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个看起来奸诈的数学老师,已经猜到了她不会,于是故意叫她上台。她站在黑板前,只写到了两位数乘一位数的步骤之后,她只能呆呆地看着黑板,静静等待宣判。
在小学的时候,因为村里的学校不办了。所有的小伙伴都是要去隔壁村读小学。两个村庄离得很近,在她的记忆中,那个村庄向来不好相处,会因为村庄的事情,起争执。或者这个村的小伙伴会被那边村庄的人进行语言侮辱。
有一次,在放学的路上。那个半山坡出现了隔壁村的两个男生,这就是所谓的恐吓,想要显示他们的优越感,当然她们一看到,马上跑去找了学校里的那个数学老师。印象中那个老师温文尔雅,他跟着我们走在那条回村的小道上。
当然那两个男同学一看到老师,马上逃之夭夭,现在她想起来觉得特别好笑。
数学就是她的硬伤,已经伤害了她幼小的心灵。在学前班的时候,她就有因为数学题,一直啼哭不止。那天她的父亲还在那里,全班记得只有她。那种感觉又羞愧又无助,她的眼泪一直掉落在试卷上。
后来,她的数学依旧还是很差,并不会因为升了一个年纪,但是她的语文却很不错,她痛恨一切与数学有关的科目。在三年级的时候,她记得开始学习,两位数与两位数相乘。但是也许她的接受能力不太好,她一直没学会,两位数跟一位数的她才会。她已经忘记了她的作业是怎么完成的,只记得那个温文尔雅的数学老师在他的办公室教她,但是她依旧还是不会,当数学老师问她是否明白的时候,她为了不丢脸,就说会了。从此以后,她埋下了下一次炸弹。
她很爱面子,即使她不会,她依旧还是选择说会了。她长大了之后发现,小时候的她比较羞怯,也不爱说话,直到她读完初中,之后她的性格才渐渐明朗,慢慢变成了话痨。
到了四年级的时候,事情又有了变化。四年级就得去另一个读书,这就意味着,不能步行,路上也没有可以采摘的西红柿,还有挖土豆这种乐趣。
在去隔壁村的那条路上,很多农作物,像桑葚,满地都是。杨桃一大片,她们都是敞开了大书包,摘得特别快,完全多想什么,那片杨桃林因为全部要砍掉,所以果子放着,让其他人去摘。没过多久,那片林子上的果实,已经全部被摘光。
还有很多乐趣,但很快升了四年级。她们学会了骑自行车,她踩着表姐给的赛车,开始上课,下课。她的数学老师出现了,她认为这时她读书生涯的一个噩梦。
由于她依旧不会那个乘法步骤,但她每次都是看着别人的照抄。所以基本上不会被发现。她的数学老师特别凶,一般班里成绩比较差的都会在他的面前羞辱到体无完肤,比如会直接让他罚站。或者当着全班人的面,把门后一指,开心地说:”这是你的班级“在她眼中看来,这个数学老手坏透了,孩子即使成绩不好也不应该这样对待,孩子的心灵很脆弱,但其实她自身难保。
她已经忘记,怎么被发现的。但她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这个秘密,一旦发现,她的面子上就挂不住了,以她数学老师的凶残手段,她能不能侥幸逃脱都不一定。
不过,在她没被发现之前,她作业太多,有时候写不过来。急急忙忙赶去上课的时候。她用手围着那个没完成空白的试卷,生怕被发现,后来,才觉得她慌张的神色估计已经出卖了自己。
有一次,她站在学校走廊写作业,忽然她数学老师不动声色地冒了出来。忽然指着地上的一团纸让她捡起来,这让她感到越来越危险。
她的数学老师已经盯上她了,她开始觉得不安。
还是跟往常一样,她们在上课。这一次她的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上了两位数乘两位数。她被叫上了黑板,她近距离看着那道题目,硬是只写了一半她会的部分,然后她呆在那里,无从下手。于是在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后,她的老师用一种近似不耐烦的口气,让她下去。再重新指派另一个同学过来补充。然后他进行讲解。她终于会了。
虽然是这样,但是她过后依旧很不喜欢那个数学老师,再后来,可能她慢慢长大,不喜欢的事情越来越多,所以,再想起那个数学老师的时候,她已经感觉无关痛痒了。
但她依旧记得很清楚,她面对那个黑板。看着那几个数字,她简直无从下手的羞愧感跟无助感。
后来,她喜欢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内,偏执狂就是这样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