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立身血雾之中。
却又听闻那神识道:“本王已报了名号,如此,你也应当报上你的名号,你是谁?”
连山闻言,心中有些惊奇,瞧着界外封印大阵,想着那万山地仙的说辞,这吞天大王不应当是眼下所闻才是。
连山道:“你既识得此剑,却又来问本君是何人,阁下不觉得可笑吗?”
神识有些迟疑道:“本王确实识得这把剑,至于是在何处所见,本王记不清了。”
连山道:“哦,这便奇了怪了。”
太乙剑,乃是扶桑大帝用上古神兽应龙神骨亲练,赐予首徒连山帝君的大法器。
得剑以来,从未离身,万年前随连山平定诸天,太乙之名随连山帝君之威名响彻天地,诸天皆定,连山于隐世之国避而不出,太乙剑这才光华暂敛。
故而,今日这风雨国的祸害却言,只识太乙,不识连山,这倒是真正的奇闻了。
便听那神识断断续续道:“本王似乎忘记了许多事,神智恍惚时好似也做了许多事,不过很是模糊,待清醒后便已经被困于此。”
听这吞天大王的叙述,其中似乎另有隐情?连山道:“你可还记得当初自己炼化了风雨国的生灵?”
神识道:“本王曾炼化一国生灵?此言未免太过可笑。”
连山叹道:“阁下是不信,还是不敢信。”转念道:“那阁下可知,此处是何地?”
神识道:“此地?此处自然是下界。”
连山道:“是下界不假,那你可知此地为下界何处?”
神识似是思索了半晌,却也没答出个所以然来。
连山道:“你被困此地多年,难道每日观着血雾之下的空城从未有所怀疑?”
语罢,声音如同石沉大海,再无波澜。
良久,神识之音再度响起,“照你这意思,这空城便是你所谓的风雨国?”
“不错。”
“你们这些做神仙的整日都是道法自然,自诩为天地正道,若以一国镇压本王,屠戮生灵无数,此等手段,同那些十恶不赦的妖魔鬼怪有何区别?”
“看来你对我们做神仙神识的了解不少?”连山此言听不出是称赞还是暗讽。
却听那道:“本王以为,方才你所言,鬼话连篇,本王是不会信的。”
连山提起太乙剑道:“本君无暇管你信与不信,这幻境既然出自你手,那本君且问你,此前进界时除却本君外还有一人,那人被你困于何地?”
那神识闻言十分不满道:“你这一句倒似是真话……那人有些古怪,确实还在此处,不过却没你这般好运。本王与你说了这般多,你如今可以告诉本王你究竟是谁了罢?”
连山眼帘一挑,还是个执着的祸害?
神识见他没有回应,似是有些生气,转而却兴奋道:“你不愿报名号,本王如今也没兴趣知晓了,本王瞧你一身仙气纯净无比,要不,你便留下为本王所用罢!”
为他所用?这是连山这么些年,第一次听见旁人将这四字用在自己身上,突生新奇之感,当下笑着评价道:“你这胃口还真是不小。”
神识却一本正经道:“本王已经许久未曾进食了。你这般说,本王忽然觉得……”有些饿这三字还没说出,那道神识突然剧烈波动起来,原本沉寂的血雾竟开始沸腾,突如其来的杀意从四面八方仆来。
界内忽起的变故,让连山心生不妙之感。
这界内除却那祸害,便只有连山与楼欲倾二人,眼下界内突生异状,连山第一反应便是断定楼欲倾那头出事了。
方才连山与那神识一边交谈,一边暗自卜算着神识的具体方位,不料,竟得五字批语——不在此山中。
自己的批语自然不会出错,况且大阵之下,这祸害不可能逃出生天,那么这问题只能出在那道神识之上。
神识是不在此山中,那这祸害定也是不在此山中。
既然不能逃出生天,那便只能是阵中阵。二者不同之处在于,界外之阵是是旁人所设,而这界内之阵便是这祸害自己所为了。
自成一界?这祸害竟还有此等手段。
不过既然是阵,便有阵眼。
连山提起太乙剑又是一劈,血雾发出嗤嗤的声音,剑气所及之处,血雾被清尽,露出数丈宽的间隙,间隙中是一片片死寂的废墟。
他此刻位于废墟之上的虚空,薄唇微抿,一剑一剑的劈,耗时费力不说,界外阵恐也会因此波及破碎。
连山神情一敛,双眸一合,太乙离手,立于连山身前,双手掐诀,剑指一出,薄唇轻启,“去。”太乙遁作一道白光,在血雾中留下一条细细的线。
杀气愈浓。
连山周身金光大作,这血雾竟似有意识一般,所及之处,竞相逃窜,不得近身。
风雨国说小不小,说大亦不大,不过数息便已周游完全境,有一处气息与别处似有微妙不同。
一经察觉,连山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是百里之外。
连山立于血雾之中,太乙轻浮于身侧,这四周咋一眼瞧着与别处并无二致,但细细观察可知,此处气息确实与别处有微妙不同。
血雾遮住了连山的视线,心绪一动,太乙剑剑身一震,剑光便朝着四周荡漾开来。
此地露出了封存已久的原貌。
连山落地,望着眼前的建筑,足以想象的出当年恢宏的模样,若是不出他所料,这应当是整个风雨国现存最完整的建筑。
建筑地处风雨国正北,抬首,其正门之上勾着笔法端正的两个墨金大字——太庙。
难怪这界内血雾弥漫,杀气腾腾。
若欲布阵,必得有衡。就整个风雨国而言,这太庙的正气最为浓郁,以此地为阵枢,确实乃上上之选。
阵枢在此,那阵眼也应在此。
连山手握太乙剑,步入太庙之中,庙内正位供奉着风雨二神的神位,左侧灵位皆为一姓,想来供奉的应是风雨国王族的灵牌,而右侧姓氏众多,显而易见,此处供奉的是风雨国功臣的灵牌,而这些灵牌上早已铺了一层厚厚的飞灰。
环视四周,除却这正位上供奉的灵牌,殿内便只余下两盏油灯。
其中一盏已空,另一盏似乎有些存货,不过,空了的那座,观起来更为老旧。
怪,实在是怪。
灵牌并无特之处,若说眼下能找出个一二的,便也只有那两盏油灯。
连山记得,前些时候,那万山小地仙曾言,他乃是风雨国太庙中受了香火得了道的精灵。
既然是受了香火成道,眼前能受香火的,除了这正位上所供奉的灵位,便只有眼前这两盏油灯了。
如此说来,那小地仙的真身便是这两盏油灯中的一盏?由此推算,眼前这空了的油灯,要么是以前被吞噬掉了,要么便是另做他用。
另作他用?显而易见,这他用自然便是作阵眼之用。
若是作阵眼,那又是如何个做法呢?
连山观着那两盏油灯,转而盯着还余了灯油的那盏,陷入沉思……
………………
(状态不好,写的不顺手,T_T。)