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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月下会佳人

白天,许晏希在师傅白羽博那里领了任务,回家后就一头扎进书房,师傅布置的作业,许晏希从来不敢懈怠。许声扬站在窗外看着如此用功的儿子,很是欣慰,想着早些为他把亲事定下,也未必是坏事,毕竟是白羽博的女儿,能与他家结亲实属荣幸,如果真的错过,的确是件令人遗憾的事。

想通了,心中那种被堵的感觉就没有了,许声扬没有打拢儿子,只是吩咐许夫人,叫厨房将饭菜送到书房。许晏希全神贯注,手中的笔豪气的挥撒着,白纸写满一张又一张,有书童点亮烛灯,他全然不知天色已暗,待最后一个字最后一笔收尾,才发现书童不知何时靠在书桌脚下睡着了,他叫醒书童,“竹生,醒醒,回去睡吧。”

竹生懵懵的揉了揉眼睛说道:“公子,你写完了?那小的伺候您吃饭吧。”走向圆桌才发现饭菜早已变凉,尴尬的说道:“小的这就去厨房把饭菜热一下。”

“不用了,我累了,回房睡觉,你也回去吧。”许晏希离开书房,难怪屋里越来越亮,原来是月亮出来了,算算日子,今天已是冬月十五,怪不得月光如此圆满,月色明亮,照在皑皑白雪上更显得灼灼生辉,这景色是那般的动人心魄,他慢慢走出廊下,站在院中看着,心情十分欢愉,刚刚的疲惫瞬间消失殆尽,雪夜月光,这样的美景不是常有的,他想到了白露,白露一定非常喜欢,如果不是与她一起看,那将会是他们这一生的遗憾,行随心动,许晏希不假思索,悄悄将马出府,再次奔白家而去。

许晏希来到白家院外,因是夜间造访,自然不能像白天一样从正门进去,他心中早有打算,纵身一跃跳过院墙,稳稳的落在白露的院内,方站定,见地上影子,心里咯噔一下,完了,院里好像有人,他惊恐的转头偷瞄,然后轻拍胸口,深深的叹了口气,原来是雪人,他暗骂自己傻,这些都是自己白天堆的,怎么就忘了呢?况且,这大半夜的,除了自己,谁还会出现在这里?既然是安全的,那还等什么?许晏希走上前去敲门,他怕惊扰到其他人,也怕吓到白露,所以敲门的动作很轻。

夜深人静,正是好眠时候,小院闺房中,炉火不停息的烧着,炉上的水壶冒着热气,白露正睡的香甜,隐约间好像听见敲门声,她只当是做梦,不理会的翻身继续睡去,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再次响起,她这才发觉,真的有人敲门,她心中疑惑,这夜半三更,天寒地冻的,是何人敲门?难道是娘?同时又有些害怕,万一不是娘呢?于是她谨慎的问道:“是谁,谁在外面?”

敲了差不多半刻钟,终于听见回应,许晏希不敢大声,只轻轻地说道:“露儿,是我,晏希。”

“晏希哥哥?”白露不敢相信,迅速起身开门,“真的是你,晏希哥哥,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你看。”许晏希指着月亮,笑的像个孩子,兴奋的说道:“我见月色迷人,若不能与你一同欣赏实在遗憾,所以我就来了。”

白露顺着他的胳膊抬起头,见月亮大而圆,似是有仙气缭绕,散发着白白的光茫,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见雪夜月光,瞬间被吸引,激动地说道:“好皎洁的月光,好明亮的夜色。”

“你等我会儿。”许晏希看白露的表情就知道这次来对了,他进到房里拿起炉上的水壶,纵身一跃,瞬间到了房顶,他将壶中的开水浇在屋脊上,遇到开水的雪瞬间融化,他满意的跳下来。

白露被这月色所迷,不由自主的走到院子中央,她不知道许晏希要做什么,但她相信他,所以只在一旁看着,看着他放下水壶,抱出一床被子,任由他用被子将自己裹住,任由他抱着自己飞上房顶,她与许晏希坐在屋脊上,目光所极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月光与雪光交相映,让人疑惑,到底是月光照亮了雪,还是雪光照亮了月,白露痴迷的看着眼前的景色说道:“晏希哥哥,真的好美,我从未想过,月色可以如此动人心魄。”

“露儿,只要你喜欢,我陪你看一辈子。”梅花香气弥漫,月下佳人相伴,许晏希搂着白露,动情的说着。

白露看着许晏希俏皮的说道:“好,我允许你陪我看一辈子,只是,你只陪我看月光吗?”情到浓时,早已忘记了害羞,剩下的只有喜悦。

“只要你愿意,将来我陪你游遍江河湖海,带你踏遍名山大川,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说的,将来可不许反悔。”

“决不反悔,不仅如此,我还要带你尝尽天下美食。”

白月光,照天涯,许晏然与白露静静的欣赏着这如诗如画般的夜色,此时此刻,只觉身处九重天外,无比的自由与畅快,心里和眼里都只有彼此,这月光就只属于他们二人。

尝遍天下美食,看尽人间秀色,白露靠在许晏希怀里,正当两人憧憬着美好未来时,听见“吱呀”一声,好像是院门被推开了,二人一惊,许晏希探头望去,小声说道:“不好,师母来了。”

“我娘?完了,完了,怎么办,被我娘发现就死定了。”正急着,又听见一阵怪异的响声,许晏希有些尴尬,因为那是他肚子里发出的声音,没吃晚饭的他懊恼自己早不饿晚不饿,偏偏在这个时候饿,可这对白露来说是帮了大忙,因为这让她想到一个主意,她对许晏希说道:“你能带我去厨房而不被我娘发现吗?”

许晏希明白了她的意思,说:“能。”然后抱着白露几个跳跃就到了厨房。

“你快回去吧,被人发现就完了。”叮嘱完许晏希,白露从水缸里舀起一瓢水朝自己院子走去。

姜云环想着白天的事,担心白露着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还是决定来看看白露,谁知这一走进院中,见白露房门大开,她吓的冲进房里,床上没上,她急的大喊,惊动了白羽博和白霖,当白羽博与白霖一同赶来时在廊下碰上裹着被子的白露,白羽博惊慌的问道:“露儿,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你娘怎么了?”

白露心虚的说道:“我房里的水壶没水了,我口渴,就想着去厨房打点水来,我娘应该是找我没找到着急了。”

“你这孩子,快些回去,再这样真该着凉了。”白羽博拉着白露就往院里走,白霖则接过白露手中的那瓢水。走到门口时刚好与从里面惊慌失措的姜云环撞上。

姜云环见着白露,眼泪直往下掉,她拉过白露说道:“你这孩子上哪儿去了?你吓死娘了。”

“娘,我没事,就是口渴了,去厨房打些水而已。”白露见姜云环哭了,她更加心虚。

“口渴?你房中水壶里不是有水吗?我亲自添的啊?”姜云环疑惑道。

“好了好了,没事了,别站在这里吹风了,快回房吧。”白羽博说道。

“对对对,快回房,受了风寒就遭了,你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姜云环一边唠叨一边拉着白露一同回到房间。

白霖将水端进房里,掀开水壶,果然没水,他将水倒进去又将壶放到火炉上后说道:“爹,娘,我回房去了。”

姜云环扶着白露躺下,帮她盖好被子,发现被子有一块湿了,她问道:“你这被子怎么湿了?”

“许是刚刚打水时不小心沾到水了。”

“那你等着,娘给你换一床。”说罢从柜子里重新拿出一床被子,见白羽博还在房中,她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在等你啊。”白羽博不明所以的答道,这不是很明显吗?等她。

“你不用等我了,从今天开始我陪露儿睡。”

听到这话,白羽博和白露皆是一脸无奈,白羽博心想,得,与女儿抢夫人,他从来没赢过,所以乖乖一个人回房,走时感叹的说道:“哎,又要独守空房,苦哉,苦哉啊!”

白露听了直偷笑,她的爹爹从来都不像个夫子,能盛名在外引得众多悻悻学子拜师求教也算是件奇事。

“老不正经的,又在胡说八道。”姜云环嗔怪道。

“我爹才三十多岁,哪里老了,娘,要不你回去睡吧,我不用你陪,我爹需要你陪。”

“别多想了,时候不早了,你先睡会儿,等水开了我喊你。”姜云环替白露盖好被子说道。

在这个家里,她娘是绝对的说一不二,她再一次想不明白了,她娘看上去是那样一个柔弱温顺的女人,怎么能做到全家都对她言听计从呢?白露劝说失败,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不过她睡不着,她想着刚刚的事,为了让她看这美丽的夜色,他不顾严寒,大半夜从家里赶过来,他许下一生的诺言,月色融融,情意浓浓,每一缕月光就像一缕情丝,将他两的心缠绕在一起,带着这美好的心情,白露微笑着睡去。

至于许晏希,方才他并没有直接走,而是回到了白露的房顶上,一直等到白露回到房中,所有人都离开了才走,他没有骑马,想着今夜的事,刚才的情景,终于将白天想说没机会说的话对她说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他不想睡觉,怕这只是一场梦,所以牵着马慢慢的行走在这夜色中,脚踩着雪,每一步发出的嘎吱声让人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今夜月色醉人,可佳人,更加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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