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这样的对话,这两天都在花朝和阿尔文圣者之间进行着。
花朝无数次暗示得到的都是阿尔文圣者的各种反驳式回答,这就好像是你永远无法给一个古代人普及现代会有飞机、大厦,甚至是宇宙飞船一样。
尝试到最后,花朝自己都放弃了,甚至产生了大不了就自己写一本通用语农作物百科,和种子一起包好,晚上的时候溜进威廉男爵的房间,扔到他床头好了的想法。
但是机遇往往就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这么悄然出现了。
明天就是举办晚宴宴请首圣师费德雷的日子,到时候来的可不仅仅是城堡里的众人,有些附近领土的领主们知道了首圣师费德雷会来到艾斯兰伯,都纷纷表示希望能够参加晚宴。
就算是领主有事,也都让骑士们送了自家孩子来,为的就是见首圣师费德雷一面,以求给首圣师费德雷留下点印象,也算是建立了联系。
这些说要来艾斯兰伯的领主其军事力量和领土面积都要比威廉男爵所拥有的艾斯兰伯要强大,所以威廉男爵无法拒绝,而唯一比艾斯兰伯弱小的的鲁巴伯伦的领主还是威廉男爵的亲戚。
于是晚宴变成了晚会,除了必要的食物和甜点之外,花朝和西格莉德还得练习交际舞,而安格斯则是因为年龄太小而逃过一劫。
本来花朝也是不用练习跳舞的,奈何她才是这场晚会的主角,所以开场舞是莎莉丝特和威廉男爵一起跳。
说真的,花朝觉得一个一米多点的小萝卜头和一米八的男人一起跳开场舞是没有任何美感,哪怕这个男人是个英俊的中年男人也一样。
然而艾尔伯特不在,安格斯年纪小到不用参加舞会,虽然安格斯很义气地表示愿意当花朝的舞伴,但是花朝最后还是选择了威廉男爵,让这么小的孩子童工什么的,花朝对此还是很有心理障碍的。
晚会那天,艾斯兰伯的城堡热闹极了。
每个人都有恭喜花朝获得圣光恩赐,还送上了价值不菲的礼物,甚至有人把花朝和威廉男爵那极不相称的开场舞都变着法的夸了好几遍。
当然艾斯兰伯城堡的食物得到了大家的交口称赞,甚至有人想要重金将厨娘换走,不过却被威廉男爵拒绝了。
威廉男爵一向不喜欢奴隶买卖,艾斯兰伯又不是缺粮食,更何况厨娘的手艺确实非常好,怎么会让她离开。
舞会开始之后,不少年轻的贵族小姐和贵族少爷们就滑入了舞池,开始跳起舞来,不过更多的人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相互交流着信息,同时也在等一个人。
“莎莉丝特的天赋确实非常好。”
人们所关注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首圣师费德雷了,他早就已经习惯被人关注,所以并不把大家的反应当一回事,而是在圣堂和威廉男爵、阿尔文圣者以及花朝交谈着。
费德雷首圣师这次看花朝的天赋自然是从她的修习进度上来说的,毕竟能通过圣石看天赋的机会也就在觉醒仪式上那么一次。
这也是花朝敢用圣光药剂作弊的原因,要不然她可没有把握再去找一株月华草来。
“那可不,这孩子在药剂学上的天赋一点都不弱于在修习上的!”阿尔文圣者很是自豪的说,刚才在大家的见证下,花朝也终于成为了阿尔文圣者正式收下的学生。
“你这个老家伙,也就是运气好点,找了这么个好苗子。”费德雷首圣师虽然地位和实力都要远超于阿尔文圣者,但是却与他意气相投,两个人相交多年。
费德雷甚至在想,当年要不是因为那件事,他这老朋友的成就没准还在他之上呢,只可惜……好在老朋友已经找到了一个天资卓越的学生,那解毒药剂配的啊,要不是知道自己的老伙计的人品,他觉得怀疑这是阿尔文自己炼制,然后拿来给莎莉丝特充场面的。
看来自己的礼物没有白准备啊。
“莎莉丝特,这是我送你的贺礼。”费德雷首圣师掏出一个长木盒,递给花朝。
“这太贵重了——”花朝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这个木盒子看上去黑漆漆的,又粗糙不堪,看起来就好像是费德雷首圣师故意欺负花朝一样,给她送了这么一个破烂玩意。
可是花朝却一眼就看出了那木盒子的材质居然是雷击木,雷击木这东西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就这么一个木盒子,要是放到识货的修真者手里,那价值估计买下个艾斯兰伯都绰绰有余了。
“你倒是好眼力。”费德雷首圣师有些惊讶,他知道这是好东西,是因为自己多年来培养的眼力,当时在一片废墟中硬是找到了这块与众不同的木头,这孩子估计是凭借着这木盒上所蕴积的能量吧。
“行啊,老家伙,居然把这好东西都准备送给我学生了,算我欠你个人情啊。”阿尔文圣者对费德雷首圣师的态度也很随便,但是这是因为周围都是能信任的人的缘故。
花朝以前也是拥有过雷击木的,但是这东西能用来炼制雷符,却不能避雷,所以在渡劫之前就被她送给宗门了。现在看着品质似乎更好的这块雷击木,花朝虽然眼馋,但是却不好就这么收下。
费德雷首圣师看着对方想要又克制的样子,越发喜欢起这孩子来,心中也多了几分期待。
“这盒子只是其一,还有一份礼物我虽是要送给你了,但是能不能真正成为它的主人,还是要靠你自己。”费德雷首圣师说了这么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后就示意花朝打开盒子。
花朝有些好奇,听起来这第二份礼物居然比雷击木还要珍贵?不知道是怎样的好东西?
说罢便结果了木盒,心想着就算不收,也能开开眼界一饱眼福啊。
然而在打开木盒的一瞬间,花朝就惊呆了,与花朝一起惊呆的还有阿尔文圣者。
“你疯了?!这东西你也敢拿出来!”阿尔文圣者看到盒子里东西的一瞬间简直都要疯了,不知道费德雷这老家伙哪来的勇气,居然会把这东西带出来给莎莉丝特做贺礼。
“这个太贵重了,莎莉丝特不能收。”威廉男爵也从阿尔文圣者的态度中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阿尔文圣者一向沉稳,如今却丝毫不顾及形象,那这东西的价值一定高到难以想象。
“这收不收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这东西自己说了算。”费德雷首圣师摆摆手,示意阿尔文圣者不要这么激动。
费德雷知道老伙计这是在关心他,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
“这东西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想给谁就给谁,那些人自己没本事得到天书的认同,却还想着毁了这个宝贝,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费德雷首圣师冷笑着说道,“当初又不是没让他们试过,没有一个试出结果来的,还妄想让我把东西借给他们研究。说得好听!不就是准备把东西占为己有,好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嘛!自己不行,还不让有能力的人试试看,活该他们家族越来越衰败!”
想到那些人冠冕堂皇的说着什么其他人的血统不够纯粹,肯定没办法消受祖宗先留下来的宝贵财富之类的话,费德雷首圣师就觉得恶心。他觉得恐怕他们那所谓的祖先更不想让这群居然挖自己祖先墓的败家子孙得到什么财富吧。
费德雷首圣师越说越气,最后居然还不顾形象大骂起来:“我呸!就算我没有后代,也没有学生,可是我老伙计有啊!我就是送给小猫小狗也绝对不给那群吸血鬼!”
威廉男爵丝毫不敢接话,能够威胁费德雷首圣师的人自然地位不低,而费德雷首圣师言语中对圣殿的人也没有丝毫不满,那么他痛恨的对象是谁就很明显了——米亚王国的皇室。
布鲁图斯家族的爵位是皇室给的,威廉男爵自然不敢说皇室的坏话,可是费德雷首圣师也是他惹不起的存在,所以威廉男爵就只能保持沉默了。
花·小猫小狗·朝也没有接话,倒不是被费德雷首圣师激动的言语吓着了,而是她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再次”看见这枚玉笺。
没错,在花朝眼里这雷击木的盒子里所装着的就是一枚玉笺,虽然在其他人眼里这是一张羊皮卷的样子,但是花朝很确定这气息就是那坑爹的玉笺啊!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被追的走投无路,一脑袋就扎进了一个山洞里,而那山洞就好像有一个天然屏障一样让外面的人无法发现山洞的存在。不过外面那些人早在她身上下了追魂香,笃定她还在这里,所以也没有挪窝,就在门口守着。
当时的花朝出也出不去,山洞里也没有其他通道,这山洞虽然能够庇护她不被发现,但是却也寸草不生,没有任何可以供花朝果腹的东西。
终于在花朝消耗掉乾坤袋里所有能吃的食物包括药丸后,看到外面的人不减反增,于是悲愤之下一头撞上了山洞的石壁,准备自我了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却进入了一处奇特的空间,而她的手里也多了一枚花瓣状的玉笺,空间有几个炼丹炉,还有一些炼丹的器具,甚至还有许多药材和一本丹方书。
等读了丹方书后,花朝才知道这居然是传说中的芥子空间,而她手中的玉笺就是开启这个芥子空间的钥匙。
之后花朝靠着吃一些丹方记载中无毒的草药,生生活了下来,等到炼丹术练到小成后才消除了自己身上的追魂香。
花朝能炼制出来辟谷丹后更是修炼、炼丹两不误,直到遇上了修炼瓶颈才恋恋不舍地从空间中退了出来。
山中无岁月这话不是假的,花朝再次来现世的时候,那可真叫一个沧海桑田,而已经小有所成的花朝靠着丹药硬是把当初追杀她的人一个个都清理干净了之后,才回去了宗门,一跃成为了宗门长老般的存在。
花朝现在还记得丹方书上的一句话:玉笺成形,异枚异形,或石、或木、或花、或草……种种变化,不一而同,则有缘者现之。
或石或木?所以现在是或羊皮卷了吗?
花朝觉得好笑,但是随后心意一动,她记得在她得到玉笺之后,随意说了一句:“哇,看来天不亡我……”之类的话,等到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石壁上印着这些话。
是的,在花朝吸收了玉笺,甚至于把玉笺炼制到自己锁骨上之后,石壁都没有消失,被花朝好好留在了芥子空间之内,美名其曰:绝处逢生的纪念品。
实则是那石壁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所以花朝无法销毁它,但是上面中二的文字又实在过于羞耻,只能放在空间里,让它不见天日了。
如果她能够得到这枚玉笺的话,到时候把改善粮食产量的方法一说,岂不是两全其美?
“好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便让莎莉丝特试试吧,大不了出现什么药方,让我们抄录一份,之后你再带回去也算有个交代了。”阿尔文圣者知道老友憋屈,但是毕竟圣殿不能真正和皇室翻脸,所以只要对方没有无耻到直接逼迫费德雷交出天书来,费德雷就不能对他们怎么样。
费德雷憋屈的点了点头,心想着要是真出来珍贵的药方,他直接交给上级圣殿,他倒要看看米亚王国皇室的人打算怎么办,如果出现的丹方不珍贵,给他们倒也罢了。
花朝却听的有些迷糊,费德雷首圣师和阿尔文圣者怎么会如此确定这里会出现丹方呢?
“这到底是什么呢?”花朝问费德雷首圣师。
费德雷首圣师被那群人逼迫的紧了,气愤之下本来想把东西直接送给花朝的,但是被老友一劝,却清醒了几分。这东西他拿了出来,若是莎莉丝特无法使天书显现出字来,自然无事,可若是天书显示出珍贵的药方来,对莎莉丝特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费德雷首圣师自觉自己的做法不地道,态度便也温柔了几分:“这是我们在探寻一个遗迹的时候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