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广始终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对自己父亲那么疏远。
“父亲稍安勿躁,我明日去查探查探。”轩辕子夜还是面无表情的。
“你先下去吧。”轩辕广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轩辕子夜转身走出门外,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得逞后的笑容。
“呵,轩辕广,你玩不过我的。”轩辕子夜低声自语。
东疆是东冥国最为偏僻的疆土,由于地势偏低,那里的分布着连片的湖泊和曲折的河道,实为水乡。
虽然丰富的水资源给他们带来了发达的渔业生产,但是一旦河道决堤就会引发灾祸。
正值盛夏时节,整个古界都雨水充沛,缺水的地方都在庆祝这个雨季唯有东冥国东疆百姓处于苦难之中。
连下三天的大雨,本就地势低的东疆蓄满了许多的水,淹没了农田,河水的决堤冲塌了房屋,男女老少死的死伤的伤,百姓们苦不堪言。
轩辕子夜所谓的救灾不过是把活着的人迁到一处高地,受伤得走不动路的那些人直接放弃了,这让东疆百姓们彻底寒心,不少妇女都冒着雷雨回去救自己的丈夫,可是水势越来越高,回去的人都相继丧命,当地官员看不下去了,这才有了轩辕广训斥轩辕子夜的那一幕。
轩辕子夜回到寝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上一个随从就连夜动身了。
小木屋内,苏眠正在打扫屋子,宇文彦则在一旁打扰苏眠。
“哎呀你起开。”苏眠拿着扫帚扫到了宇文彦的脚。
宇文彦坐到一张小木桌上,一边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对苏眠说:“只有一张床,要不你跟我睡吧。”
“这句话你敢当着我哥的面说吗?”苏眠轻哼一声,略带嘲笑道。
宇文彦听到这话就不淡定了,跳下桌子走到苏眠面前,一把抢过苏眠的扫帚,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别小看了堂堂尚华国太子。”
“我……我哥还是五月国太……太子呢!”苏眠慌了,没有想到宇文彦会突然那么严肃,但是又不能把心慌表现出来,只能大声说话以提升气势。
“五月国太子算什么?五月国的存在就是为了显示我尚华国的强大的,你们要不是靠着那几只精灵能苟延残喘到今日?醒醒吧妹子,你们五月国昔日光辉早就不在了!”说完宇文彦就走出去了,丝毫不给苏眠反驳的机会。
苏眠感觉到好莫名其妙,既生气又慌张,宇文彦是变色龙吗?怎么脸色变得那么快?
小屋外都是桃树,绿油油的桃树叶子,风一吹就沙沙响,给人一种宁静安逸的享受。
刚从小木屋出来的宇文彦独自走在这桃林中,忽然猛地一下飞到了桃树上,找到最舒适的树枝就躺下了,嘴里叼着从地上拔出来的狗尾巴草。
宇文彦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找个地方,躺在桃树上闭眼养神。
遇到苏眠那次,他之所以跑到郊外的桃树上是因为宫里的琐事实在太多,他父亲不是要他看奏折就是要他去某个大臣家里议事,这让自由惯了的宇文彦感觉到了束缚,便一个人离宫出走,急得她母亲差点没晕过去。
这次宇文彦心情也不好,当他听到苏眠说“敢不敢当着我哥的面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的小火苗就开始燃烧了。
宇文彦见不得别人跟他比,更何况是五月国的太子司马言。
尚华国和五月国本就不和。三百年前那场世界大战,尚华国付出最多,损失最为惨重。战争前期最先波及到尚华国,谁知就在尚华国拼死抵抗的时候,其他两国正在夜夜笙歌,丝毫没有支援的意思。
最后战争也牵连到了五月国和东冥国,这两个国家才开始出兵镇压那些反派,然而这时候尚华国已经奄奄一息了。战争结束后,古界的百姓们都在夸赞东冥国和五月国的功勋,每每提到尚华国,只会说这个国家伤亡多么惨重。
尚华国为什么让国家再次强大起了,开始休养生息,整整花了一百年的时间才重振旗鼓,恢复往日辉煌。
在尚华国恢复的时候,五月国和东冥国都已经开始衰落了,就连最基本的安居乐业都难以人人都能保证。这两个国家这才联合起来,时不时打压一下尚华国。
身为尚华国太子的宇文彦怎能不气,身负国恨,实在难以平复心情。
这也让刚开始有点喜欢苏眠的宇文彦重新思考了一下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若是宇文彦不顾往日仇恨,真跟苏眠在一起了,那就是对国家不忠,对百姓不义,对父母不孝。
可是宇文彦心里是喜欢着苏眠的,虽然也才认识几天,可是就在这几天里,宇文彦的心已经有一个角落开始为苏眠跳动了。
“唉,怎么办才好。”
宇文彦就这么想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司马言正巧从树下走过,要去小木屋。宇文彦正做着梦,忽然一个翻身摔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司马言反应及时伸出双手居然公主抱了宇文彦!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这一幕正好被出来寻找宇文彦的苏眠看到,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眼珠子都要被震惊出来了。
“我我……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啊,你……你你们继继续,我走走……走了。”苏眠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摆摆手表示她真的不是有意看到的。
“诶你等下……”宇文彦挣扎着从司马言手中挣脱出来,想要跟苏眠解释,但是苏眠已经进屋了。
司马言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接了这货,一愣一愣地走进屋里,路都不会走了,差点被石头绊倒。
回到里屋的苏眠拍着自己的胸口,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放佛自己发了什么大秘密一般。
“实在是太劲爆了!”心情平复了一些的苏眠开始哈哈大笑。
这笑声惊动了蓉儿,蓉儿看着自己公主反常的样子,忍不住关切道:“公主,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苏眠摇摇头趴在墙上笑得说不出话来。
“额没事没事,蓉儿,你先去起火吧,我刚刚打了一些猎物,咱们一会儿烤着吃。”司马言赶忙走过来把蓉儿打发走,可不能让妹妹把事情说出来,虽然事实上并没有什么。
屋外的宇文彦也听到了苏眠的笑声,不敢走进屋里,不知道里面的苏眠会不会东问西问的,到时候反而更加不好解释了。
“诶蓉儿,我帮你吧。”宇文彦看到蓉儿拿出一些干木头准备起火,他就上去帮忙,免得进去被嘲笑。
“谢谢宇文太子。”蓉儿微微一笑。
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围时不时会有几只夜莺在叫,还有青蛙“呱呱呱”的叫声。
宇文彦生好火就开始烤猎物,问到香味的苏眠也不笑了,开心地跑出来,找块石头坐到了火堆边上。
“司马玥,你记不记得那天我帮你起火的事情啊?”宇文彦问道。
苏眠不知从哪拿来的木枝,不停地在宇文彦烤着的猎物上拨动,看看熟没熟。
“记得啊。”苏眠回答道。
“什么起火的事情?”刚从小木屋里出来的司马言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感到有些疑惑。
“嗯……没什么。”宇文彦吞吞吐吐的,并不想把事情说给司马言听。
苏眠看到这俩人扭扭捏捏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既然呢我都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再隐藏了,以后想干嘛就干嘛,我很开放的,不会说你们什么,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父亲的。”
接着又说:“对了,屋里那张唯一的床今晚就你俩睡吧,我就睡那张躺椅上就好了啊。”
宇文彦和司马言都不想理会苏眠的胡说八道,只是自顾自地烤肉,假装没有听到。
苏眠见俩人都不讲话,她看向宇文彦,坏笑着说道:“怪不得你非要跟来,原来都是有预谋的啊。今天我说那话让你生气了,也是因为我哥吧,啧啧,藏得够深啊。”
宇文彦听不下去了,拿起刚烤好的野兔子就往苏眠嘴里塞,一边还说着:“你就多吃点吧。”
苏眠发出嗯嗯嗯的声音,嘴巴被塞得满满的。
司马言看不下去了,于是解释道:“妹妹你别乱说了,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今天是意外,他恰巧从树上摔下来,我路过刚好接住他而已!”
苏眠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说:“我不信,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眼见为实。”
“这好好吃,再烤一个再烤一个。”苏眠嘬着手指回味道。
宇文彦扶额,表示无奈,反正往后日子多的是,路上再慢慢解释好了。
吃饱了的四人开始回小木屋休息了。
苏眠一直嚷嚷着让宇文彦和司马言一起睡一张床,谁也没有听她的,反而是把她拉过去睡。
累了一天的四人都各自休息了,而另一边的轩辕子夜才刚刚出发。
轩辕子夜让随从先快马赶去东疆查探民情,自己则往反方向出发了。
他昨日就接到五月国探子密报,五月国太子带着公主出宫游山玩水去了,难以置信的是,宇文彦也跟着去了。
东冥国去往五月国路途遥远,之所以要连夜出发就是为了早点赶上他们,制造偶遇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