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姐姐有所不知。练剑用的是木剑,打的是草人、木桩,一般来说不会伤着自己的,就是练久了身上会疼。”萧南槿起身凑到何纤纤的耳边,低声说,“不过,我偷用过大哥的宝剑,很是锋利,断木如同削泥。”
虽是压着嗓子,音量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到。
何纤纤身子下意识地抖了下。
断木如同削泥?也就是萧南槿了,谁没事砍木头玩?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活得可真肆意呀。
文人爱笔、武将爱刀,那样的宝剑肯定是被小心翼翼保藏着的,萧南槿却能当玩具随意亵玩。何纤纤想,如果她不小心损毁了书房里父亲钟爱的青花瓷套笔……
父亲应该会直接打死她吧。
“看你吓得。就你这小身板,肯定一下也扛不住。”萧南槿笑着打趣,用手比划了一个“砍”的动作,软绵绵的,没用什么劲儿。
一番话说的诙谐风趣,众人被逗得笑声连连。
傅君瑶抿紧了唇,神色复杂。
长袖善舞、圆滑伶俐,这还是那个她认识的萧南槿吗?
她身上似有一种淡淡的光华,不需要刻意张扬就足够引人注目。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也不会被人忽略。适当放下身段,轻易便将众人凝聚在侧。
生平第一次,傅君瑶对一个同龄少女生出了自愧不如的心情,还有一丝隐隐的嫉妒。
闺阁无趣,每日除了诗书作画、弹琴女红,便再无他事可做,听萧南槿说起习武趣事倒也好玩得很。一时之间,不少贵女都围了过来。
萧南槿少不得又见到了几个故人。
宣帝年少继位,先皇遗旨设内阁辅佐,内阁一共有三位阁老。
首辅傅明正是宣帝外祖,又是当朝丞相,历经三朝在朝臣中极有威望。次辅陈阁老、余阁老,两人一个是户部尚书师从韦大学士,一个是兵部尚书师从傅明正,官声均是极好。
陈梦琴容貌出众,琴艺极佳,在一众孙女中极受陈阁老喜爱。上一世嫁给安王,她被诬陷和君北辰有染,这位陈氏王妃可算功不可没。君北澈登基后,她在椒房殿召见宗室夫人,以冲撞中宫之由杖毙了她。
余飞鸿是余阁老幼女,深得余阁老真传,写的一手狂草丹青,在京中闺秀中小有名气。君北澈登基后,余家从龙有功,余飞鸿被封为贤妃。贤妃颇有才情,又温婉动人,很受君北澈宠爱,没少给她这个皇后添堵。萧千羽落了孩子查到贤妃头上,余飞鸿被打入冷宫,没过多久便自缢而亡。
萧南槿指头顶了下手心。
陈家素来中立,只做纯臣,与朝臣不交好也不交恶。
余家本是傅氏心腹,却早早当了君北澈的走狗,与傅氏母子面和心不合。
宣帝身体羸弱、才能平庸,内有傅家把持朝政,外有敌国虎视眈眈,州府郡王各自为政、封疆大吏不听宣调。可以说是外忧内患,江山不稳。上一世就算她不逼宫夺位,宣帝这皇位想来也是坐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