容家,都会回到最初的模样。这个条件,如何?”萧子慎最后还是用上了商业谈判的技巧,心中无比苦涩。思前想后,还是用了这般卑鄙的做法,要挟。萧子慎在舒妤脸上捕捉到一丝真正笑意,想来她还是愿意为了那个男人,舍弃自己。这般,萧子慎的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有一丝喜悦,有一丝悲凉,更多的是心疼。萧子慎,此刻终于真正明白。此生,就算两人相互折磨至死,他和她也不会再分开。即便如此,萧子慎心中也满是欢喜。他终于守住了自己珍视的人儿,守住了自己的家。他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他以后会有家,不再是一个人面对满室冷清。他的妻子和孩子,会重新带给他家的温暖,这便也足够了。

“好,答应你,跟你回去。也请你遵守你的承诺,放过容家,放过容博。让一切回归平静。”

“那是自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如此做,你是否也要表示你的诚意,让孩子顺利生下来,我保证让容家的股价回到三个月前的价位。否则,我一定要让整个容家为我的孩子陪葬。”

“我既然答应你回去,自然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你放心。此生,我舒妤不会再和容家人有半分瓜葛。”

“记住你今天和我说的话。上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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