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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姨妈,人类公敌(2)

高考结束后,她还是在他上学的学校门口,那天,是大夏天。那个电子显示屏面前,一站就是半个钟,昂着头盯着屏幕直到看到他的名字,才松了一口气。很好,他留在了本市,而她,因为成绩问题去了离家隔了几个省的外地上学。

不是说还忘不掉,只是想,知道,那个勾引了她三年目光的男生啊,他最终去的是东还是西,是南还是北。也给青春,划了一笔,又给她感情路上画了一个句号。此次之后,再听到他的消息,她也不激动了。不管是同学聚会还是同学结婚。

你问林秋,如果你马上死了,你想见见谁?除去你的亲人朋友闺蜜们,就是异性而言。她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

“xxx。”他的名字。不是念念不忘,也不是还没放下,因为整个青春岁月里,都是他的影子。今天他穿的衣服,换了一个新包,他的自行车,他的本子,就连最普通的笔,带上他的之后,都是真香。关于他的很多,她都是默默的看着,记着,到最后怕忘了,还用笔画下来,尽管,画的只有她自己认得。

电话再甜美,视频再清晰,也不足以应付不能拥抱你的遥远

——异地恋。

一个在中原,一个在南方,没有别人的那样的漂洋过海,但也跨越了大半个中国。林秋的大学异地恋。

每天煲不完的电话粥,各种弹视频,即便在操场喂蚊子一个钟,弄得最后满身红蚊子包,也是一脸笑意回宿舍。忘了是怎么开始的,也不记得是谁先主动的,最后两个差距很大的人就这么在一起了。

他,身上总有种洗衣液洗完的香香的味道,霸道,温柔,宠爱,就是他。他身上那种对很多事情都淡淡地,长的很帅,很阳光,是官二代,人很低调安静,一笑,就可以看见他的大白牙,不抽烟,不喝酒,不玩游戏,唯一的陋习大概就是爱喝奶茶。每次去奶茶店,他都要点很多杯。

他们经历了每对情侣都有的吵吵闹闹,也经历了很多对异地恋逃不掉的结局,分手。

有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吵架了,从每天一个钟的电话到两天一通,一周一通,一月一通……那种要窒息的感觉就像溺水的人在水里挣扎,马上要挣扎出水的时候,这时又飘来一团水草,最后,缠住了,上不去了。

那一天,他们约好了在一家奶茶店,也是他们经常约会,见面的。一见面,他就急急的来牵着林秋的手,林秋甩开了。等都坐下,桌面是一人一杯的白开水。是的,因为林秋说他经常喝这个,对身体不好,几次之后,虽然他们还是会去奶茶店,但不再点奶茶了。

他伸出手握着林秋放在桌面的手,林秋抽回手,双眼瞪着他,把手放在了粉色碎花的裙子上面,低着头,没再抬起来过。她怕忍不住,会哭,会求,会在他面前狼狈的流泪。

对,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自卑的,闺蜜们也经常打趣林秋,说她走了狗屎运,交了这么帅气,多金,高个儿,妥妥一高富帅,做男朋友。只有林秋自己知道,每次见他,她要穿很高的高跟鞋,走一步疼一步。她有多少高兴就有多少自卑。因为她不知道,一个农村出生的她,学习也不好,长的也就一般般,他怎么就喜欢了。她从来不敢问,他有没有喜欢过她或者喜欢她什么之类的话,他也从来都没有在林秋面前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总爱笑着摸她的头,说到傻丫头。

从奶茶店出来,他说,我们去KTV吧,我给你唱歌,最后一次。林秋,应到,好,最后一次。

林秋很喜欢听他唱歌,因为他唱的真的很好听,她记得,那次他的嗓音格外柔,格外低沉,在KTV暗暗的光线下,淡淡地回音,他也格外帅。特别特别好听,好听到林秋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唱的比他唱的更好听了。她听着听着却哭了。他很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抹眼泪,可是就是这温柔让她以后怎么也放不下即使他已经开始新的人生了……

这次,他先走出KTV,没有回头,这次,她站在门口,没有再追。

当时双方喜欢的事情闹得双方家长都知道的这对情侣,就在这个很多星星的夜晚,在这家经常约会的奶茶店,和和平平的分手了。

至那以后,林秋删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但是,那一张张的火车票,却怎么也舍不得扔掉。

你说他们出了什么问题呢?双方都没有小三。也许是异地恋太累,太煎熬了。也许是双方没能再坚持到最后大学毕业结婚。也许是有一个没有服软。因为一次吵嘴,两人开始冷战,究竟是谁的错也没意义了。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林秋一致以为,是自己太作,不懂珍惜。她再也对长的很帅,很阳光,很温柔的,唱歌很好听的,家里条件很好的男的,不敢靠的距离近一点儿,即便在人群里。

因为会想起他,她也不敢去打听他的消息。此后,大学毕业,她最后还是来了一座南方城市,一座离他只有三个小时路程的。她也不会去打听了,从他们在KTV最后的那个拥抱,就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肚子的痛再次拉回了林秋的思绪。她觉得不是痛了,是灵魂上的疲惫。她决定,等北京这趟旅行结束后,她要离开南方,去东方,毕竟,也没有什么可以放不下的了。

林秋对待感情,是非常认真的,可遇不可求。很慎重,不会轻易开始也不会轻易放弃。在爱情里面被伤害过的,不敢再去开始下一段恋爱,就算以后会有新的人出现,内心也会有阴影。每一段都是真爱,却是在拿生命去爱,是个典型的处女座,本尊,没错。

她把被子拉到鼻孔以下的位置,手上备着一包纸巾,准备等会儿难过流眼泪的时候,不要弄得自己那么狼狈,还弄脏了被子。等了好一会儿,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这几年,弄得心是钢铁,还是她本身就不像其她的女人那样,是水做的,说哭就哭。她估计可以几年都不哭一次的。有时候想哭,奈何眼泪它不配合。现在气氛刚刚好,多好,可它偏偏不流。

一个人,在北京的旅馆,刚刚离职了,又在不久前被妈妈训了一顿,本来好好的出游计划又被该死的生理期弄掉了,刚又想起了自己两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多惨啊。哭吧,小可怜啊,哭吧,林秋对自己说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睡过去了,看来悲秋悯怀还真不适合林秋。奋力向前看,才是王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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